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Rnobody

    字數(shù)：7308

    （三）

    和周靈靈吃飯的地方是她帶著去的。這妮子對本地大大小小的餐館了若指掌，

    哪家味道好，哪家性價比高，說起來如數(shù)家珍。今天去的是一家燒烤店，不算高

    檔，但有個小院子，環(huán)境還不錯。

    隨意點了些東西，要了一瓶啤酒和一杯鮮榨的果汁，在等待上菜的這段時間

    里我倆便又聊了起來。

    其實說起來也挺奇怪的，似乎男女之間都有那么個過程，互有好感但還沒有

    確定關(guān)系之前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但一旦真的成了情侶，說話交流的時間好像就

    都投入到了房事上。我和阿水當(dāng)初便是如此，不知道將來和周靈靈會否這樣。

    出差的目的地她沒有去過，這幾天在網(wǎng)上做了不少功課，此刻她就開始興致

    勃勃地跟我講起游覽計劃，倒好像不是去工作而是去玩一樣。我當(dāng)然不會擺起領(lǐng)

    導(dǎo)的架子去跟她講要以公司的事務(wù)為先這種話，只是笑著聽她說，偶爾回應(yīng)幾句。

    我性子比較愛安靜，而且也不是我要出去，所以對于旅游的事情興致不高。

    周靈靈說了一會，大概看出我得意興闌珊，漸漸沉默了下來。吸了幾口飲料

    之后，她忽然又抬頭問我：

    「為什么你以前從來沒有約我出來吃過飯？」

    「……」

    忽然被這樣問，我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作答，表情應(yīng)該是十足的尷尬。她

    看著我窘迫的樣子，咯咯笑了幾聲又接著說：

    「當(dāng)時分配崗位的時候，吳總把我分到你手下，一個勁地跟我說你的好處，

    那陣勢弄得像是要相親一樣，我還以為是你的意思呢。結(jié)果……這段時間我把全

    市的餐廳都快跟你數(shù)了一遍，你卻從來沒有主動說跟我一起去嘗一嘗的話，看來

    我是自作多情了。怎么？像我這樣的女生入不了你的法眼么？」

    周靈靈性子很直，這些話一旦說出口來就開門見山，不帶一點拐彎抹角。我

    心里偷偷埋怨著我那老板做事也太明顯，嘴上還是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但看著她有

    點期待的目光，我知道我不能再沉默下去：

    「怎么可能？我是覺得你太好了，一般人可配不上你?！?/br>
    「你是一般人嗎？」

    周靈靈笑起來，語氣卻咄咄逼人。

    「當(dāng)然是啊，而且是特別一般的那種?！?/br>
    我不知道我的勇氣都跑去了哪里，在這還小我?guī)讱q的女孩面前慌亂得像個小

    處男。

    「如果我說我不嫌棄你呢？」

    她順著我的話說下去，目光越來越熾熱。

    「你好，你們要的烤rou和烤筋?！?/br>
    突然來上菜的服務(wù)員解救了我，我對她微笑，然后紳士地拿起一串rou放進她

    的盤子，沒有接她的話。

    好吧，其實我心里已經(jīng)把自己罵到狗血噴頭，明明已經(jīng)下定決心的事，明明

    只差一句話就可以搞定的事，我卻在最重要的關(guān)頭慫逼了。對面那女孩……現(xiàn)在

    應(yīng)該很失望吧。

    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的行為。如果當(dāng)時我給周靈靈一個答復(fù)，那么也許

