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小可愛，你還挺忠心。”

大白其實是只性格溫順的狗，很快和他玩起來了?；魲钫酒鹕?，去廚房里找狗糧的時候，大白倒騰著小短腿跟在他后面，還舔了舔他亂七八糟的褲腳。

霍楊盛了狗糧倒了水，想起來葉朗剛剛跟他囑咐的語氣，也盤腿坐在地上，對著大白自言自語起來，“你說他對狗都這么溫柔，當年怎么就對我那樣？”

第83章陷落八十三

大白的回答是“呼哧呼哧”的咀嚼聲?；魲罡妨奶?，自然是雞同鴨講，他本來也沒指望得到答案，撐著腦袋看它吃完，然后收拾了一下，就帶著大白出門了。

葉朗說大白得定期去寵物醫(yī)院打針，這個月還沒打過。大白沒上狗鏈，不戴頭套，跟著霍楊出去的時候，全程老老實實跟在他腳邊走，并不亂吃東西。

到了寵物醫(yī)院后，常給大白打針的醫(yī)生跟他說，大白原先是流浪狗，所以特別聽話通人性。

霍楊看著大白趴在床上，嘴里咬著小玩具，“它的毛怎么是那個樣子的？也不像是臟了。”

“葉先生說他是在一個火鍋店附近撿到它的，”醫(yī)生推著針管，推掉里面的空氣，“它身上的毛顏色不均勻，是因為有人拿開水潑它，燒傷了，送來的時候挺嚴重的。”

針尖扎進大白的身體的時候，它乖極了，只發(fā)出了很低的“嗚”一聲。

霍楊皺起了眉，“傻逼吧這人?！?/br>
“虐待流浪貓狗的事情很多。”醫(yī)生打完了針，搖了搖頭，“這附近還有偷貓狗的人?！?/br>
霍楊看著醫(yī)生又拿出了一瓶藥，抽進了新的針管，奇怪道：“這是什么？”

“這個是疫苗。”

“?。窟€要再挨一針??？”他摸了摸大白濕潤的鼻頭，“哎大夫你扎我吧，怪心疼的?！?/br>
“之前那個是營養(yǎng)針。大白有次吃了好多安定，緊急送來洗胃，后來胃口就不大好了，每周得打營養(yǎng)針，不然會出問題?！?/br>
“狗吃安定？”霍楊目瞪口呆，“失……失戀嗎？”

“什么啊?！贬t(yī)生笑笑，隨后又嘆了口氣，“是葉先生。他……他有一次大晚上帶著狗跑來我們醫(yī)院，說大白吃了他放在抽屜里的藥，幾乎吃光了。我們立刻給大白洗胃，當時大白狀態(tài)特別不好，差一點就死了，打了一個月的針才勉強恢復，現(xiàn)在身體也不好。”

“什么？”霍楊腦袋里嗡地一響，“他吃安定？”

醫(yī)生被他突變的表情嚇了一跳，撓了撓頭，“也不一定是他吃……”

霍楊猛撲上去，語速都快了好幾倍，“安定是干什么使的他家里怎么有那個玩意？”

“安定好像是安眠藥吧……葉先生也沒說那個藥是從哪里來的，就是一直在責怪自己。但是給大白洗胃，里面的藥真的很多，得有一兩百片，也不知道他家里放著多少……”

霍楊坐不下去了，他簡直希望自己能夠瞬間通曉狗語，好抓著大白這個葉朗家里唯一的活物好好問問。

葉朗是瘋了嗎！

他如坐針氈地等著大白打完針，打完之后抱著它去了藥店，隨便買了瓶什么藥片?；丶乙院?，把大白放到地上，蹲下身，往手心里倒了幾粒藥片。

霍楊把藥片放到大白面前，看著它的眼睛說道：“這是藥。”又指向樓上的房間，“找。”

大白很聰明，如此重復了兩遍，它一扭頭跑到了樓上。霍楊跟著它跑，跑進了二樓一間客房，看到大白撲向了衣櫥，費勁地扒拉衣櫥門。

他立刻打開衣櫥，檢查了一遍每個抽屜，最后在最靠上的一個抽屜里找到了罪證。里面或立或倒著許多藥瓶，密密麻麻，寫著他都看不懂的字。

地,西,泮，阿普唑侖，艾司唑侖……

角落里還有一張疊成方塊的紙，霍楊打開，發(fā)現(xiàn)那是一張打印紙，是復印的病歷。

上面一排排漆黑的大字寫著測試結(jié)果。

抑郁：極重。

焦慮：重。

敵對：重。

強迫狀態(tài)：極重。

人際關(guān)系敏感：中。

……

就這么張破紙，霍楊在衣櫥前站著看了很久，看得脖子僵直，扭都扭不動。他“咔吧”一聲低了頭，看向了腳旁的大白。

這只丑兮兮的長毛京巴狗，就是這些年來陪在他身邊的唯一的活物？

葉朗那王八蛋，過的是什么豬狗不如的日子？

連它都看不下去主人的生活狀態(tài)。但一只狗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理解，只能偷偷吃光主人的藥。

這兩天，霍楊沒事就會來找大白玩。大白平時沒伴兒，非常歡迎來個傻大個陪它。霍楊前后呆了兩天，把葉朗所有放藥放煙酒的地方都摸了出來。

當然，打電話的時候他語氣很正常，半句話都沒提這事。

“我明天回去，”這天晚上，葉朗伸著懶腰跟他說，“明天上午的飛機，兩個小時就到了?！?/br>
霍楊心說你回來老子弄死你，但嘴上還是若無其事，“你還有安排沒？沒安排中午回來，我給你做飯吃。”

“好啊?！比~朗躺在床上，拿遙控器換了個臺。

霍楊旁敲側(cè)擊，“你這兩天睡眠怎么樣？”

“還行。問這干嘛？”

“我就問問，”霍楊捋著膝頭大白的毛，“你白天這么忙，晚上還和我打電話，我于心不忍啊?！?/br>
“我平時睡得也晚?！比~朗打了個哈欠，“失眠，成習慣了?！?/br>
“失眠？”霍楊眼珠子一轉(zhuǎn)，“做點晚間運動，出點汗睡得香，對吧葉總？”

“嗯，有道理?！?/br>
霍楊乘勝追擊，“有合適的人選沒？像你這種條件，怎么著也得顏美長腿又……”

“今晚上有人搭訕我，還留了房間號?！蹦沁厒鱽砀O窸窣窣的聲音，“挺好看的一姑娘，要不我打個電話……”

霍楊頓時急了，一嗓子喊了出來，“你他媽敢！”

大白也嚇了一跳，“汪！”

他握著手機，面無表情地聽著葉朗笑得喘不上氣，“行吧，笑吧，越笑越睡不著，真好?！?/br>
“不笑了不笑了，”葉朗勉強停了，聲音還帶著滿滿的笑意。

“你趕緊回來，回來我要跟你算賬?！被魲畹?，“清潔費，喂狗費，精神損失費，心理建設(shè)費……大白一開始真嚇得我不輕快?！?/br>
“毛病，”葉朗喝了口水，“不給?！?/br>
“我燒你房子信不信？”

“燒。請燒?！?/br>
霍楊敏感地注意到他又打了個哈欠，“你困了？”

“嗯?！比~朗的聲音有點犯迷糊，“有點……”

“那睡吧，好好休息?！彼瓜卵?，手指插,進大白柔順的毛發(fā)里，并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多溫柔，“晚安?！?/br>
聽到葉朗也回了一句“晚安”后，他才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