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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可是有什么不妥的?”江九快速寫完最后的幾筆。“先皇定下的一年換一良種,根本沒做到。”他疲憊地?fù)u搖頭,一臉苦澀,“我還納悶為什么北地的日子越發(fā)難過,原來都沒人記著先帝了?!?/br>林珵皺眉道:“工部是右相管的,怎么出現(xiàn)這種疏漏?”“谷大人手里管著六部三部,今上又是好豪奢的。刑部和禮部都忙不過來,工部某些小事,顧不上也是正常。”這回倒是江九給出了公正的解釋。江九目光幽遠(yuǎn),似有海浪在里面翻騰,“若不是殿下出使北蠻冒進(jìn)了一回,我們怕是還看得淺薄,只知道林元帥等人將北蠻守得如鐵桶一般。良種這些小事,雖不至朝堂顛倒,卻苦了民生?!?/br>有的人文采出眾,卻不適合從政,因為他們?nèi)诓贿M(jìn)渾濁的官場。江九曾經(jīng)就是那樣的人,就算到了今日,江九也不覺得自己會是一個好官。他眼里的官場,就像和林珵下棋,一條長龍橫亙,看得見,卻破不了。江九這么一說,林珵才覺得自己對右相要求太過苛刻。君為臣綱,谷業(yè)能在他父皇眼下護(hù)住手下三部,也是不易了。如今朝堂的一半清明,也都是倚仗和谷業(yè)同樣出自清遠(yuǎn)書院的官員。林珵想通了,便道:“先生,良種一事想必也是定北城里將士們都是武將,于小事上都沒注意到罷了?!?/br>江九哼一聲:“嘉義小子說的人參,第二日就圈了起來。這些事對于地方的將士來說,可算不得小事,怎么不見他們那么積極!”林珵在江九話里捉到人參二字,想到最近夜里喝的參湯,不知怎地,冒出一種那人參怕是和谷嘉義脫不了關(guān)系的念頭。這個一時興趣讓先生收的師弟,倒是劃得來。林珵?zāi)樕细‖F(xiàn)一點(diǎn)笑意,拍拍自己先生的肩,“先生不是帶了良種改進(jìn)之術(shù),正好趁著這播種時節(jié),試驗一番罷?!?/br>江九瞪林珵一眼:“沒大沒小!”江九想到先帝,才會對糧種一事氣憤,但把目光放大,泱泱大楚,只有治好了根,一切才會隨之改變,重新煥發(fā)出蓬勃生機(jī)來。“先生,室里昏暗,不若出去走走?!?/br>林珵背過身去,沒看見江九期頤的目光。那目光里飽含江九的期望,他盼著,這天下早日換個帝王。☆、劍法林珵打頭,江九跟在他身后半步,兩人在營地里緩步而行。地上是青黃交錯的雜草,昭示著時節(jié)的交替,偶爾一叢長得茂密些的,踩上去松軟一片。從這里就能看出定北和京都的不同了。林珵感慨道:“來時京都已百花竟放,到時定北才冒出春意?!?/br>江九興致不高,心里還記著剛剛那點(diǎn)兒疙瘩。也幸好他不是個做官的,不然能把自己難受死。江九這么想著,莫名想找人打一架,去去火。故而他提步往小弟子的營帳去,原本在前面的林珵倒跟在了他后面。兩人是師徒,也是好友。江九耿直了一輩子,臨到老了才借著林珵的腳步真正踏入了官場,他心里的不痛快,林珵自是知曉,由得這不靠譜的師傅自我放縱去,也正好借此機(jī)會看看谷氏嘉義的本事。林珵微微笑著,眼睛微微迷起,看大個子被江九輕而易舉地揪出來,一言不合就揮拳而上。江九揮拳而來,谷嘉義也反應(yīng)極快地回手以對。江九使拳,力道里夾雜著勁風(fēng),端的是力道洶涌,行止間隱有風(fēng)聲。谷嘉義凝神相待,手上比腦更快,一掌側(cè)推,柔勁帶著江九的拳頭往外而去。但江九一時之下的勁氣也不是那么好化解的,谷嘉義只覺得掌心一麻,往后退了一步才卸去力道。江九看他接得上,只停了一瞬,嘴里喝道:“再來!”,便又氣勢洶洶地?fù)]拳上去。這一回,江九有意識地控制了力道,雖偶有失控,也不會出現(xiàn)谷嘉義完全抵抗不住的情形。江九的打法超出平時的凌厲,谷嘉義除第一招的身體自己反應(yīng)的一掌,后來都接得極為艱難。眼看他就要被江九一拳打中,林珵開頭提醒道:“下盤穩(wěn)住,打他左路?!?/br>江九出的是右拳,打的也是直往,空處就在左邊,破綻也在那處。話音未落,谷嘉義便直直往江九左邊一拳而去,也是兇猛至極。江九身形未=微側(cè),躲開谷嘉義的拳頭,但自己也被帶的偏了寸許,加上谷嘉義自己的反應(yīng),原本必中的一拳,卻是因為谷嘉義的悍勇而兩兩錯開了。江九一個回手勢,將力道收斂。躲到谷嘉義身后一踹,踢中他小腿,道:“好啊!兩個小子合起來欺負(fù)我老頭。”谷嘉義平素貧嘴慣了,身都不帶轉(zhuǎn)的,嘴里就回了句:“我沒中打您一下吧,師傅,冤枉人可不好?”江九哼一聲,淡淡看谷嘉義一眼,“你莫非很想打你師傅我?”谷嘉義才不管他,他這才意識到林珵在眼前,又想起不久之前的那下碰觸,吞了口口水,鎮(zhèn)定地笑著道:“剛剛多謝師兄了?!?/br>這是他第一次管林珵叫師兄,也是林珵第一次被人叫師兄。更是谷嘉義想了半天才下定的決定。谷嘉義這般輕笑,倒顯出幾分從容來。他站得筆直,背脊像長/槍在撐著,無端端顯出幾分男兒的銳意;又穿的一身精干短打,因為剛剛的動作露出小半片胸膛,汗水從鬢角留下,順著精干的肌rou留下,沒進(jìn)黑色衣襟里,滿滿的男兒氣概。這樣的谷嘉義,看在林珵眼里,幾乎完全脫去了曾經(jīng)的呆意,仿若兩人。沒有一只大手提著雞崽的傻愣愣;沒有文軒面前直接伸手擋他的過分耿直;沒有背后記掛把魚湯弄來解酒的沉默。林珵也對他輕笑,卻不說話,像什么堵住了心口,也像是這一刻,忘了所有言語。谷嘉義自然地回過神,只有自己能發(fā)現(xiàn)的極細(xì)微的顫動。他對著江九道:“師傅,自己研習(xí)出內(nèi)勁不算你違背師門吧?!?/br>江九一驚,道:“不可能!”谷嘉義沖他笑笑,“騙你的?!?/br>江九看一眼欠揍的谷嘉義,也看到了剛剛出聲提醒這小崽子的林珵,心念一動,“你拳法,掌法,槍法都學(xué)完了。眼下還有劍法,不過老夫這陣子有事要忙,你就跟著大人學(xué)吧!”林珵聽了這話,挑眉看了看江九,又瞥一眼谷嘉義,道:“可以?!?/br>谷嘉義頓住,把那句“殿下會武?”的疑問堵在嘴里。江九說自己有事要忙也不是虛言,第二日,他便帶著幾個人離了營地,研究那增產(chǎn)之法在定北是否可用。這日,也是谷嘉義學(xué)劍法的第一天。大楚的劍分兩種,硬劍和軟劍,硬劍在軍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