    我們吃完飯還會去做點別的事情，也許那天晚上她會直接跟著我回到我的房子，

    很多也許都在我糟糕的表現(xiàn)下變成了不可能。那晚我送她到她樓下，她看著我好

    半天欲言又止，最后神色一黯，說了一句「再見」便轉(zhuǎn)身上樓了。那一刻我真的

    有一股追上去抱住她的沖動，但最終忍了下來。我似乎還沒有做好兩人關(guān)系忽然

    轉(zhuǎn)變的準備，似乎心里還有一個不那么容易放下的人。

    沒有了周靈靈的辦公室顯得空曠了許多，我一個人上班，一個人看網(wǎng)絡(luò)上最

    新的資訊，閑暇時刷一刷朋友圈。終于可以安靜下來寫一寫，卻發(fā)現(xiàn)一個字

    也寫不出，于是就那樣對著文檔發(fā)著呆，腦子里紛亂復(fù)雜。我想起最后一次和阿

    水zuoai時她的那個笑容，也想起昨晚上周靈靈對我說再見時壓抑的表情，越來越

    亂。

    「下飛機了嗎？落地給我打電話?！?/br>
    給周靈靈發(fā)了條信息，我便又無所適從起來。其實我也不知道如果她給我打

    電話我要說些什么，道歉？表白？好像都不是那么合適。我又拿起手機，發(fā)現(xiàn)阿

    水剛剛發(fā)了一條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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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今天去公司面試了，希望能有好結(jié)果。」

    我苦笑著嘆息起來，不知不覺竟已到了阿水要畢業(yè)的時間。似乎命運一定要

    把我們綁在一起一樣，這個公司曾經(jīng)和我們有過牽扯很大數(shù)額資金的項目合

    作，當(dāng)時我作為這邊的代表和他們一個高層很是廝混了一段時間。那小子比我大

    三歲，是他們老總的親兒子，為了能套取利益，我沒少用公司的錢借花獻佛，請

    他去那些高檔的銷金窟里揮霍。雖然出于個人喜好的原因，有些項目我是只買單

    但不參與，不過我倆勉強也算得上是一起嫖過娼的親密關(guān)系了。

    「兄弟，怎么忽然給我打電話？有什么好事情要關(guān)照嗎？」

    撥通了那家伙的手機號，傳來的是他千古不變油嘴滑舌的聲音。

    「我哪關(guān)照的了你？是有事要你關(guān)照呢！」

    我拿出職場專用的語氣，與他打著哈哈。

    「哦？那倒是稀奇了，我這小廟還能勞煩的起你們這些大神，什么事盡管說！」

    他的保證讓我汗顏，論個人地位我照他差了幾個檔次，不過我們公司在市里

    的影響力卻超過他們太多。如今我用公司的關(guān)系辦個人的事，也該說是假公濟私

    了。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聽說你們最近在招人，剛好有個熟人的親戚去面試了，

    叫趙悅，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那一塊的事我沒管，不過既然兄弟你發(fā)話了，我待會就去人事部關(guān)照一下。

    不過我聽說這次招的可都是小姑娘啊，這個趙悅和你什么關(guān)系？真的就是個

    熟人家的親戚？「

    「嘿，差不多吧。反正就是你一句話的事，就不用勞神打聽這么清楚了。對

    了，這事你悄悄辦就行，別讓她知道是我?guī)兔Φ?。?/br>
    「哦？做好事不留名，不是高風(fēng)亮節(jié)就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目的，據(jù)我所知

    你可不是什么高風(fēng)亮節(jié)的人，哪天我非要你跟我講講你和這姑娘的事！」

    「得了，改天請你出來講到你不愿意聽為止?！?/br>
    又嬉笑了幾句，我掛斷了電話。我知道那家伙不是真的對我和阿水的事感興

    趣，也就是虛與委蛇的客套而已。這世上就是這樣，有人為了它只能默默禱告，

    聽天由命的事，在另一個人眼里可能就跟個屁一樣簡單。

    能幫上阿水對我來說是一件挺欣慰的事，那家公司雖然工資待遇在我眼里跟

    吃低保差不多，但總體還算正規(guī)，阿水去了那邊至少不會和一些雜七雜八的人攪

    合在一起。從相識時她在宋晨那個變態(tài)身邊，到現(xiàn)在她和其他普通大學(xué)畢業(yè)生一

    樣去爭取一份普通的工作，我很高興她的人生終于踏上了正規(guī)，而這其中有著我

    的一份功勞。

    這個結(jié)果，終于使我可以不必再那么記掛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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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忽然變的很好，我傻笑著呆坐了一陣子，回想了一些我和阿水在一起的

