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昨天為什么他回去的那么晚嗎？”

“……”

“他忙著給我舔雞、巴呢?！?/br>
“杜晨！你夠了！”林宇研毫無反應(yīng)，韓誠卻聽不下去，吼了一聲，趕緊去看林宇研。他想要林宇研死心，但這話聽得他自己都受不了，何況林宇研？然而林宇研竟然不再哭。靜了半響，他笑了笑，笑得韓誠心里一陣陣發(fā)緊。

“韓誠，他說的是真的嗎？”

“……”

“他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我要你說——是真的嗎？”

韓誠咬緊牙關(guān)，他看著林宇研，否認(rèn)等于前功盡棄，而承認(rèn)的話語，他根本說不出口。林宇研看著他，等待著。

杜晨在電話那邊，知道韓誠有些動搖了。他笑了，

“韓誠，有本事，你就再不回我這里，和他百年好合……有本事你就去。我不攔著你?！?/br>
韓誠一震。他聽懂了杜晨的話外之音，從牙縫里一個字一個字?jǐn)D出來，

“是?！?/br>
“他說的，都是真的。”

“我一直在騙你。從頭，到尾。”

“對不起。”

林宇研看著韓誠，兩眼空洞了下來。他點了點頭，閉上了眼。

韓誠拎起小行李袋，他最后看了這房間一眼——

那個林宇研總是蜷在上面的，大而柔軟的沙發(fā)；那個林宇研總是坐著查資料的，整潔的書房；那個陽光會從綠植間隙里落下，照在林宇研身上的落地窗；那個承載了無數(shù)繾綣與柔情，承載了二人體、液與隱秘情話的雙人床。還有那盞燈，依然亮著，在窗邊的角落里。

這個曾被他視為家的地方。

還有那個曾在他懷里歡笑，哭泣，呻、吟，親吻的人。

林宇研靠在門邊，頭仰著，顯得更加瘦而脆弱。他身上還帶著昨宵歡愛的痕跡，液體從他腿間滴落。韓誠的衣服掛在他身上，大而破舊。

“我走了……再見?！?/br>
韓誠沒有得到回應(yīng)，也不奢望得到回應(yīng)。他推開門，邁步向前。

“等等！”

韓誠住了腳，不敢回頭。

“你以后，別再做這種事了。我……不怪你?！绷钟钛休p聲說，“好好過日子吧?！?/br>
“保重?！?/br>
韓誠一句話也不敢說，逃進了電梯，直到電梯到了底層才敢痛哭失聲。他按下HOLD鍵，不管外面多少人在等，一直哭到再流不出眼淚，才脫下棉背心抹了抹臉，走出電梯。他將小行李袋和背心卷成一團，丟進垃圾箱。然后打了一輛車，直奔“今宵蓬萊”而去。

從今天起，他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沒有多余的淚可流。車子一直開到夜總會門口，他跳下車，光著上身，換了一副謙卑的面孔，大踏步走進去。

——第一部完——

第二部的開始，在五年后

第58章五年后

五年后，A城。

晚上八點，市中心附近的主干道堵得水泄不通。林宇研坐在出租車副駕駛座上，望著窗外出神。這座城市，他自從五年前離開就再沒有回來過，這次回來，恍若隔世。市中心面積大了許多，車流量比他出國前更是多了一倍不止。原來經(jīng)過這里的幾路公交車都不見了，四周都是步行街，唯一能通汽車的路就是這條，據(jù)司機說，是一年四季常堵不息。

“你說你們大周五的晚上，往酒吧一條街去，打什么車？坐地鐵多好啊？又快又不堵車……哎……你們上來了我又不能趕你下去，這一晚上算泡湯了……”

司機眼看著前面路口變了三次紅綠燈還沒過去，不住抱怨起來。林宇研沒有理他。后排那個小伙子忍不住cao著一口臺灣普通話開口了，“不要吵，給你小費?！闭f著遞過一張10美金紙幣。司機接過，在手里捻了捻，好歹閉了嘴。

“BOSS，我們這次要去哪一家PUB？”小伙子問林宇研。

“不要叫我BOSS。到時候再看吧?！?/br>
“BOSS你心情不美麗哦？”

“亞伯，別吵了。林學(xué)長可能累了?！焙笈帕硪粋€女孩開口了，倒是一口字正腔圓的京片子。那男孩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他們?nèi)齻€是A國H學(xué)府新聞系的研究生，這次是為了畢業(yè)作業(yè)而來。

H學(xué)府新聞學(xué)院在業(yè)界以嚴(yán)進嚴(yán)出聞名，學(xué)生畢業(yè)不止要交一篇質(zhì)量過關(guān)的論文，還要實地考察，寫一篇有分量的深度報道。這兩人的選題是屢交屢斃，教授嫌棄沒深度，沒難度，不能體現(xiàn)新聞從業(yè)者的良知與社會責(zé)任感，逼得他們差點吊死在教授家門口。經(jīng)過死纏爛打，教授不勝其煩，終于答應(yīng)放他兩個一碼——將他們?nèi)M了林宇研的課題團隊，相應(yīng)的，林宇研的課題難度也隨之增加，從研究H學(xué)府所在城市流浪兒童及其生存狀態(tài)，直接變成了報道任意一邊緣人群生存狀態(tài)——這個邊緣人群他們可以自己定，地點不能在A國國內(nèi)。林宇研抗議無效，只能接受。

兩人一個是C國僑民后代，一個是C國留學(xué)生，和林宇研一商量，三人把取材地點定在了C國。至于報道對象，在亞伯的強烈要求下，定為失足少女。林宇研無可無不可，答應(yīng)了下來。取材地點，則選取了A城。

“BOSS你是A城人？”

“對?！?/br>
“唔……那你一定很熟悉這里的PUB了？”

“事實上，我從來沒去過?！?/br>
“為什么？？？”亞伯顯得無比驚訝。

“沒興趣?！?/br>
身為ABC，亞伯從小浸潤在西方文化里，成年開始就頻繁逛酒吧夜店，并不能理解一個成年男子怎么會對泡吧沒興趣。而首都姑娘顧歡歡則給他科普了C國國情，順便科普了林宇研的個人簡歷。亞伯聽完一路咂舌，天知道一個能夠拿M省理工研究生學(xué)位的理科男，為什么要放棄讀博，跑去重新考以難畢業(yè)著稱的H新聞學(xué)位，簡直難以理解。怪不得看起來冷冰冰的。不過他沒有說出口，畢竟他還要靠抱林宇研大腿畢業(yè)呢。

兩人在后座竊竊私語，林宇研聽見了，卻沒有往心里去。他目光掃過街邊景色，尋找自己熟悉的店面。幾乎都沒有了，商場被另一家更大的購物中心代替，邊上林立著奢侈品廣告。那家肯德基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物聯(lián)網(wǎng)體驗店。

五年時光，物非人非。

兩邊步行街上，人流穿梭，雖然擁擠，但很有秩序。突然，這秩序被打亂了，一個少年逆著人流飛快跑過來，一路撞翻了許多行人，人們駐足叫罵，卻馬上向兩邊躲去——身后，是十幾個拿著砍刀的人追過來。那少年飛快跳過欄桿，直接沖到馬路上，就在這時，紅燈變綠燈，出租車前面幾輛車開始啟動。

那少年三步兩步竄到車前，一把拉開車門擠進后座，亞伯來不及說話，一把閃亮的匕首直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