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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無形的氣勁震得手指發(fā)麻。而他面前那位端方清麗的姑娘正食指微扣,面色鐵青,如看死人一般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你,找,死。”那聲音,清朗動聽,卻絕不是他以為的,是嬌滴滴的姑娘家該有的音色。第5章野有美人(二)被美人一根手指頭抬著下巴的時候,楚憐玉很是羞憤,特別是美人滿眼的嘲諷,看他放佛看一個笑話時。聽見旁邊幾聲竊笑,“你做什么!”楚憐玉惱羞成怒。美人一腳架在凳子上,身子前傾,兩根玉白的指頭捏住楚憐玉下巴,邪笑道,“你說呢?”楚憐玉看他眼中冷光閃爍,整個人不復之前清麗秀雅之色,眉宇中帶著一絲狠厲,不由心驚道,“你是何人?”包子目瞪口呆地看著少寨主被白衣美人逼得緊貼著墻,兩人姿勢詭異,不由上前拉那美人道,“姑娘,我們少寨主也是好心救你,姑娘可別……”話還未說完,就覺一股大力鋪面而來,身子被這道氣力猛地掀翻,直直地撞了過去,包子嚇了一跳,啊啊大叫。“包子?!背z玉直起身,再顧不得母親說的憐香惜玉,空著的一只手朝那白衣美人打去。那人冷笑,廣袖一揮,輕松躲開,楚憐玉趁機脫身,扶起捂住胸口喘氣的包子。“你怎么樣?”楚憐玉看他面色蒼白,不由擔心。包子順順氣,心有余悸地看著傲然而立的白衣美人。“怪不得都說最毒婦人心!你這姑娘好生歹毒!”楚憐玉只覺是為美人解困的英雄,哪里想到美人不但翻臉不認人,還出手傷人,頓覺母親所說的江湖兒女爽朗大方,不拘小節(jié)什么的不能全信,就像這人,分明是喜怒無常,黑白不分。那人見這兩人事到如今還口口聲聲姑娘,面色愈加凌厲,緩步近前,徐徐彎腰,盯著楚憐玉,“你說,誰是姑娘?”楚憐玉一臉怒火,心道你不是姑娘誰還是姑娘,正愈不耐開口,忽然發(fā)現(xiàn)此人修長美麗的頸上,在男子喉結的位置,竟有一塊隱約鼓鼓的,他心中咯噔一聲,驚疑不定,不是吧,這人竟是男子?男子長成這幅模樣?楚憐玉看著他秀美如女子的容顏,又看看他細窄,似不盈一握的腰身,目瞪口呆。秦歌看他一副直愣愣盯著自己喉結看的癡傻模樣,反而不想與這傻瓜斤斤計較。他站直身體,走回窗邊坐下,輕輕擺了擺手,一舉一動皆優(yōu)雅從容,道,“快滾?!?/br>楚憐玉回神,看包子原本捂住胸口的手捂住了嘴巴,一副嚇傻的樣子,不由得踢了他小腿一下,順勢又瞪走了圍觀者。包子傻站著,看看自家少寨主濃眉大眼,身形健壯的模樣,又看看那白衣美人身形纖弱,飄然若仙的樣子,不由長嘆,這怎么差別這么大呢?兩人各懷心思,一時無話,楚憐玉看看前面沉默著的白衣美人,略有些尷尬,想要去道歉,又不知如何開口,只好悶坐著,一口又一口地喝茶。包子剛被打飛,本來嚇得臉色發(fā)白,事后站起卻發(fā)覺無甚疼痛,心知是美人手下留情,便覺美人不似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暴戾,時間一長,膽子又大了起來,偷偷摸摸地對楚憐玉招手,“少寨主,他是男的?”楚憐玉正發(fā)呆,聽見問話,第一反應便是去看前面的白色身影,見他端坐著,似無察覺,便小聲呵斥包子,“是又怎么樣,別亂說話?!?