    片段，然后又想到了另一個女人——周靈靈。和阿水終于算是徹底地告一段落，

    那么是否代表著我和周靈靈也該迎來一個新的開始了呢？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心有靈犀一般，當(dāng)我想起她的時候，正好接到了她的來電。

    「喂，靈靈……」

    打招呼的時候我很忐忑，這是我次不叫她小周或者周靈靈，而是直呼她

    的名字。

    「先不說別的，兩件事：一、我已經(jīng)安全到達機場，呆會就趕往酒店；二、

    現(xiàn)在立刻馬上去公司門口幫我取個快遞，記著拿回來以后要開包裹驗貨！」

    似乎完全沒有留意我對她稱呼上的轉(zhuǎn)變，周靈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做完交代就掛了

    電話。唉，看起來對女人來說，什么情啊愛啊的都比不上網(wǎng)購重要……

    好吧，如果決定和她在一起，這也會是我以后生活的一部分?，F(xiàn)在心情好我

    不跟她計較，爽快地起身，出門，下樓，取件。

    路上又收到靈靈發(fā)來的微信，說是包裹里一共十一件東西，要我拆開來一件

    一件看清楚看仔細。我哭笑不得地去拿了包裹，本以為會很巨大，但實際上就小

    小輕輕的一包，我很疑惑她是買了什么玩意可以把十一件塞進這么個小包，好奇

    心起，拆包裹時候竟也莫名地有點小期待——然后，就是大大的驚訝了。

    「小翔，今天一個朋友拿來了點茶葉，你給你爸帶回……」

    老板一邊自顧自說話一邊推門走進來的時候我還在驚訝中，當(dāng)然他作為上一

    輩的人在看清楚我桌上零零散散的一堆東西時露出的驚訝比我更甚，以至于他都

    沒有把話說完，直接把那一罐茶放在桌上就默默地向外走去。

    「吳總，這個……我可以解釋……不，我解釋不了。總之，我替我爸謝謝你！」

    我話到一半，覺得就這樣把周靈靈抬出來會更難說清楚，干脆勇敢地背下了

    這個黑鍋。

    「哦……」老板有點呆滯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鄭重地看著我，「小翔，我需要

    你向我保證，這些東西，你不是買來自己穿的?！?/br>
    「絕對不是！」

    「好。那就……不打擾你了?！?/br>
    他一出門，我立刻飛奔過去將門反鎖上，然后無力地轉(zhuǎn)過身，面對著桌上一

    共九條絲襪和兩條內(nèi)褲——其中一條還是開檔的……

    「快遞取了嗎？」

    手機又適時地收到了周靈靈的訊息。

    「取了?！?/br>
    我快速地回復(fù)，但沒有多說什么，然后拿起一條絲襪打量起來。

    和周靈靈平常穿的那些純色的高檔絲襪不同，這些看起來做工差一些，但款

    式要復(fù)雜得多，幾乎每一條都或多或少有亮片、珠絲、提花或者吊襪帶的裝飾，

    而那兩條蕾絲內(nèi)褲，一條正如我之前所說是開檔的，另一條則是在胯間穿著一串

    白色的人造珍珠，尤其是正中間那一顆特別的大，如果這條內(nèi)褲是被一個女人穿

    在身上的話，那么那顆大珍珠毫無疑問會剛好卡在……

    媽的！這丫頭還真是敢玩啊！

    「你有幫我驗貨嗎？」

    周靈靈又發(fā)來訊息，我都能猜到千里之外的她是怎樣對著手機一邊輸入一邊

    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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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在驗?！?/br>
    我也被勾起了玩心，配合著她說道。

    「那你能不能順便幫我看一下，我穿哪件會比較好看呢？」

    媽的，我連一個回合都沒撐過，看著那些明顯像是情趣用品多過衣物的東西，

    想象著它們穿在周靈靈身上的樣子，我可恥地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內(nèi)褲的位置。

