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己是個男人這話上了。

妤雯本來的聲音比女聲稍微粗一點，但是也有點雌雄莫辨的味道。林淼一愣，當(dāng)下像是被天雷劈中了一般，整個愣在了當(dāng)場，“你，你你是男的？”

他覺得整個人生觀都被直接顛覆了。

妤雯點點頭。

連著兒茶都再度露出了訝異的神色。

“你怎么會是男的??？”林淼喃喃，反復(fù)盯著妤雯看，不知道他是男人之前，看著妤雯就是個軟乎乎的姑娘家，知道他是個男的以后，許多以前林淼沒有特別關(guān)注過的點也就露了出來。

為什么妤雯和自己差不多高，原來并不是妤雯在女孩子里面出類拔萃的緣故，而是妤雯在男孩子里面也身高普通。還有妤雯早前說的，自己和小九一個師門出來，而那師門只收男孩子。

不說外貌上的細(xì)微線索，其實妤雯也算是早就在語言里暗示過林淼，是林淼自己并沒有體悟到這一點罷了。

妤雯道，“我的確是男的，”他說著拉過林淼的手說，“公子不信也可以自己摸摸?！?/br>
林淼縮回手，“不了不了，我相信你?！?/br>
他嘆了一口氣，“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這一下出城，感覺把他身邊的很多事情都給顛覆了一樣，林淼覺得好多事情都陌生起來了。

妤雯想了想說，“小包不是小包，小包是小八，也是和我們一樣護(hù)衛(wèi)公子安全的?！?/br>
連老實單純的小包都不是原本的他了。

“那，”林淼嗓音發(fā)顫，“那他那么老實也是裝出來騙我的了？”

妤雯這話接得快，“公子放心，那倒不是裝的。”

林淼被蒙在鼓里倍感受傷的心靈終于得到了些許安慰了，起碼一切都會變，但小包的老實不是裝的。

一旁的兒茶聽見他們說話時候的輕松與親近，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她早就羨慕妤雯和璧如了。前面林淼就算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其實也沒有對她說重話，只是說了一句失望，這樣兒茶也很不是滋味。

當(dāng)下更是眼眶發(fā)紅，覺得自己就算是沒有好命投生在普通人家，怎么也沒有命跟個好主子呢？她偶爾見到璧如，總是覺得璧如是個傻妞，可是她都快羨慕死傻妞了。

人有個能犯傻的資本也并不容易啊。

馬車一路快行到了臨縣，小九已經(jīng)提前策馬在那里等著。車夫當(dāng)場就被給了點銀子自己離開，車停在角落里面一時沒有動。

妤雯對兒茶說，“現(xiàn)在給你兩條路，一條就是你自己離開，一條就是跟我們的人走，你選哪條？”

兒茶沒有回答，倒是林淼幫她問了一句，“兩條路有什么差別嗎？”

妤雯解釋道，“如果選第一條，那她生死有命，都看她自己，如果選第二條，也許會死，也許有生機(jī)。”

林淼聽得滿頭包，覺得自己的腦袋是不是被迷藥給迷壞了，他覺得兩條路看著都沒有什么差別啊，不如統(tǒng)稱叫做黃泉路算了。

兒茶抿唇，隔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我跟你們走?！?/br>
林淼聽不懂，兒茶卻聽得懂，第一條路她的生機(jī)即便是有，恐怕后半輩子也只能茍且偷生，而第二天路雖然她死的可能性大一點，但如果謝琰那邊能讓她活著，她是說不準(zhǔn)能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的。

妤雯便先讓她下了車，車外的小九和妤雯都沒說話，只互相看了一眼，小九就輕吹了一聲口哨，從一旁的巷子里面招呼出一個容貌普通看著很像路人的人，他將兒茶給帶進(jìn)了巷子里面，再沒動靜了。

林淼收回?fù)?dān)心的目光，又看妤雯，發(fā)現(xiàn)他又和小九對視了一眼，小九就主動上前充當(dāng)了車夫的角色。

林淼大為佩服，悄悄問妤雯，“妤雯，你們是不是練過什么秘法？”

“秘法？”妤雯臉上有些不解，“公子指的是什么？”

林淼道，“就是那種不用張嘴說話就能讓對方聽見自己聲音的功法?！?/br>
妤雯反問林淼，“還有這樣的功法？”

林淼有些失望地說，“沒有嗎？那前面你和小九沒說話，你們怎么懂互相的意思的呢？”

妤雯：“……大概是默契吧。”

林淼嘆了一口氣，“真好，我和阿琰都沒有這樣的默契。”

他要是盯著謝琰不說話，光看他，謝琰過來就能把他輕薄一頓，林淼可不敢瞎胡來。

外頭趕車的小九聽見了林淼的話，心里面不知怎么有些雀躍。

車又是走了一小會兒，然后停在了一處二進(jìn)的民宅前面，民宅看著很普通，里面就像是普通人家。林淼下了車以后，迫不及待就想要往屋里面走，若不是情勢不允許，他都恨不得邊走邊脫衣服，“臭死了，太臭了?！?/br>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出府的，怎么像是被扔進(jìn)餿水里面泡過一樣，他現(xiàn)在簡直像是一道移動的隔夜菜了。早知道這樣，林淼覺得自己就該直接答應(yīng)妤雯說的出府轉(zhuǎn)轉(zhuǎn)的事兒的，說不定離開晉城之前還能買兩盒糕點。

唉，難受。

妤雯走在林淼身后兩步，身邊還跟著個小九。

妤雯道，“離我遠(yuǎn)點，”

小九臉上露出點受傷的神色，不過沒說話，正想走開，就聽妤雯又說，“也不怕熏著了嗎？”

小九的表情峰回路轉(zhuǎn)，一下又高興了，覺得自己抓住了妤雯對自己的關(guān)心，“什么熏著了，我沒聞到味道啊。”

妤雯面無表情地看向小九。

前面走著的林淼也回過頭來，“小九你是不是傷風(fēng)了，鼻子堵住了？我和妤雯都要臭翻天了，你都聞不到??？”

林淼忽然插話進(jìn)來，小九臉上露出些赧色，不自在地轉(zhuǎn)頭看旁邊，“就，沒怎么聞到?！?/br>
林淼也沒空和他多計較臭還是不臭的問題了，自己步上臺階，往東邊開門的那個廂房走。這院子簡單，各個屋子里面的陳設(shè)也簡單一些，不過該有的都有。只是在王府里面住習(xí)慣了，這邊的東西怎么都少些精致，算是一下將林淼打回了普通人的生活。

妤雯起初還怕林淼不習(xí)慣，看著林淼沖進(jìn)屋里面，卻又一下沖出來，還以為他在屋里面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不過卻見林淼手上端著個面盆，自己跑到井邊打了一面盆的水，先是仔仔細(xì)細(xì)洗了手和臉，跟著又打了一盆新的端進(jìn)屋里去，關(guān)門之前還對妤雯和小九說，“我先擦擦身再換個衣服，妤雯你先委屈點再臭一會兒啊?！?/br>
說著將房門給關(guān)上了。

小九和妤雯在屋外等著，這處地方隱秘，也就他們兩個人跟著林淼，怕人多了以后反而眼雜。

妤雯話不多，可是這會兒見著自己這么臭，小九都隱約往他這邊挪步子，又有些無奈，問他，“你若是喜歡，我一會兒換了衣服把這身送你？”

本是揶揄小九的一句話，卻沒想小九毫不猶豫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