/br>包子剛開了個頭,怎么可能停下,身子一轉(zhuǎn),坐到楚憐玉身邊,一邊偷看美人,一邊湊到楚憐玉耳邊,帶著點八卦的喜悅,“他長得可真好啊,”說完,還伸了個大拇指比劃了下。楚憐玉皺眉,推開包子的腦袋,道,“那又如何?”包子不氣餒地又湊上去,壓低聲音,“長得好能干很多事,很多人都喜歡美人呢,嘿嘿,”最后那兩聲笑聲分外猥瑣。包子自幼在留仙寨上長大,平日里幾乎不下山,這些對美人的見解,楚憐玉還是第一次聽到,如今見他擠眉弄眼的模樣,便覺得有些驚奇,“長得美,能做什么事?”包子怪笑兩聲,一手遮著嘴巴,一手附在楚憐玉耳邊,極小聲地道,“我從山上跛子那里聽到的,你也知道他的腿是被什么打斷的吧……嘿嘿,他說,山下有些人啊,就喜歡男子模樣美,玩起來……”楚憐玉聽到這里便知這不是什么好話,何況被說者就在前面坐著,當眾議論,實非君子所為,于是立即喝止,“住嘴,休得胡言!”然而已經(jīng)晚了,他話剛出口,就見包子慘叫一聲,身體從二樓摔了出去,砸在外邊的大街上,倒在地上掙扎了兩下,便不動了。“包子!”楚憐玉憂心如焚,縱身一躍,從二樓躍下,只看包子一臉痛苦,嘴角有血。“你!”楚憐玉怒視樓上白衣之人,眼中有小火苗燃燒。秦歌站在窗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楚憐玉,冷道,“這是多嘴的代價。”包子躺在楚憐玉懷中,掙扎著抬頭看一眼,只見剛剛還覺得極美的白衣人,此時竟如修羅般可怕,他畢竟年幼,幾句渾話也是從別人那里聽來的,今日第一次向人嚼舌頭,就被打個半死,不禁又痛又怕又委屈,竟然哇的一聲,當街哭了起來。秦歌虛扣的手一頓,厭惡地看著樓下那多嘴的奴才眼淚鼻涕混著血液一起流下,想要再教訓一頓的心思霎時去了七七八八。誰耐煩教訓這么個腌臜東西!他冷冷地看了楚憐玉一眼,踱回窗邊坐下。楚憐玉抱起包子,最后看了一眼坐在窗邊自斟自酌的白衣人,咬咬唇,沉默著走了。包子胸口極痛,聲音虛弱,但擋不住滔天的委屈,一路上都硬撐著跟楚憐玉訴苦,“少寨主,我不過是悄悄地說了兩句,他怎么就開始打人?打得好痛?!?/br>楚憐玉看他一臉慘樣,罵道,“在山寨里胡說也就算了,出來也要多嘴胡說,你當別人真的聽不見嗎?”包子驚訝道,“他竟真的能聽見?”楚憐玉咬牙,“武功高強者能五感敏銳,自然能聽見?!?/br>包子眼淚刷地一下掉下來,“那他……”楚憐玉沒好氣道,“你這多嘴的毛病該改一改了,真當像在寨中一樣沒人懲罰你?!?/br>幸好時間尚早,醫(yī)館還有人,楚憐玉抱著包子進去,大夫查看一番,只說是肋骨斷了一根,需要休養(yǎng),只把包子嚇得又哭了一場。楚憐玉被包子哭得心煩意亂,自己出去,靠在醫(yī)館墻上胡思亂想。他父母喜愛云游四海,有時數(shù)年才回寨一次,每次聽到娘親說江湖事時,他就心生向往。長大以后,想要出來闖蕩的念頭也未絕過,奈何那些小毛病,竟連留仙寨都出不了。如今出得山了,頭一天便遇到這種事情,說不糟心是不可能的,況且他一想到那白衣人看他與包子的眼神,便覺火冒三丈,想他留仙寨少寨主,自出生到現(xiàn)在怕過誰!但此事終究是他二人冒犯了那人,被人教訓,也不能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