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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因果沈期好好窩在家休息了幾日,才又重新出現(xiàn)在香港的名流們面前。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他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的地方,就連同千金名媛調(diào)情時浪蕩風(fēng)流的勁頭都絲毫未減。黎榮在聚會里見到他幾次,打了個招呼后他往往便匆匆離去,留下他在原地怔忪片刻,也訕訕離開。久之,他也沒了發(fā)愣的工夫,自己也便識趣的離開。如果不是后來的事情,黎榮相信他同沈期的確就會這么漸行漸遠,他們會各自成家,也許有一天會連愛情也淡忘。但早早種下的因到底還是生根發(fā)芽,只不過彼時他們都還尚不知曉。即將加諸在他們身上的,風(fēng)刀霜劍的命運,早已在不知覺的時刻埋下伏筆,等待著掀起滔天巨浪的時刻。2012年7月13日晚,黎家。黎榮坐在床邊,腿上伏著嬌軟美艷的女人,一派旖旎光景。何瓊茵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還不睡?看什么這么入神?”黎榮鎖上手機屏幕,將手插/進何瓊茵柔順的黑發(fā):“公司的事,沒什么大不了的。”何瓊茵吃吃地笑,似乎也相信了這個解釋:“還有半個多月就是訂婚宴了,準備好了嗎?”“提前準備的不都是新娘嗎?”黎榮輕笑,“邀請賓客的名單我擬了一部分,你看有什么問題嗎?”“你的朋友我哪認識那么多?”何瓊茵擰眉,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在邀請名單上好像沒看到沈先生,是你忘了嗎?”“沈先生?”黎榮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她問的是沈期。不管他私下覺得如何,在旁人眼里他和沈期仍然是私交極好的朋友,也許就連沈期自己也都還這么覺得。他壓根兒沒想過邀請沈期,或者說他從來都不覺得沈期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婚禮上。他們年少無知幻想未來時沒有構(gòu)思過婚禮這條,后來十一年的糾纏不清他們連來日都未曾幻想,又何況是“婚禮”呢?就算他幻想過婚禮,想的也是沈期和他罷?從未想過他會挽著別人的手走過紅地毯,而沈期坐在賓客席上。但現(xiàn)在事實就是他要結(jié)婚了,無人逼迫自己積極主動親自登門求來的婚約,妻子就趴在他旁邊。何瓊茵是他的妻子,他想。他自己招惹了她,用最高調(diào)的方式讓她的余生再同自己撇不開聯(lián)系他就該負起一個丈夫最起碼的責(zé)任,由身到心。“跟沈期太熟了,反而忘了他?!崩铇s自嘲地笑了笑,“多擬張請柬吧,回頭給九龍那邊發(fā)過去。”九龍。沈期捂著胃,瞪著桌子上那張燙金的紅色請柬,只覺黎榮果然是自己命定的克星,這個時候還來給自己找不痛快。好半天他的胃痛才緩解了,管家小心翼翼地湊上前:“沈總,如何答復(fù)?”還能如何答復(fù)?沈期苦笑,有氣無力道:“答復(fù)他,榮幸受邀,定然前往。”管家低下頭:“是。”房間里只剩下沈期一個人,他就著白開水吃完胃藥,極力想保持平和心態(tài),奈何事與愿違。平心而論黎榮發(fā)這個請柬給他實在再正常不過,至少說明他還把他當朋友。但現(xiàn)在他的這種正常的行為,本質(zhì)上無異于拿了把雙頭刀,一頭捅心,一頭捅胃。但那又有什么辦法,自己給自己寫的劇本,哪有演不下去的道理?他去了趟訂婚禮,再過幾個月去場婚禮,而后時不時和黎榮見上幾面,聯(lián)手搞定一些難纏的項目,到老了說不定還可以坐在一個院子里聊聊當初,這個未來也算不上慘淡。只要他還可以活下去。沈期自嘲地笑了笑,把請柬放在書柜里。自己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鄭醫(yī)生,下午有空嗎?”2012年7月17日。公布婚訊后黎榮與何瓊茵一直形影不離出雙入對,佳偶天成羨煞旁人。這日是賭王二房三女兒的生日,作為meimei和準妹夫,二人自然也要出席。這三女兒大名何瓊欣,嫁的是符家的少爺。本也是好親事,但和何瓊茵比還是遜色了不少。這日何瓊茵穿著一條香奈兒的新款高級成衣,鮮紅的裙擺襯著烈焰紅唇,完全蓋過了正主的風(fēng)頭。何瓊欣知曉meimei近日著實春風(fēng)得意,想著畢竟也是自家的喜事,倒也實打?qū)嵸澝懒藥拙洌怕读诵┮蓡栔猓骸澳氵@衣服前天才看到秀場穿出來,今個怎么就穿過來了?!?/br>何瓊茵掩嘴一笑,拿黑色皮包戳了戳黎榮的手臂,語帶嬌嗔:“我在電視上看了喜歡,黎榮記著,就跟香奈兒大中華區(qū)的負責(zé)人打了個電話。”她描畫精致的美目眼波流轉(zhuǎn),“黎家在高端成衣業(yè)也有投資,欣jiejie也是知道的吧?”她自是知道,只是沒想到黎榮會如此大手筆罷了。按理說她本應(yīng)為meimei覓得良婿高興,何瓊欣心中卻始終有一絲不祥的預(yù)感,自家meimei,最近是不是有些得意過頭了:“知道自然是知道的,黎先生果然大方?!?/br>黎榮本是默默聽著姐妹倆聊天,聞言,開口道:“往后都是自家人,符夫人也不必叫得如此生分?!庇诸D了頓,道,“夫人如果有什么想要的衣服,知會黎某一聲便是了?!?/br>何瓊欣受寵若驚:“黎先生太客氣了?!彼睦锏哪墙z不安早已煙消云散,滿心只感嘆meimei果然好福氣,“四妹夫待meimei這般好,我做jiejie的也欣慰。”何瓊茵聞言,愈發(fā)小鳥依人地靠在黎榮肩頭。黎榮拍了拍她的手,一言不發(fā)。很多年前他就想,如果有一天他有了自己的愛人,他一定待他千萬般好,什么都寵著他,縱容著他,只是他曾經(jīng)視為愛人的人有了別的人來疼愛,被捧在別人的手心,他那夙愿也只有加諸在他名義上的妻子身上,多少也算彌補遺憾。何瓊茵此時又是另一番心思。一開始她和母親一樣,對同黎榮的聯(lián)姻并不抱什么希望。誰知侄子的滿月宴上他居然主動過來搭話,后來又是高調(diào)示愛又是浪漫求婚,簡直跟坐了火箭一樣。她一開始也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一見鐘情這樣的戲碼,怎樣都不像會發(fā)生在黎榮身上??呻S后黎榮的一系列舉動又讓她不得不相信,他對這樁婚姻是認真的。她早就聽說過黎榮是個大方的情人,跟每一任床伴都是好聚好散甚至還成了朋友,那是不是他對妻子,也是習(xí)慣性地慷慨給予,只是期限換成了幾十年?不論他打得什么主意,如今的她,是全香港都羨慕的女人。而女性的身份,又注定了黎榮不能輕易爽約,否則必然面對千夫所指------至于黎榮到底是出于習(xí)慣還是出于愛情,對她而言,并不重要。“沈先生?”何瓊欣忽然驚叫一聲,黎榮與何瓊茵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西裝革履的英俊男子站在門邊,赫然便是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