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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每二十年來找你一次,我記住了?!?/br>隨后,清書曲便回了上闕仙宗。此后每二十年,清書曲都會去菩提八方天與渡塵見上一面,對于這個行為,清書曲對丘陽居他們的解釋是,為了防止鬼氣殘留,所以才要隔一段時間去聆聽一次佛音。這種情況一直到清書曲收了顧離人做徒弟才結(jié)束。顧離人二十三歲筑基,外出歷練回來,送給了清書曲一把竹骨扇,這把竹骨扇看上去沒什么特別的地方,但畢竟是徒弟第一次送給自己的東西,清書曲便一直帶著了,直到有一次,他壓制修為受到了反噬,鮮血濺在了竹骨扇上,那扇子竟直接幫他治好了因反噬所受的暗傷。于是下一個二十年之期一到,清書曲就帶著那把竹骨扇去見了渡塵。到了菩提天時,清書曲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了渡塵,以及他對面的非妄。兩人說了幾句話,非妄就離開了,途中經(jīng)過清書曲身邊,非妄只輕輕頷首,未做多言。清書曲待非妄走遠(yuǎn)后,才向來到自己身邊的渡塵道:“當(dāng)年的小姑娘長成了大美人,也終于有膽子和心上人說上幾句話了,真是可喜可賀?!?/br>渡塵已經(jīng)習(xí)慣了清書曲動不動嘴貧,所以聽到這話也沒什么反應(yīng),他只是仔細(xì)觀察了清書曲的氣色后,奇道:“你這二十年間沒有壓制修為了?”“對了,我就是來和你說這事兒的,”清書曲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扇子,“我徒弟送我的,能治暗傷?!?/br>渡塵接過扇子,指尖從扇柄的花紋上劃過:“確實(shí)是一奇寶,不過每治一次傷,它便會消耗一分,怕是無法長久?!?/br>“沒關(guān)系,能撐個兩三百年就夠了,”清書曲笑笑,“你就趁這個時間好好閉關(guān)一次吧,為了幫我治傷,你已經(jīng)許久不曾靜下心參禪了吧,現(xiàn)在正好有這個機(jī)會,不是挺好的?”渡塵仍有些放心不下,清書曲又道:“和尚,以你的天賦,這一百年早該元嬰了,但因?yàn)槲业脑?,你卻只到金丹后期,這次就好好閉個關(guān),不然我得內(nèi)疚死了。”“好吧。”渡塵聞言,也只好答應(yīng)。難得來一次,清書曲自然不可能只說了這么幾句就走,兩個在渡塵的院子里坐了會兒,下了幾局棋,清書曲才離開。離開前,渡塵叫住了他:“非妄散人傳承六爻之術(shù)?!?/br>清書曲不解:“所以?”“當(dāng)她修為達(dá)到一定境界時,她應(yīng)該能算出仙門之事,”渡塵回道,“到那時,她必然會去找你,非妄畢竟是女修,還是年齡比你小很多的后輩,若是她說話不注意,你也別和她發(fā)太大的脾氣?!?/br>“渡塵啊渡塵,”清書曲擺出一副訝異的模樣,“你和我說實(shí)話,你真的不在意非妄?”“莫要胡言,”渡塵搖了搖頭,“若再這般,小心貧僧找到揶揄你的機(jī)會,到時必不會嘴軟?!?/br>清書曲彎眼笑道:“哈哈,那我就等著了?!?/br>之后,清書曲離開菩提八方天,渡塵閉關(guān)。修真無歲月,轉(zhuǎn)眼已是兩百年,渡塵出關(guān),修為,大乘期。在出關(guān)后不久,渡塵就聽到了一個消息,一個初聞及時,他怎么也無法相信的消息。清書曲入魔了。