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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那么容易,谷嘉義苦笑了下。事情發(fā)生得太意外,也不知道秦家派動了多少人,后面有追兵,前方的危險也不可預(yù)測。曲州書院建在山上,和山林渾然一體,道路不好走是必然的。那些被拉下的學(xué)子在山長的指點下,想要沿著下山路去找些人上來救援,卻是被冒出來的人攔在了半山腰的出口處。守在山口的人一身衣服都不是正規(guī)軍,反倒是整齊的黑衣叫人心驚。衣著上的同意,能很大程度上表明身后勢力的規(guī)模。所以刀子一亮,剛受過驚嚇得學(xué)子們都知趣地后腿,有人還欲上前,卻被老山長一把拉住。老人面色青白,神情滿是疲憊,就連雙腿也微微顫抖著,嘴里輕聲念叨:“別魯莽?!?/br>這邊注意力被拉扯在學(xué)子們身上,不遠(yuǎn)處的樹叢里,有人趁機(jī)竄過了這道關(guān)卡。而谷嘉義他們則是一路狼狽竄逃到書院的后山坡地上。這坡地上往常都有學(xué)子在此處看書,這日卻靜悄悄一片。本坡上有石桌兩張,一行人無所事事地坐在石凳上,再往下去,是密密麻麻幾十號人。往回跑這條路,怕也是行不通了。谷嘉義回身點了點人頭,來時三十多個,變成了二十幾,不少身上還帶著傷,就是揪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堵住了傷口,沒讓血跡暴露了行蹤。無奈地?fù)]了揮手,一行人又回到了山林,天色也知情趣般黑了下來,給他們的躲避提供了更佳的條件。林珵提議道:“不如分散了走?一兩個人,找起來不容易發(fā)現(xiàn)線索?!?/br>谷嘉義緊抿著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身子貼近林珵,讓他靠著。“我?guī)恪!?/br>我?guī)阕摺?/br>分散了來,線索確實是很難找的,但是對于林珵來說,到時候一旦被發(fā)現(xiàn),他就毫無掙扎之力了。不過這既然是林珵的抉擇,谷嘉義也不想置喙。他也承認(rèn)這是個理智的主意,會減少傷亡。江千單膝跪下,神情倔強(qiáng),脖子梗著,就像梗著心里那口氣。“屬下也不走。”身為男兒,有這等體恤的主君如何能不感動,當(dāng)下護(hù)衛(wèi)們也是一齊單膝跪下。他們雖不發(fā)一言,但態(tài)度里的決絕一眼便分明。“呼”的一陣風(fēng)吹過,樹葉被搖得嘩啦啦作響,一聲巨響從高空傳下,雨開始掉落。谷嘉義拉住林珵的手,笑著擺了擺手,“都散了,自己記著路,明日就在綠衣人藏著那里聚齊,一個都不能少?!?/br>說完這話,谷嘉義就領(lǐng)著林珵走了。行走間,他還運(yùn)用起體內(nèi)儲存的那些內(nèi)勁,三兩下就把人甩在了腦后。待得離了人,谷嘉義停下來喘氣。之前還佩服他的林珵小聲笑他,“剛剛跑那么快,現(xiàn)在不行了?!?/br>到了這當(dāng)頭,谷嘉義也無所謂起來,這山林很大,敵軍雖多,但是總得講個運(yùn)氣。他這樣的人,怎地也不會運(yùn)氣差了吧?谷嘉義流氓似的伸手,在林珵屁股上拍了一下,調(diào)侃他:“阿珵,我行不行,你還不知道?”林珵咳嗽兩聲,朝著前方走去,果斷轉(zhuǎn)移話題,“我們往哪去,我都分不清在哪兒了。”