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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了他,交代他一定要送到秦太師手里。做完這件事,他立馬著人去喚城外那只駐軍的統(tǒng)領(lǐng)將軍,還有負(fù)責(zé)城里巡視看守城門的衛(wèi)軍千夫長。三人齊聚內(nèi)堂,沒有任何的客套,話題直接捅到最關(guān)鍵的事上。秦盛快速地把事情交代清楚,千夫長不郁地敲著梨花木的桌面。“你的探子?我們又沒人看見?東城不是李家的地盤,鋪面和茶攤還有那些乞兒,找人細(xì)細(xì)問了,是什么人作祟!”秦盛細(xì)長的眉目瞇起,冷聲道:“城門都看不住,就會這般推辭!”兩人素來不合,哪里商量得出什么好結(jié)果,只是這事涉及官場,實在不適合由四大家參摻和。左上位的統(tǒng)領(lǐng)道:“時間緊迫,我來拿個主意吧。先在城門處加多人手,不管是不是進(jìn)了北蠻人,只要是沒出去的,保證他再也出不去就是。東城也是要查的,但是盡量低調(diào),不要驚動其他三家,李家也需要安撫。這些年,好不容易軟化了四大家,只待慢慢磨下來了?!?/br>這主意算得合理,千夫長立馬喚過下屬去安排事宜,秦盛的臉色也好看些許。那廂,杜修齊已經(jīng)備好人馬,帶好了金玉制成的錦盒,內(nèi)里裝了明黃的圣旨。一行二三十人,具是高頭大馬,威武壯漢,顯出百人都沒有的氣場來。行至城里一個路口,一個瘦削的麻衣漢子脫隊而出,杜修齊遙遙看一眼,馬兒飛快跑過那個路口。最后,這二十余人停在府尹衙門的正紅前門。愣怔了的差役被“圣旨”二字砸得回了神,急匆匆奔著正廳里去請府尹大人。另一人則哆嗦著請馬上的大人下馬,往衙門里去歇歇。杜修齊騎著馬進(jìn)了前門入了大廳,片刻后,緋紅官服的秦盛大步趕來,身后帶著一眾府尹衙門的下官。微喘著氣伏地跪下道:“臣,夏山城府尹秦盛,率衙門上下,恭迎圣言?!?/br>最前頭的杜修齊微微笑著退后一步,秦盛心頭一抽。隨后,原本沉默在中間的人踏馬而出。那人原本在來的一行人中間,看來并不顯眼,但這么一出來,立馬招惹不少視線。秦萬捧著金玉的錦盒,在旁支族叔的冷冷的目光手有點發(fā)軟,但在這種眾人矚目的情形下,他反倒有些莫名的激動,可能是因為第一次接觸圣旨?他告訴自己鎮(zhèn)定,緩緩打開錦盒,抽出那明黃的卷軸,展開。“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北蠻犒賞大軍,以使臣替君,取夏山一地糧草輜重,不得拖延,延時搗亂者以軍法處置?!?/br>秦盛笑著接過了圣旨,冷眼看杜修齊:“杜將軍何必如此,糧草早已備好。”杜修齊看看一臉憋屈的秦盛,很好脾氣地對著秦萬笑笑,心里夸了一句谷嘉義這小子損。再回頭對杜修齊道:“糧草倒沒關(guān)系,大人特地叮囑了輜重一事,不若現(xiàn)在去兵器庫里提。”當(dāng)初那些突然蹦跶出來的匪徒,他可還記著呢!☆、糟心杜修齊咬死了要去兵器庫,臉也撕破了,自然沒有放過秦盛等人的可能。秦盛還欲拖延:“杜將軍帶的人手不夠吧?”杜修齊掃視一圈,抱拳拱向京都所在的方向:“反正今日,秦府尹也當(dāng)不了差,不若借這些差役給我使使,兩個時辰后就會歸還。想來秦大人也不會違了圣命!”秦盛恨得咬牙,但青天白日之下,杜修齊又借著圣旨強(qiáng)壓,不想借人也得借人。只是,族兄素來說太子殿下不得圣上寵愛,這回瞞著身份出行,身上居然還帶著催糧草的圣旨,可真是不得寵愛??!秦盛目光似狼,秦萬被瞪得腿發(fā)軟,只覺得這族叔像瘋了一般,兇狠地像要咬他一口。不過這時,杜修齊也點齊了人數(shù),要往兵器庫去。秦萬翻身上馬,擠進(jìn)人群里,躲開了秦盛陰狠的視線。杜修齊帶著人馬而去,比他更快一步的離開府尹衙門的是躲在內(nèi)室的千夫長,他是夏山城衛(wèi)所的負(fù)責(zé)人,也是兵器庫的看守者。秦盛回身問出了內(nèi)室的駐軍統(tǒng)領(lǐng),“兵器庫應(yīng)當(dāng)妥當(dāng)吧?”他身后的人安靜地站了一會兒,才幽幽開口:“千夫長,好像喜歡用那里的箭矢打獵吧?”這一句話,讓秦盛摔了手里的楠木珠串,帶著淡淡木香的珠子散落一地。“你,做了手腳?”秦盛艱難地問出這一句。很多年來,他們?nèi)硕继幱诒凰拇蠹覊褐频那榫埃詾橹辽儆兄鴫蚍€(wěn)固的合作關(guān)系。這么多年,他也早知道官場沒有永遠(yuǎn)的敵手,也沒有永遠(yuǎn)的好友,只是,不過短短幾天,他不信這人如此輕易變了陣地!“為什么?”秦盛又問。陰影里的人抬頭沖他詭異地笑,“為什么要有為什么?”***千夫長先杜修齊等人一步出門,到的卻比他早上許多。喚過下屬收拾了一通,把該在庫里的兵器都重新安放了回去,只要數(shù)量不少,旁的都可以解釋!這千夫長平日里也愛顯擺,挪出來的東西很多,險險趕在杜修齊來之前鎖上了黝黑泛著冷光的兵器庫大門。不過這門剛關(guān)上,就要再度打開。杜修齊冷著略過千夫長,讓杜三帶著人進(jìn)去。一箱又一箱的刀,劍,亮出久違的鋒芒,一捆又一捆的長/槍,紅纓重新散在空中,最后面,是弓和箭。杜三回稟道:“刀,劍,長/槍,有部分動用過的痕跡?!?/br>千夫長立馬道:“是擦拭和檢查不小心的弄出來的。只是絕小部分?!?/br>杜三看他一眼,繼續(xù)道:“部分弓的弦腐壞,很多箱子里箭矢都是空的!”千夫長猛地站起,三兩步走到正在檢查的箱子旁。原本該滿是箭矢的箱子里空落落的放了幾只箭,顯得落魄又寒酸。那千夫長撇開這個箱子,一連掀開幾個封著封條的箱子。“這不可能,封條都是完整的!”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杜修齊,“杜將軍,你信我!”看那千夫長青白的臉色,杜修齊確實是信他的,但是,他相信又有什么用。那些空了的箭只不會自己回來,依這個千夫長的能力也不補(bǔ)不上那些丟失了的箭矢。杜修齊一臉冷漠地?fù)]手,“去拿記錄的書冊!”千夫長顫抖著嘴唇,做為武官壯碩的身軀繃緊著,僅從他的臉色就能看出他的絕望來。他無聲地從口里吐出兩字,“周!軍!”雖深恨入骨,這兩字卻沒發(fā)出聲音,也許是再沒了開口的力氣。千夫長沉默地配合杜三,統(tǒng)算好了所有丟失的兵器。少,刀、劍各五把。少,長/槍三把。少,弓一把。少,箭矢,三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