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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悉數(shù)捉拿了,一個(gè)個(gè)拷問,總能問出些線索來。” 元慶帝沉吟道,“佛骨丟失,本就是對佛祖的大不敬,再大肆殺生,恐怕佛祖會降罪于國本。先等大理寺和刑部查明真兇再說!” 太子應(yīng)下,瞄了眼他的神色,試探著說,“父皇仁慈,兒臣受教。不過,兒臣今日聽說了件趣事兒。顧將軍帶兵在京郊安置流民,流民們對顧將軍感恩戴德,伏地山呼跪拜……臣擔(dān)心,如此下去,流民們只記得輔國將軍英武睿智,卻忘記了父皇才是天下之主?!?/br> “放肆!” 元慶帝陡然大怒,氣得險(xiǎn)些站不穩(wěn)。 顧湛手?jǐn)埓髾?quán),又在百姓中聲望頗高,皇位之下,權(quán)臣虎踞,始終是元慶帝的一塊心病。 偏偏他上馬能打江山,下馬能安社稷,元慶帝忌憚他,又要倚靠他。 倘若他尋回佛骨,立下大功,豈不是更得人心? 元慶帝閉目深思,許久才道,“張德玉,擬旨,這次徹查佛骨一案,由太子主理?!?/br> 太子一喜,忙伏地道,“兒臣定不辱皇命!” 前腳出了御書房,立刻有小太監(jiān)迎上來,太子神色頗為得意,將手中的圣旨遞過去,“孤處處被顧湛強(qiáng)壓一頭,這回定要狠狠搬回來一程?!?/br> “去長公主宮中一趟,問問她對佛骨丟失一案有何見解?!?/br> 這位長公主頗有賢名,太子顯然是把她當(dāng)做了智囊團(tuán),每回遇到難題,總要去她那里求解。 小太監(jiān)點(diǎn)頭哈腰應(yīng)下,太子抬起衣袖,仔細(xì)嗅了嗅,“孤這身上,聞不出脂粉香吧?” 太子原本在教坊司廝混,聽到佛骨丟失的事兒,才匆匆趕到御書房面圣。 小太監(jiān)知道這位沉湎女色,忙笑著說,“殿下放心,薄荷龍腦味道烈,能把教坊司的脂粉味全蓋下去,一點(diǎn)兒都聞不出來!” 太子點(diǎn)點(diǎn)頭,整了整衣冠,笑道,“那就好,回頭重重賞你!” 他位居?xùn)|宮,看厭了端著架子的貴女,風(fēng)月之地的粉頭兒更能討他歡心。 誰叫野花比家花香呢。 …… 顧湛走之后,陸茗庭驚惶不定,心不在焉地和三公主寒暄了一會兒,就坐著步攆回了茗嘉殿中。 殿里的陳設(shè)擺飾無不華貴精美,玉爐里焚著一味安神香,粉彩花瓶里插著兩枝盛放的桂花,甘甜醇香縈繞滿殿。 陸茗庭立于銅鏡之前,珍果正服侍她更衣。 她望著鏡中自己蒼白的臉色,心中一陣惴惴不安。 幸好顧湛拿到銀鏈子便離開了,若他當(dāng)場發(fā)怒,揭穿她的過去,她這半年來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便悉數(shù)毀掉了。 如今被他發(fā)現(xiàn)了身份,便沒什么好瞞的了,只是……瞧他那惱怒的模樣,仿佛錯(cuò)處全在她,當(dāng)初他騙她瞞她,就一點(diǎn)兒錯(cuò)都沒有么?。?/br> 剛脫下一件碧色的外衫,小凌子便捧著一甌黃澄澄的枇杷進(jìn)了殿,笑著說,“殿下,這是皇上賞下來的枇杷?!?