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啞聲問：“要我先洗澡嗎？”

    葉詩綾紅著臉，無奈地掃他一眼。

    他輕輕一笑，繼續(xù)吻她。

    ……

    澡是很久之后才洗的，兩人都精疲力盡，上床后很快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穆晗掀了掀眼皮，睜開眼，眼前是一間教室，教室里坐滿戴紅領(lǐng)巾的孩子。

    一個(gè)男孩站在講臺上，聲情并茂地朗讀：“——我最崇拜的人是我大哥，其實(shí)他是我堂哥……”

    小時(shí)候的穆冬陽，調(diào)皮搗蛋，又有些可愛。

    穆冬陽讀到最后，聲音激昂：“我要成為像我大哥那樣優(yōu)秀的人！”

    畫面一轉(zhuǎn)，成年的穆冬陽站在他辦公室里，一邊疊著昆侖宮的模型，一邊抬頭對他說：“哥，我喜歡嫂子那樣的人?！?/br>
    穆晗一個(gè)激靈，醒了過來。

    那篇作文他還有印象，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夢境里是穆冬陽當(dāng)著全班朗讀。

    他記得那篇作文寫得狗屁不通，中間狂用夸張手法，差點(diǎn)把他寫成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超人，是絕對不可能成為范文的。

    也是因?yàn)槿绱?，老師給了一個(gè)大大的差評，穆冬陽不服氣，拿來給當(dāng)事人看，想叫當(dāng)事人評評理。當(dāng)事人能怎么說，只能手把手教弟弟寫作文，不然穆晗哪知道穆冬陽干的這件蠢事……

    因?yàn)轭愃频囊恍┬∈?，穆晗知道穆冬陽有多崇拜他?/br>
    穆冬陽覺得他做的事是對的，選的人是好的……

    穆晗揉揉額。

    旁邊的葉詩綾已經(jīng)坐起來，俯身看他：“做噩夢了？”

    穆晗看著她，突然伸手抱著一個(gè)翻滾，將她壓在了身下。

    葉詩綾驚了一跳，紅著臉推了推他：“起床了?！?/br>
    “讓我抱抱?！蹦玛系皖^，賴在她身上不起來。

    葉詩綾僵了僵，沒好繼續(xù)推他。人家只是抱一抱，還不讓嗎？越推，反而越容易擦槍走火。

    過了一會兒，穆晗微微抬頭，葉詩綾以為他要起來了，他卻朝她頸畔吻去。

    時(shí)輕時(shí)重，若有若無，有刺疼的酥麻感，又有讓人瑟縮的癢感。

    他的手還作起亂來。

    葉詩綾急道：“你上班要遲到了——”

    “我又不用打卡?！?/br>
    “可你以前——”

    “我以前太沉迷于工作了，以后會慢慢改正的?！?/br>
    “……”不是！誰和你說這個(gè)！

    片刻后，葉詩綾再次找到理由：“你沒刷牙！”

    “好，我?guī)闳ァ！?/br>
    “……”不不不！誰要和你一起進(jìn)浴室！

    …………

    穆晗下午才去公司，辦公桌上積了一大堆文件。

    他坐下來，一邊聽助理匯報(bào)工作，一邊簽字。

    崔西送咖啡進(jìn)來，他說：“讓穆冬陽來一趟?！?/br>
    快下班時(shí)，穆冬陽才來，想到昨天的事，緊張地問：“哥……”

    穆晗指了指沙發(fā)：“坐?！?/br>
    穆冬陽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下。

    穆晗坐到他對面，嚴(yán)肅地說：“我知道你從小崇拜我，想像我一樣，但有些事情不能一樣！”

    穆冬陽絕望，他就知道是為了昨天的事！

    他就是嘴瓢了！要知道穆晗這么容易當(dāng)真，他打死不說啊！

    而且他又不是沒心沒肺的人，要真喜歡葉詩綾，反而半個(gè)偏旁部首都不會說。

    他欲哭無淚：“我真的不會喜歡葉詩綾！雖然她很溫柔，但她不會做飯呀！我喜歡的是溫柔又賢惠的類型，葉詩綾只有溫柔，根本不賢惠！”