    「這得穿在身上才能看出來呢！」

    「那好啊，等我回去試給你看。」

    我大膽，她就比我更大膽，反正這年頭隔著網(wǎng)絡(luò)看不見臉就可以不要臉。

    「你這是在勾引我嗎？」

    「這種事情心里知道就好，不要說出來嘛?！?/br>
    cao！我沒轍了，或者說已經(jīng)被她弄得心癢難耐了。沒錯，這就是能勾起我欲

    望的女人，當(dāng)初連阿水都沒有給我這種感覺！

    「靈靈，回來以后……換個身份吧?！?/br>
    我深深吸了幾大口氣，鄭重地按下這幾個字。

    「換身份？領(lǐng)導(dǎo)你要給我升職加薪了嗎？」

    這次換她跟我裝傻。我心里默默說著給你升職？給你生殖器還差不多！然后

    惡狠狠地回復(fù)：

    「想升職？先讓我潛規(guī)則了再說！」

    「??？潛規(guī)則的話我不是應(yīng)該去找吳總嗎？找你……回報太小了吧？（偷笑）」

    「吳總是我叔，這事我代理了！」

    開著無聊的玩笑，我心里焦急，卻又有點樂此不疲。

    「哦？還有這層關(guān)系？難怪他對你的事那么上心，難怪每天兢兢業(yè)業(yè)工作的

    是我，受到表揚獎勵的卻總是你，這萬惡的關(guān)系社會啊……」

    「周靈靈，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再說下去不知道要被她扯到哪去，我干脆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媪税?。在輸入「我?/br>
    歡你」四個字的時候，我又想到那天晚上阿水發(fā)來的文檔，怔了一下，然后立刻

    把她從腦子里揮開。

    「喲！終于肯說出來了，怎么不憋死你呢！」

    忐忑地等待了幾分鐘，換回來這么一句讓我啼笑皆非的答案，我愣住，隨即

    反應(yīng)過來這是她在對我昨晚轉(zhuǎn)移話題的行為表示不滿。

    「姑娘，我李某人縱橫情場這么多年，表白與被表白無數(shù)次，還是次看

    到有人用這種方式接受告白的，佩服！你這女人，老衲收了！」

    「接受？你想的美！你虛耗了我一年的青春，以為花點流量敲幾個字就能把

    我收為己有了？告訴你，等我回去時候要是沒有個正式的，能讓我感動的表白，

    以后咱倆就還是純潔的同事關(guān)系！」

    去！話說到這份上，其實已經(jīng)和確定戀人關(guān)系沒區(qū)別了。靈靈的傲嬌我能理

    解，這么大年紀的兩個人卻還把一段簡簡單單就能說清楚的感情像是校園里那些

    情竇初開的小屁孩一樣藏著掖著那么久，等到終于要啟封的時候，怎么著也該有

    點響動才對。而且，一段始于一個浪漫開頭的愛情，本就是作為一個女人理應(yīng)擁

    有的。

    我沒試過異地戀，也沒有網(wǎng)戀過，和阿水因為距離離得太近所以兩者都算不

    上，因此，我是次體會到這種滋味。

    什么滋味呢？大概就像是你在網(wǎng)上認識個妹子，見過照片視過頻，你對她什

    么都滿意得不行不行的了，然后費盡心機撩了一年終于把她撩到了手。妹子喜歡

    你了，什么都愿意跟你做了，你的長槍終于可以插進女神的私處了，但是，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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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撩她的時候可能沒想那么多，也沒抱那么大期望，雖然她說句話都能讓你