/br> 小凌子是她的貼身宦官,今年十六,模樣清秀,忠心耿耿,是她的心腹之一。 今年御花園里的枇杷樹碩果累累,元慶帝命宮人把果子打下來,送到各宮里去,算是嘗嘗鮮。 青釉瓷盤里的枇杷色澤金黃、個(gè)頭渾圓,陸茗庭偏頭看了一眼,叫小凌子放到外間的金絲楠木宴桌上擺著。 珍果一邊解陸茗庭的束腰,一邊笑著說,“皇上是真的寵愛殿下。” 陸茗庭抿唇笑了下,神情透著一股子凄艷,說不上多歡喜。 其實(shí)元慶帝是個(gè)慈父,這半年來對她有求必應(yīng),寵愛非常。 可她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倘若元慶帝知道她是揚(yáng)州瘦馬的過往,還會這樣寵愛她、看重她嗎? 珍果不知她的心中所想,替她解開雪白的中衣,嘴里絮絮叨叨,“自打殿下進(jìn)宮,三公主便處處擠兌,嫉恨殿下分走了皇上的寵愛。今天殿下去安福殿中,她也巴巴地趕過去,我看呀,是想從殿下這里試探出些線索去皇上面前邀功!小小年紀(jì)兩面三刀,心眼比馬蜂窩還多!” 陸茗庭嘆了口氣,黛眉微微蹙起,“隨她去,小孩子家家,成不了大氣候?!?/br> 珍果忿忿道,“婢子就是心疼殿下,為了替皇上分憂,殿下一個(gè)姑娘家,整日為了朝政cao心,比東宮太子都要勞累,每日挑燈看史書通鑒、諸子百家,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考個(gè)狀元郎呢!” 陸茗庭笑著搖搖頭,“我這點(diǎn)墨水兒,能考個(gè)狀元郎?未免太高看我了?!?/br> 更衣完畢,端坐在光可鑒人的銅鏡前,珍果拿著象牙梳篦給她梳發(fā)。 綢緞一般黑亮的長發(fā)一直垂到腰跡,鏡中美人朱唇雪膚,烏發(fā)皓齒,一雙美目顧盼流連,說是風(fēng)情萬種也不為過。 珍果邊梳發(fā)邊道,“殿下,司衣局的尚宮昨日便遞了帖子,說是晌午要來咱們宮里求見,為殿下量身裁制幾件嶄新的宮裝?!?/br> 宮里一向踩高拜低,陸茗庭深得圣寵,自然有人爭著往她跟前湊。 陸茗庭揉了揉額角,一張芙蓉面上滿是慵懶,“來便來罷,明日宮宴剛好不知道穿什么衣裳呢。” 三天后便是重陽節(jié),元慶帝要在御花園宴請百官,請?zhí)辉缇桶l(fā)下去了,今日佛骨失竊,宮中雞飛狗跳,元慶帝并沒什么心情赴宴,可天子金口玉言,說出的話覆水難收,宮宴只得如常召開。 珍果笑著應(yīng)了一聲,又拿過瓶瓶罐罐,給她淡淡上了一層養(yǎng)顏的珍珠膏脂。 作者有話要說: 記得撒花、評論哦~ ———— ☆、第 45 章 蒼茫的夜色籠罩偌大的京城, 顧府的前庭后院燈光星點(diǎn), 一片靜謐,唯有議事廳里燭火通明。 里間, 三四個(gè)仆婦捧著金盆和櫛巾垂首站著,顧湛立在金盆前, 正慢條斯理地凈手。 修長的雙手骨節(jié)分明,一遍遍地打著胰子, 屋中躍動的燭火映亮他的英朗眉眼, 也映出眼底的冷鷙意味。 岑慶立于一側(cè),“將軍,皇上從國庫里撥了兩萬兩白銀, 派工部官員去河陰修筑堤壩, 天黑前已經(jīng)坐官船南下了。另外,皇上命太子主理佛骨失竊一案,想必是忌憚將軍功高震主,怕將軍再得民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