在渡塵出關(guān)前五年,仙門之事突然傳出,清書曲一下子就被推到了風(fēng)尖浪口,五大仙門中其余四派及五大魔宗一同圍上上闕仙宗,聞言前往的修士也有不少,他們已然得到某兩位的肯定,但還是要向當(dāng)事人“詢問”一番。清書曲未有隱瞞,直接承認(rèn)了,于是就有人質(zhì)疑,以清書曲此等資質(zhì),早該修至大乘,可為何至今仍是元嬰后期,是否是壓制了修為?清書曲回了“是”。修士們立刻怒了,斥責(zé)之聲不斷,什么“不為大道著想”、“貪生怕死的小人”,一句又一句,簡直將清書曲說成了一個十惡不赦之人。那時清書曲面色蒼白,沒了笑容,他呆呆地望著天空,良久才問了一句:“升仙就真的那么重要嗎?”回答他的,是更加激烈的謾罵聲。清書曲長嘆一聲,回身向雙眼通紅、幾欲壓不住怒火的五位師兄弟妹們拱手一拜,隨后轉(zhuǎn)向眾人,朗聲道:“我清書曲,上闕仙宗曲泉峰峰主,今日叛出宗門,此后所為一切,皆與上闕仙宗無關(guān)!”話音落下,滔天魔氣涌出,清書曲,入魔。之后五年,他被道魔兩方追殺,手上至少也有數(shù)萬修士的性命,真正的成了一個弒殺的魔修。————南海妖修管轄邊界的一處島嶼上,無數(shù)道修魔修橫尸于此,島嶼四周的水都微微泛紅,更顯慘烈。渡塵踏上島嶼,迎面看到一名妖修向他微微頷首:“渡塵大師,你要尋之人,就在島嶼正中的湖心亭上?!毖粤T,這名妖修便躍身離去。渡塵沒有懷疑,邁步向那妖修所說的地方走去。湖心亭中,一襲紅衣烈烈,鮮艷如血,紅衣人手執(zhí)一把竹骨扇,面帶淺笑,絕色風(fēng)華。湖邊的修士渾身顫抖,他看著被同伴鮮血染紅的湖水,目眥欲裂:“清書曲!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不得好死!”“哦?不得好死?”清書曲以扇掩唇,鳳眸彎起,風(fēng)流萬千,“我若真的死了,你們豈不是很苦惱?”清書曲腳下輕點(diǎn),轉(zhuǎn)眼便到了那名修士眼前:“我若死了,仙門不就沒人祭了?”“這……”修士眼瞳猛地一縮,鮮血自口中不斷涌出,他低頭看向捅入自己胸口的手,終是沒能說完最后的話。情書曲將手抽出,鮮血濺在紅衣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走到湖邊,蹲下用湖水洗去了手上的血跡,然后淡淡道:“渡塵大師既然來了,就出來吧?!?/br>渡塵自樹后走出:“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施主?”清書曲站起身,偏頭一笑,“我不是說了嗎?即是朋友,喚我道號便是,莫非入了魔,渡塵圣僧就不認(rèn)我這個朋友了?”渡塵抿了抿唇,再開口時已經(jīng)換回了曾經(jīng)的稱呼:“玄玦?!?/br>清書曲勾唇,笑容微涼:“你還愿意把我當(dāng)朋友啊……”“玄玦,停手吧,”渡塵幾步走到清書曲身邊,絲毫不擔(dān)心對方會傷他,“你當(dāng)真要這般下去?”“呵呵,”清書曲輕笑兩聲,“我怎么了?”“你根本沒有入魔!”渡塵一把抓住清書曲的手腕,視線直直刺進(jìn)對方眸中,“何必逞一時之氣,弄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清書曲下意識的躲開渡塵的視線,笑道:“我都?xì)⒘诉@么多人了,你竟然說我沒有入魔,渡塵圣僧,兩百年閉關(guān),把你關(guān)傻了嗎?”“入魔者,必嗜殺成性,不辨是非,不懂善惡,”渡塵眉頭緊蹙,緩緩言道,“可你,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