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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凈地上的血跡,張文山有點記不清了。他拿著剛才男人的手/槍,走到另外兩個昏迷不醒的保鏢面前,照著太陽xue一人開了一槍,然后將子彈都摳出來,三具尸/體一起扔上車,開到一處荒無人煙的斷崖邊。他發(fā)動了車,從車上跳下來,一槍打在油箱上,一槍打在管道上,路虎就轟地燃燒起來了。燃燒的車緩緩駛向斷崖,一頭栽入無人的深淵,半響才傳來一聲爆炸聲。張文山本來可以不用殺兩個保鏢的,但是外公要殺肖重云,他布了一枚棋子,或許也會布下第二枚,兩枚棋子之間互不知道。那是肖重云,他心尖尖上,最隱秘的一塊地方,張文山冒不起一絲一毫的風險。他要肖重云活著,無論如何都要他活著。這次找到他,就和他一起走,如他所愿,天涯海角,再不回來。張文山找了一家私人診所,謊稱遇見綁匪,簡單地處理了傷口,取出子/彈止血,然后用重金封了醫(yī)生的口。他換了一身干凈挺直的外衣,遮了方才槍戰(zhàn)留下的痕跡,重新租了一輛車,往納吉方向開。因為失血過多,過分虛弱,車開到肖重云給的地址時,已經(jīng)是日暮了。張文山按照地址,找到了肖重云信中所寫的房子。房子在這座貿(mào)易城市的郊外,靠著森林與河流,景色格外幽靜美麗。那是一棟立在森林邊上的,老舊的,涂了藍白油漆的獨棟別墅,門口的牛奶箱里放著一只回收的玻璃牛奶瓶,說明房子里確實有人居住。看見那只牛奶瓶時,張文山懸起的心終于放下來了,簡直要跪下來感謝上蒼。他甚至幾乎對著那只空玻璃瓶,笑出了聲。他還在里面,他還活著,他好好的,還能喝牛奶……張文山再一次拿出手機,想給肖重云打電話。他這才發(fā)現(xiàn),之前一直聯(lián)系不上肖重云,不是肖重云的手機出了問題,而是他自己的手機被特殊設(shè)置過,安裝了間諜軟件。這個軟件會攔截一切他與肖重云的通話信息,并且發(fā)送到一個特定的號碼。病毒生效以后,所有他發(fā)給肖重云的短信,打給他的電話,都處于無法接通狀態(tài)。難怪張義蛟會知道,他與肖重云的約定。也難怪張義蛟會在現(xiàn)在,趕著向肖家發(fā)難報仇。因為再晚一刻,他就丟了最重要的棋子。之前關(guān)心則亂,現(xiàn)在放下心來,很多事情迎刃而解。張文山把行李箱放在腳邊,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扣別墅的房門。二樓的窗戶發(fā)出輕微的聲響,他抬起頭,看見肖重云站在樓上玻璃窗后面,看著他。肖重云穿著白襯衫,打了條黑領(lǐng)帶,除了消瘦了些,一點都沒變,站在窗戶后面,就如同春山中一幅賞心悅目的畫。張文山想,一定是他一個人住不注意飲食,以后應(yīng)該請個保姆仔細照顧一下。過了好一會兒,門打開了。肖重云站在面前,喊他:“哥哥?!?/br>那一聲哥哥宛如天籟,張文山一把抱住面前的人,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臂,緊緊地將他攬入懷里:“走?!?/br>“哥哥。”“來不及解釋了,時局危險,我們現(xiàn)在就走,”他啞著嗓子,“去你說的,天涯海角……重云,你,肖重云你……”手臂的疼痛讓這具身體的痛覺一直處于麻痹狀態(tài),又在私人醫(yī)院打了一針止痛針,過了好一會兒張文山才意識到,空氣里的血腥味,是來源于自己。肖重云手上有一把刀,就這么捅了進去,穿過他柔軟而毫無防備的皮膚,直接插入小腹。黏糊糊的血液流出來,在兩個人之間,流了一地。肖重云的臉色白的不正常,他的體溫也低得不正常。他張開雙臂,抱住面前血流不止的男人,溫柔地接住他,兩個人一起慢慢跪倒在地上。張文山的下巴擱在肖重云的頸窩里,肖重云努力地支撐著,似乎想讓他倒下時舒服一點。“哥哥,”肖重云的聲音顫抖著,簡直微不可聞,“我答應(yīng)過你,忘掉仇恨一起走,天涯海角都陪你。”“你沒有對我說過一句真話,我也一直在對你說假話,但是我的確愿意陪你去天堂,或者去地獄,”他低聲道,“只有我們走了,留下來的人,你的父親,和我的母親,才能好好的活著?!?/br>“對不起,哥哥?!?/br>溫度一分一分地冷下去,張文山分不清是因為入夜驟降的氣溫,還是失血過多的傷口。他也分不清疼痛,是因為止痛針效果消退了,還是那顆好不容易奉上的真心破碎了。靈魂上巨大的痛苦勝過了*的感受,破碎的希望與自深淵升起的憤怒,當頭罩下的絕望與無法言明的難過……劇痛中讓張文山神情恍惚。他看見地板上破碎的玻璃杯殘骸和滿地的水漬,突然明白了。他滿手是血地爬過這些玻璃殘渣,爬到肖重云身邊,伸手去掰他的嘴,想把里面的東西摳出來:“你吃了什么?”“給我開門之前你吃了什么,”張文山聽見自己虛弱而憤怒地問,“你這個,沒有良心的,賤人……”那一刻張文山是恐懼的。他不是怕自己死了,而是怕肖重云真的死了。☆、第45章交鋒張義蛟只往車內(nèi)看了一眼,蒼老的臉就扭曲起來!保時捷的駕駛艙被撞得嚴重變形,里面的人早已沒有氣息。但是只看一眼,張義蛟就知道,那是個男人。保時捷用的防彈玻璃,鍍了膜,因此從外面看不到車內(nèi)情況。此時車門變形裂開,玻璃在巨大的撞擊下已然粉碎,才發(fā)現(xiàn)車內(nèi)沒有別人,只有駕駛位上的司機。司機已是個血人,但是一眼看得出,是個男性。不是李淺淺。司機整個人被安全氣囊卡在座椅上,一根飛濺的鋼條穿過他的頭部,血已經(jīng)流干了,手還向前伸著,想去抓方向盤做最后地掙扎。男人已經(jīng)面目全非,張義蛟卻覺得身高體型,面貌輪廓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身為司機,這個人沒有穿司機的制服,也沒有戴白手套……他仔細打量,瞳孔突然縮起來!“廖竟成!”張義蛟認了出來,這是他安放在肖隸身邊,為他外孫辦事的那枚棋子!可是為什么這個人會開肖夫人的車?為什么他見到自己派出追殺的車,不停車聯(lián)系,澄清誤會,而是瘋狂逃跑?!難道肖隸——時間可以賦予一個人知識與財富,也能賦予他敏銳的直覺,張義蛟當機立斷,嘶啞著嗓子:“走!馬上走!”跟在他身后處理現(xiàn)場的人,貼身保鏢,清場的人,甚至身后幫他捧茶杯的小男孩,都立刻停手,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