    硬半天，但是你能忍下來，忍不住的時候就去擼一管，jiba軟了就完事了，睡一

    覺接著撩。可是一旦你撩成功了，她跟你說咱倆可以約了，就在一個星期以后，

    具體的時間都給你定下了，然后……你這個星期就難熬了。

    擼管解決不了問題，幻想解決不了問題，你知道一個星期后的那場見面絕對

    是天雷勾動地火，你為之做好了一切的準備，你想象那會是怎樣一個激動人心的

    場面，你坐立不安，你徹夜難眠，你恨不得把鐘表從墻上扣下來把時針轉(zhuǎn)上一百

    六十八圈，可是時間就是那么慢條斯理滴滴答答地走著，管你期待那一刻期待到

    要發(fā)瘋。

    也許比喻的不太恰當(dāng)，但周靈靈出差這一個禮拜我就是這么過的。

    沒表白時候還好，真的表白了，而且也差不多可以說是成功了，我就好像忽

    然間又回到十幾年前，當(dāng)我還是個青澀的小處男，我同城的筆友次答應(yīng)和我

    見面的時候我就是這么期待的。當(dāng)然那次的經(jīng)歷最后的結(jié)局不太完美，不，應(yīng)該

    說是比較慘痛，畢竟當(dāng)一個妹子跟你說她體重９然后產(chǎn)生了你以為她說的是斤

    但她其實說的是公斤這樣美麗的誤會之后，故事是很難走向一個美好的結(jié)局的。

    但這次不同的是，我知道周靈靈的體重沒有斤，也知道她可以散發(fā)出

    多么蠱惑人心的魅力，如果放在我還是處男的年代，她和我最近隨便一次聊天內(nèi)

    容都能讓我心臟砰砰跳著擼到天昏地暗。但現(xiàn)在不行了，我已經(jīng)身經(jīng)百戰(zhàn)，掌管

    意yin的神經(jīng)強大到寵辱不驚，靠想象力發(fā)泄欲望的年紀一去不復(fù)返，網(wǎng)絡(luò)上再多

    你儂我儂的甜言蜜語都比不過一個擁抱，一個親吻來得實在。

    說到這里，我想起最近有個家伙為了跑到千里之外上一個變態(tài)的女朋友，竟

    然和人家約在了幾個月以后，中間全憑在網(wǎng)上甜言蜜語來維系感情，我真不知道

    這貨是怎么忍下來的。

    很抱歉啰嗦了這么多，你們可以理解為我已經(jīng)被這忽然澎湃在體內(nèi)的荷爾蒙

    搞到內(nèi)外分泌都失調(diào)了，總之歸納起來一句話——我他媽真的很想周靈靈快點回

    來！

    這是我相識以來關(guān)注阿水最少的一個星期，只從她朋友圈上看到她通過了面

    試。這本就是早已經(jīng)知道的是，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跟她說句恭喜，但最后還是

    作罷。現(xiàn)在我的心思都在周靈靈身上，我的內(nèi)心里知道，如果不出什么大問題的

    話，那個女人就會是我這輩子最后一個女人了。

    終于，終于，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奔馳在機場高速上的汽車載著緊張得好像

    次接客的妓女的我，時間不緊不慢地走，司機也在不緊不慢地開，我手心出

    了汗，眼睛盯著路邊閃過的道路指示牌，焦急地向著那個其實才一個星期沒有見

    面，彼此關(guān)系卻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天翻地覆變化的女孩。

    這尼瑪就是所謂小別勝新婚的感受吧。

    汽車在航站樓前?？浚瑥V播里傳來播報航班的聲音，我下了車，盯著大廳的

    出口，數(shù)著液晶屏幕上不斷變化的分分秒秒。

    周靈靈終于出現(xiàn)了。

    我時間看到了她，沒有穿制服，一件簡單的白色Ｔ恤，一條緊繃的牛仔

    褲，一個大大的行李箱，一條水藍色帶流蘇的披肩。

    媽的，這年頭流行披肩嗎？我不自覺想到了阿水，但只是一閃即逝而已。

    周靈靈也看見了我，原本沉靜的臉上忽然就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然后，變

    成了不解。

    「這丫頭，看見我在這就有那么驚訝嗎？這是什么表情?！?/br>
    周靈靈神情的大起大落讓站在我身邊的老板悻悻地嘟囔了一句。

    「吳總好，我……沒想到您會親自來?！?/br>
    略帶尷尬地走到我倆面前，周靈靈似乎完全沒有預(yù)料到看到的會是這樣的狀

    況。

    「客氣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了?！?/br>
    老板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要換成是我說這話，周靈靈肯定要和我玩笑一番，

