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和動作都看在眼里，怎么會不知道十一在想什么，有時候，他只是忍不住想自欺欺人一回罷了，可是卻終究不能永遠(yuǎn)地陷進(jìn)幻想里。

“罷了，其實只要你愿意留在朕身邊，朕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妃暝努力地想要掩飾自己的神色，卻終究藏不住眼中的落寞。

晨曦的微光，還有些冷，從窗欞之中灑進(jìn)，朦朦朧朧地落在十一的臉上。

“妃暝……”十一低頭沉思了許久，方糯糯地出聲道：“我愛你……”

沉靜的日光還有些早，內(nèi)殿的香也早已燃盡，幽幽的剩下一段余香。

“你……你說什么？”十一的聲音非常輕，如果不是因為妃暝就在他身側(cè)，他幾乎要覺得這只是一個夢。

“我說我愛你……”十一被妃暝臉上欣喜的樣子看得赧然，聲音忍不住稍稍大了起來，口中之話剛落盡，便伸出雙臂攬住妃暝的頭，拉下來，將自己的唇送上。

溫軟的唇舌，即使與他糾纏過那么多次，卻依舊透著生澀。

妃暝幾乎沒有多想，在微微的一怔之后，立刻密密實實地貼了上去。

涼薄的空氣，隨著兩人的滾動，緩緩的從床上落下，十一覺得自己這一下分明就是在自己作死，送上門去被人折騰，只是他卻并不后悔，只覺得心中滿滿的，都是知足。

春香暖帳，被翻紅浪，等十一從妃暝手中逃脫的時候，已經(jīng)被人從頭到腳地啃了一遍了。

幽幽的春光，靜謐而安然。

“你是什么時候喜歡朕的？“妃暝捏著十一的手指，臉上止不住地帶著笑意。

“嗯……不知道……”十一輕輕地動了動手，卻沒有掙開。

“那你是什么時候確定的？”妃暝眼中此時就像天上星星一樣，精光閃閃地看著十一，鐵了心地想問出些什么來。

十一略微沉吟，直到被妃暝不耐煩地緊了緊手指才幽幽地說道：“離開的時候?！?/br>
“你離開是因為父皇？”妃暝撐起手，將十一固定在身下，直直地看著他。

“你知道？”十一微微愣了愣。

“大皇兄回舟劶的時候，曾告訴我，你跟父皇有一個賭約，可是什么內(nèi)容，他卻沒有說?！?/br>
十一看著妃暝，心中思慮著要不要將他對承武帝的承諾告訴他。

第85章清楚

殿外的風(fēng)聲幽幽地吹響。

十一看著妃暝,思慮良久，終是緩緩地開了口說道：“先帝要我以兩個孩子起誓,如果你登基為帝,便要我離開你，他不想我成為你的軟肋。”

“軟肋？”妃暝沉默的看了十一,幽幽地說道：“你就這么不相信我妃暝?！?/br>
“是……”

輕輕的風(fēng),從縫隙之間落進(jìn)內(nèi)殿，隨著十一悠然的低聲，緩緩地響在妃暝耳邊。

十一緊了緊里衣，輕輕地從床上坐起,眼神從未有過的清明，看著妃暝道：“至少那個時候我不相信，不相信你會真的愛上我，也不相信我自己?！?/br>
低低的聲音,帶著憂傷,恍如漫漫的黃沙，帶著咯人的沙粒,緩緩地落進(jìn)妃暝的心里，讓他無所適從。