    穆晗靜靜地看著他。

    穆冬陽以為他不信，指天發(fā)誓：“我要是有半個(gè)字謊話，讓我從明天開始就立不起來！”

    穆晗想打死這個(gè)狗東西，誰要他發(fā)誓了？

    他怒道：“你給我滾！”

    “哥——”

    敢情還不知道自己錯(cuò)在哪里？

    穆晗沒忍住說出了心里的想法：“有溫柔還不夠？要求那么多，你不如打一輩子光棍！”

    穆冬陽呆了呆，敢情是不該說葉詩綾的壞話？

    可這時(shí)候他也不能再夸葉詩綾了，不然又得倒回去解釋自己對葉詩綾沒那副心思。

    他干脆轉(zhuǎn)移話題：“對了哥，有件事……我不是故意搞破壞，但我覺得我的分析很有道理，所以你要不要聽一聽？”

    “說！”穆晗隱忍地道。

    穆冬陽馬上拿手機(jī)打開微博，遞給他看——

    「@挖瓜八卦：據(jù)爆料，橙子直播的主播Sophie小雪之所以對崔彩動(dòng)手，是因?yàn)楹物w昀是她前男友?。?！沒錯(cuò)，崔彩曾經(jīng)插足閨蜜感情，這也能解釋小雪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火氣了！」

    穆晗瞇了瞇眼，臉色微沉。

    穆冬陽靠過來，神神秘秘地說：“我覺得，崔彩三的不是來雪霏，是大嫂?！?/br>
    穆晗抬頭看他。

    穆冬陽感受到一股死亡凝視，但還是壯起膽子說：“哥你不會介意嫂子有前任吧？你不親眼見過他和段軻……咳咳，不提他！我跟你分析我的理由！”

    “……”

    “只有被三的是大嫂，才能解釋崔彩為什么去給大嫂伴奏！她當(dāng)時(shí)肯定是想影響大嫂發(fā)揮，好讓她meimei拿冠軍！如果她三的是來雪霏，對大嫂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影響，不會讓大嫂發(fā)揮失常?！?/br>
    “你大嫂沒有發(fā)揮失常?！?/br>
    穆冬陽一頓，對哦，他的分析好像產(chǎn)生了悖論。

    他想了想說：“那是大嫂厲害，崔彩估算錯(cuò)誤！如果大嫂不是，崔彩沒道理那樣做啊。”

    穆晗起身，冷冷地說：“這么會編，怎么不去當(dāng)編??？”

    穆冬陽愣了一下，眼睛一亮：“我怎么沒想到呢？哥！還是你聰明，你簡直是我的指路明燈——”

    穆晗大怒：“滾！”

    “……哦?！蹦露柭榱锏貪L了。

    穆晗深吸一口氣，走到窗邊，看著充滿霧霾的天空。

    他低下頭，抬起手，轉(zhuǎn)動(dòng)了兩圈婚戒，轉(zhuǎn)身叫崔西進(jìn)來：“網(wǎng)上有人爆料來雪霏打崔彩是因?yàn)榇薏什遄闼秃物w昀的感情。”

    “??？”崔西一臉吃瓜的表情。

    穆晗臉色一沉：“刪掉！”

    “哦……”崔西心驚膽戰(zhàn)地出去了，后知后覺地想到：總裁怎么還管來雪霏的事呢？這難道就是愛屋及烏？

    *

    穆晗到家時(shí)，天已經(jīng)黑了，不過時(shí)間并不晚，只是冬天黑得早。

    葉詩綾坐在客廳里一邊看電視，一邊端著碗吃東西。

    穆晗走過去，她看他一眼，再看看自己的碗，怕他誤會自己沒等他，急道：“不是晚飯，是湯，雪梨湯?！?/br>
    穆晗盯著碗里，切成粒的雪梨，紅色的枸杞，似乎還有百合和銀耳，色澤非常漂亮，像果凍一樣。

    他挨著她坐下，摟著她腰身問：“怎么突然喝這個(gè)？”平時(shí)叫她喝個(gè)燕窩都愛喝不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