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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啪”的一聲脆響,重重耳光抽打的聲音。眾人驚異望去,鳳鳴尊高高舉著手,似乎又要再打一巴掌,到底沒再下去手,高舉的手最后孱弱垂下。他懷里的女子,失了力氣,虛弱地呼吸,半邊臉?biāo)查g腫得老高,上面血紅的五指痕觸目驚心,特別刺眼。鳳鳴尊悲愴道:“這一巴掌,我是代冀家打的。我當(dāng)年不顧一切娶你進(jìn)冀家,你就這樣對冀家?上千年的家族名聲被你毀于一旦,你這樣對得起冀家列祖列宗,對得起我嗎!”“你是何時煉的噬魂術(shù)!”“冀家有得天獨厚的功法,你何至于出此下策,學(xué)這種不入流的把戲?!”“你給我一個理由!”“你進(jìn)門這幾十年,我可有納妾?可有另迎新歡?你有何擔(dān)憂,要走那條路?”“你無門無派毫無根基,我從沒嫌你出生不好!你嫁進(jìn)來,幾十年主母當(dāng)?shù)米鹳F無兩,還有什么不滿足?”“何至于此,落到這步田地,害我冀家名聲?!?/br>“姚棠,你讓我怎么給列祖列宗交待!”“一步錯,步步錯,我當(dāng)年娶你,就是錯誤?!?/br>“可是……就算是錯,我當(dāng)年也會走那一步?!?/br>“棠兒,我不怪你……”冀唐說的撕心裂肺,痛哭流涕。當(dāng)真是情真意切,癡心丈夫。他的妻子做了天大的錯事,連他都被蒙在鼓里,妻子污了他千年世家的名聲,讓他愧對祖宗,他卻還是不忍怪她。這等深情,若是真的,天地都要被感動了。此情此景女子更易動容,停下腳步觀望的尹家子弟中有幾位女仙子愣愣地瞧著抱著妻子的痛哭的鳳鳴尊,動容地紅了眼眶。紅藥君也怔怔地望著,眼淚又滑了下來。鳳鳴尊感人肺腑的幾句話把錯處全推給了姚棠,他成了受害者。究竟鳳鳴尊怪不怪姚棠,只有姚棠能知道。然而姚棠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驗證了。她被抱在冀棠懷里,臉朝內(nèi),無人能看清她扭曲的表情。冀夫人,閨名姚棠。姚棠一直以自己嫁進(jìn)冀家為傲。她原是小門小戶無父無母的伶仃少女,歷盡千辛萬苦得了機遇,習(xí)得一手仙術(shù),行走江湖不再受人欺負(fù)。她至今記得,在三月鳥語花香的湖邊,翩翩公子邀她共游。長年獨走天涯的她,鬼使神差地想看他耍什么花樣,仗著一身修為,她無懼地登上了船。沒有邪祟,不為夜獵,那人竟真的只是邀她共游。于是她放下防備,跌進(jìn)了那人的花前月下和花言巧語。后來才知他是冀唐,那個第一仙門冀家的鳳鳴尊。墮了情,失了身,又才知冀唐已有婚約。未婚妻就差過門,是秦家的長小姐。說什么他對她才是真愛,說什么相逢恨晚,冀唐對他百般挽留卻無法娶她。姚棠不是懦弱無能的女子,她靠自己行走天下,她從不信命,只信自己。用盡手段,讓冀唐撕毀婚約改娶她。穿上嫁衣,被八抬大驕抬進(jìn)金鼎宮仙門那一天,是她一生笑得最得意之時。婚后才子佳人風(fēng)流佳話的面紗被撕去,她終于看清冀唐后面藏的詭計,他要她傳他招魂術(shù)。始知,冀唐要娶的其實是招魂術(shù)……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招魂術(shù)不過自己根據(jù)只言片語摸索的是旁門左道,她并沒有招魂術(shù)的正本。根本無法教他。又在冀唐的軟磨硬泡下,將噬魂術(shù)教給了他,再之后圈養(yǎng)噬魂妖,助他漲修為,重振冀家。把自己弄得人不人妖不妖她有錯么?她不過是在盡一個妻子的本份,錯在何處?到底是誰的錯?姚棠失了修為沒有力氣,并非神智不清。冀唐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得清清楚楚,越聽心越?jīng)觥?/br>冀唐說都是她的錯……全是她咎由自?。?/br>她一世要強,要她背一身罪名去見早逝的父母,她做不到,她不能在地下也抬不起頭。冀唐的那一巴掌扇下來,男人的手勁毫不留情,一巴掌打醒了她,也覆滅了她。從那狠決的手勁,她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冀唐要把罪名全部推給他,然后再“深情”地抱回她的尸體,挖走她的內(nèi)丹。是要她死!要她一條命背下兩個人所有骯臟的罪名,變成不會說話的尸體!他被鉗制在冀唐懷里,不得動彈。感到手臂越收越緊,耳邊是虛偽的嘶吼:“棠兒,你不要想不開!”“棠兒,你不能死!”“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她的目光淬了毒,怨恨深重,然而誰也看不到了。臉被緊緊按住,在斷氣之前,她用力撕扯著冀唐的衣角,最后一口氣用盡,說出斷斷續(xù)續(xù)一句:“冀唐……你不得好死。”話被捂住,世人一個字也聽不見,一雙玉手掙扎無力垂到兩側(cè),美人遠(yuǎn)去。她死在那個口口聲聲愛她愛到不要江山不顧家族的丈夫的懷里。眼睛是會騙人的,在場之人看來冀家夫妻是一對癡男怨女。尹家的女弟子好幾個哭得動容,冀家的子弟齊齊跪下,默送主母。冀唐抱起姚棠的尸體,狠狠地瞪向賀嫣:“賀嫣,你平白廢了我夫人修為,害她含恨自殺,我冀唐與你不共戴天?!?/br>還想再罵賀嫣修禁術(shù),想到自己手里抱著一個證據(jù)確鑿修禁術(shù)的,猛然收話。賀嫣注意力已經(jīng)不在冀唐那里,他漸漸從戾氣中冷靜下來,低聲道:“我想回家?!?/br>杭澈應(yīng)他:“好,我們回家。”他緊握賀嫣的手,有一瞬已抬起了肩,似要擁賀嫣入懷。然而,這個驚心動魄的夜,還沒有結(jié)束。該登場的勢力,都要粉墨出場。解驚雁陡然冷了目光,瞿然遠(yuǎn)望。描金吉云紋在月光下漾出冰涼陰寒的金光,武官袍的降紫色在夜里接近于黑色,這是長安使獨享的服色——嚴(yán)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