“其實一開始，我們就是意外,如果不是那次落崖，如果不是我特殊的身體，更或者，你沒有中毒,我們都絕不可能走向現(xiàn)在的這一條路?！笔惠p緩的聲音很淺，平靜地看著妃暝，屈著雙膝，就像把自己裹在一個安全的小空間里說道：“我們之間的牽連是因為孩子，我那時候最擔(dān)心的的便是生下孩子，就會被殺人滅口，其實我不怕死，只是因為心中有了牽掛，便覺得不想死了，所以我那時候跑了，生下孩子后，我本來打算將卿絕交給你，然后自己帶著小丫頭安安靜靜，平平穩(wěn)穩(wěn)地找個地方，好好地養(yǎng)育她長大。第一次聽你說喜歡的時候，我心里最多的是害怕，或許是因為知道您以前身邊的都是什么樣的人，所以我選擇逃避地將你說的都當(dāng)成謊言。長公主曾給我說過，這個世上，什么深情，都逃不開愛恨，男女之前的愛情都抵不過時光與現(xiàn)實，更何況是我和你?！?/br>
“所以你想法設(shè)法地要逃開，朕說的一切，你都當(dāng)成謊言？”妃暝忽然咬緊了牙根，看著十一像鴕鳥一樣把自己包起來，就覺得自己手癢癢地想搭在他的脖子上：“楚十一，你覺得朕會是一個拿感情做游戲的人嗎？”

“我知道你不是……”十一被妃暝有些陰沉的眼神嚇住，脖子微微縮了縮說道：“所以我才更要離開，先帝不是稱職的父親，卻是個偉大的君王，他說的帝王之策，我不懂，可是我知道他是為了你好?！?/br>
“為了我好？”妃暝眼神鋒利地刮了刮十一說道：“他不過是一只自以為是的老狐貍而已，他知道我的性子，更看透了你，卻沒有想到你這個傻瓜，遇到問題從來不知道問我，只會自己瞎猜亂想?！?/br>
“楚十一……”妃暝的眼神忽然變得嚴(yán)肅而鋒利：“你以后如果再有事情瞞著我，我就用一根鏈子把你綁在朕的寢殿里，關(guān)你一輩子?！?/br>
沉靜的空氣里，十一似乎聽到了咬牙切齒的聲音，背脊涼涼地寒顫了一下，卻恁是不敢與妃暝相視。

“皇上……”凝滯的空氣，突然響起少洵溫柔的聲音：“天圣公主醒了，此時正往陛下的寢宮跑過來?！?/br>
“鳳泠醒了?！笔惶ь^，看向殿門的方向，伸開腳便要下床，卻沒有想到全身無處不酸疼，腳一落向床外，便覺得整個身體都痙攣了起來。

“朕勸你最好不要亂動，否則在兩個孩子面前出洋相，朕可不管?！卞砸娛惶鄣妹碱^微蹙，心中的酸疼總算好了些，優(yōu)哉游哉地自己先穿起了衣裳，臉上的笑容卻看得十一甚是氣悶。

“爹爹……父皇……”小丫頭的動作很快，前一刻才聽到少洵說，后一刻便聽見她使勁兒拍門的聲音了。

“公主……”門外響起蘇少洵勸說的聲音，十一眼見妃暝穿好了衣裳，自己卻仍是只著了里衣，便覺得赧然，掙扎地忍住全身的痛從床上爬了起來，取過衣裳，卻始終不能順利地穿上。

“爹爹，開門??？你在里面嗎？父皇是不是又欺負(fù)你?。俊毙⊙绢^的聲音從門縫里傳進(jìn)來，清脆婉轉(zhuǎn)。

妃暝想笑，卻又心疼他，眼見小丫頭在外面鬧得歡騰，不禁接過衣飾，替十一仔細(xì)地穿好，才幽幽地對著門外的人說道：“好了，進(jìn)來吧。”

“皇上，七王爺有事求見，已經(jīng)在御書房候了一刻鐘了?！眱蛇叺膶m女推開殿門，少洵便恭敬地走到妃暝面前，輕聲地說道：“還有……皇后娘娘……”

少洵說到皇后的時候，眼神若有似無地瞟了一眼十一，只是他此時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因此也沒那個空閑去看。

“朕知道了。”妃暝面色沉靜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對蘇少洵道：“先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