稀里糊涂地轉(zhuǎn)了一通,一般人自然分不清方向,不過擅于記憶陣圖的谷嘉義只是回憶了一下,就基本預(yù)估到了地方。朝著一邊指了指,牽著林珵往那個方向去。林珵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貌似被谷嘉義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被牽著走了。他偏頭去看身邊步伐穩(wěn)重,眼睛四處忙著的人,片刻之后才想起,這人跟了他,大抵只能一輩子都沒名沒分了……雨滴滴答答地下著,不多時,兩人就到了目的地。兩人都形容狼狽,像是逃荒了很久,加之雨不斷落下,衣裳發(fā)絲外面都濕了。兩人手緊牽著,靠得極近,兩縷不聽話的黑發(fā)也緊挨到了一塊。一棵古樹筆直聳立,綠意濃重如墨,在煙雨里,像一幅江南的水墨畫,悠遠(yuǎn)清淺,勾人心弦。谷嘉義這個欣賞水平和他不在一條線上的,忽然開口道:“我還沒買紅絲帶?!?/br>☆、第84章這不合時宜的心思只是一閃而過,不待林珵反應(yīng)過來,谷嘉義就探著頭確認(rèn)了自己上午發(fā)現(xiàn)的樹洞還在。若不是谷嘉義眼力極好,他也不能在幾乎全被遮掩住的樹干上發(fā)現(xiàn)那樹洞。只是瞧著比起樹干的暗沉來的黑黢黢一片,樹洞里是不是有野物還得先行查看一番。他踩下了腳上的靴子,對著林珵囑咐道:“上面好像有個樹洞,我先上去看看,你等會?!?/br>見林珵點了點頭,谷嘉義才雙手攀上粗大的樹干,往上爬去。這棵古樹的下方因為修剪過,枝葉還算規(guī)整,不過到了上半截,谷嘉義就得注意著那些凌亂的自由生長的樹枝不會刮傷自己了。幾息的功夫,谷嘉義就上去了十來尺,林珵在下方看著,竟瞧不見他的身形,可見這樹茂密程度。也虧得是在江南這地方,秋季里樹也沒怎么掉葉子。谷嘉義折下一根滴著水的樹枝,空氣響起咔擦的悶悶的聲音。隨后他用樹枝多葉的這端在樹洞里掃了掃,驚出兩只松鼠來。兩個小東西都不敢出頭,只是趁著谷嘉義停手的時候飛快地冒出了頭又驚恐地縮了回去。這樹洞其實挺大,里面只有這兩個小東西?谷嘉義跨坐在樹杈上,伸手進(jìn)去探了探,在洞的深處摸出一把不知名的干果來才放下心。清楚了這樹洞十分安全,谷嘉義赤著腳從樹上慢慢滑下去,手上腳上都是常年積攢的綠色臟物。林珵看著他的腳,又看了看滿地的泥,哪里不知道這是為了安全不在樹干上留下明顯的痕跡才特意脫的靴子。谷嘉義小心地踩在自己靴子上,不讓腳沾上泥,笑著沖林珵招手,“過來,我背你上去。”樹葉枝丫里,枝葉交纏的,谷嘉義蹭了這么一遭出來,臉上都有了一兩塊黑綠色的東西。這是林珵見過的最狼狽的他的模樣,偏偏還笑得出來——他骨子里就是個肆意的人吧。谷嘉義等林珵趴在后面抱緊他了,一邊往上爬,一邊回頭告訴他:“別抬頭,小心蹭著頭?!?/br>樹干很粗,下面這部分不好怎么好爬,尤其是谷嘉義還帶著兩個人的分量。不過在他小心之下,兩人很快就被枝椏遮掩了身形,只有樹下那兩只尺碼瞧來很大的靴子讓人知道這樹上有人。樹洞里的兩只松鼠叫喚了兩聲,谷嘉義把林珵塞進(jìn)樹洞,才往下去收拾自己的靴子。說來那樹洞也不知道是個什么野物弄的,窩林珵一個瘦人還搓搓有余,也免了他再淋這么一遭雨。谷嘉義可是知道林珵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