    但此刻她也只能報以一個標準的皮笑rou不笑。

    「好了，你們兩個先聊一下，我去里面上個廁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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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電燈泡自帶移動功能，散發(fā)完光熱就識相地離開，然后周靈靈立刻對我攤開

    雙手，嘴唇翕動了一下，我覺得她是很努力才把那句「ｗｆｋ」

    忍回去，對我問了一句：

    「就這樣？你以為最好的打動我的方式是把老板搬過來親自接機？」

    「不然呢？你想象中是什么？玫瑰花？鉆戒？單膝跪地的表白？」

    我看著她的表情，心里有點幸災(zāi)樂禍，但的是不確定的忐忑。終于是沒

    敢在她生氣前繼續(xù)玩下去，趁著她還沒回話的時候，我從懷里掏出了那張薄薄的

    紙，塞進她手中。

    「這是……」

    她緩緩展開，然后抬頭不敢置信地看向我。

    「銷售部經(jīng)理的聘書?！刮衣柭柤?，故作灑脫，「本來是我叔留給我的位子，

    我花了這一個星期的時間才說服他。以后你就是我的上司了，不用害怕我欺負你，

    也不用擔(dān)心我會拿工作上的事來壓你，你隨時可以把我罵個狗血淋頭，因公因私

    都可以，這樣子的表白你能接受嗎？」

    「你……」

    周靈靈沒能完整地說完一句話，她手指在激動地顫抖，眼角泛起了淚光，一

    切就如同我預(yù)想的一樣。我向她攤開了雙臂，我知道她下一秒就會撲進我的懷里

    ……

    「小翔啊，你身上有衛(wèi)生紙嗎？」

    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我親愛的老板能夠幫我一手打造出今天這個局面，

    也能用一句煞風(fēng)景的話瞬間就把它摧毀殆盡。

    「叔，機場的衛(wèi)生間里都有衛(wèi)生紙的。」

    周靈靈面對著我，背對著他，臉上是一副被感動和好笑扭曲到變形的表情，

    我忍著胸口翻滾的怒火，用盡量平緩的語氣對他說。

    「哦，我有點恐高，沒坐過飛機。不好意思，你們接著聊?！?/br>
    老板露了怯，自己估計也覺得沒面子，轉(zhuǎn)身再次離去。我放下的雙臂重新對

    周靈靈攤開。

    「哦，對了！小周??！」

    「ｗ……」

    這次是我面對又一次跑回來的老板差點爆了粗口。

    「嗯，吳總，什么事？」

    那丫頭估計憋笑都快把肺憋炸了，轉(zhuǎn)過身去面對老板。

    「你這次出差辛苦了，剛好也換了新崗位，雖然辦公室不會換，但畢竟工作

    內(nèi)容不同了嘛，所以我代表公司放你一個星期的假，好好休整一下，也提前做好

    心理準備，企業(yè)里當(dāng)領(lǐng)導(dǎo)也是很辛苦的?！?/br>
    「好的，謝謝吳總！」

    周靈靈恭敬地向老板鞠了個躬。

    「至于你！」那邊擺完笑臉，再面向我的時候，老板臉上可就沒那么和藹可

    親了，「你別以為我聽不懂英文！就算聽不懂，也知道你剛說的不是什么好話！

    總之你把這玩意兒給我簽了，然后就可以跟著你們經(jīng)理一塊滾了！「

    說著，他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丟給我，我看了一眼，差點就撲上去抱著他親

    一口。

    他媽的！當(dāng)老板的竟然連請假條都替我寫好了，你就是我親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