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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陶嘉。陶嘉聽到靠近者的腳步,轉(zhuǎn)頭一看是沈江帆,便淡淡開口道:“你來了!”“嗯!”沈江帆找了位置坐在陶嘉的身邊?!皩Σ黄稹摇碧占纹D難的說?!澳銢]有對不起任何人,不用將所有的過錯都自己扛著?!碧占螞]有答話,只是靜靜聽著?!爸苷讯Y物給我了,我很喜歡!”沈江帆望著遠方的黑暗開口道?!澳蔷秃茫 碧占伟察o答道。兩人都沉默著,許久,沈江帆再次開口道:“你要去參加夕辰的葬禮嗎?”陶嘉一顫,隨后是一個苦笑:“我沒臉再見他。”沈江帆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不論穆賀宵說了什么可能都是一時失控,并非心里真的這么想的?!碧占伟察o了很久,開口:“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什么都不會做,我只是特別累,特別想安靜下來?!痹挼奈惨魩е粏∵€有顫抖,沈江帆靜靜聽著,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對此刻的陶嘉,好像在他的人生中,只有面對陶嘉時才如此的百般思慮而又小心翼翼。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看著眼前漆黑的一片,許久,陶嘉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能送我回市區(qū)嗎?”沈江帆站起身開口道:“是回家嗎?”陶嘉也掙扎著站了起來,但因為坐的太久,腿有些麻了,他踉蹌了一下,沈江帆忙彎腰拉住扶他站起身,陶嘉深深看了沈江帆一眼,緩緩抽回自己的手臂答道:“去酒店?!鄙蚪汇叮柕溃骸鞍l(fā)生什么事了?”“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吧!我和凌巖又在一起的事?!鄙蚪聊艘幌?,低頭開口道:“周正正在調(diào)查一些關(guān)于凌巖的事,你要不要等結(jié)果出來再做決定?!碧占问栈匾暰€望向遠處,緩緩開口:“我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也不想再拖無辜的人下水!”“如果你已經(jīng)在水里,又為什么覺得那個無辜的人愿意站在岸上?”沈江帆一把拉住陶嘉,話語中有一絲憤怒,有帶著說不明的情緒?!耙驗槲也幌?,因為我做不到?!碧占屋p輕甩開沈江帆的手,沉默著坐進車里。沈江帆深呼了口氣,看向車里的那個人影,輕輕閉了閉眼,邁開步子走去。將陶嘉送到酒店,看著他自己走了進去,沈江帆靠在車邊點燃了煙,兩三根煙抽完,他才撥通了喬娜的電話,將事情簡單說明了下,然后駕車離開。車剛停進地下車庫,電話又響起,沈江帆看了眼這個未知號碼,將電話接了起來。電話那頭是陶爸蒼老的聲音,沈江帆一愣,忙開口道:“伯父,這么晚打電話是有什么事嗎?”電話那頭的人顯得很疲憊的開口:“不知道沈先生明天上午有空嗎?我有些事想和你談?wù)?。可以來我家一趟嗎?”“可以,那我明天上午過去?!彪娫捘穷^連聲說好,掛斷了電話。沈江帆皺著眉略思索了下,下了車。打開門,陶嘉直奔浴室的方向?qū)⑴铑^的水溫調(diào)到冷水狠狠的沖刷著自己。許久,直到身體凍的麻木了才濕淋淋的走出浴室,重重的坐在地上,靠著床腳發(fā)呆。喬娜在外面敲了半天門,見沒有人反應(yīng),便叫來服務(wù)生直接將門打開。這個酒店是黃威手底下的,所以也沒有惹來太多麻煩。門被輕輕推開,只有未拉起來的窗簾透進外面世界的點點亮光。喬娜放輕腳步進來,剛走沒幾步,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將手中的包一丟,撲到地上搖晃著呆坐著的陶嘉。半晌,陶嘉才給她一個笑意,低低的開口:“你怎么來了!”喬娜忙將燈打開,將柜子里的浴巾和毛巾統(tǒng)統(tǒng)拉出來,一邊擦著他的頭發(fā)一邊心疼的說:“你這是干嗎!用不著這樣虐待自己吧!快把濕衣服脫了!”陶嘉乖乖的爬起來,拿著浴袍搖搖晃晃的到了浴室將濕衣服換了才又重新走出來。外間,喬娜已經(jīng)將空調(diào)的溫度調(diào)起來,見陶嘉出來忙將他拉到床上用被子整個把他裹起來。又將服務(wù)人員剛送上來的溫牛奶塞到陶嘉的手里。陶嘉喝了一口扯著啞嗓子開口道:“沈江帆讓你來的?”“幸好他讓我來了,要不然你出事都沒人知道!”“我能有什么事?”陶嘉笑了一下,又重新呆坐著?!笆虑槲掖蟾哦悸犝f了,你心里難受就說出來,雖然我不了解你的過去,但我是個很好的傾聽者。”陶嘉輕笑了下回神拍了拍床邊,開口道:“這個故事很長,你坐過來我慢慢說吧!”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通過窗簾的縫隙照了進來,陶嘉看了眼靠在一邊睡著的喬娜,她的臉上還有昨夜眼淚未干的痕跡。起身將被子為她重新蓋好,來到浴室換下身上的浴袍,陶嘉悄聲離開了酒店。打車去了殯儀館,時間太早,路上幾乎沒有什么人。司機覺得那地方有些不吉利,不愿靠的太近,陶嘉也沒說什么,遠遠的下了車步行過去。楚夕辰的葬禮設(shè)在西廳,進了大門很容易看到。陶嘉沒有上前,而是站在大樹下悄悄看了過去,靈堂很冷清,只有穆賀宵一個人帶著黑袖章坐在蒲草包上時不時向火盆中投些紙品。陶嘉沉默的看著,想起很多年前mama去世的時候,自己跪在大廳的外面,天下著大雨,穆賀宵就在自己身邊和自己并排跪著。那時候,他是自己絕望的生命里唯一的一點希望,也是支撐自己活下去的脊梁,而如今,自己卻成為他生命中的絕望,成為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原點。到頭來,自己沒有親手毀了他,他卻因為自己而生生粉碎了希望。終究,都是自己欠他太多。陶嘉其實一點也不怨恨,如果那天醫(yī)院里穆賀宵說的話可以讓他自己好過一點的話,陶嘉不想排斥什么。也許,自己早該早一點離開。陶嘉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穆賀宵,轉(zhuǎn)身離開。凌巖一晚上沒有休息好,他沒想到陶嘉已經(jīng)對沈江帆付出了連自己都比不上的信任。難道自己的計劃會因為這點而徹底擱淺?手下的人回復(fù)說陶嘉昨晚自己住了酒店,這個消息多少安慰了凌巖。早晨天剛亮,凌巖便洗漱好,準備去找陶嘉,卻意外的接到陶嘉的電話。電話里的陶嘉精神很不好,聲音很低沉,他只是問凌巖什么時候可以去美國。凌巖幾乎不敢相信的連聲承諾訂明天的機票。陶嘉也沒有多說什么,只說明天早上收拾好行李就會過去找他,然后就直接掛斷了電話。羅伊敲門進來,凌巖正在整理衣服的領(lǐng)子,他看了眼上好茶便恭恭敬敬站在一邊的人開口道:“傷怎么樣?這幾天你就休息吧!不必過來跟著我!”“不!”羅伊不顧傷口忙單膝跪地道:“我的傷并不嚴重,請老板給我戴罪立功的機會!”凌巖端起茶杯緩緩飲了一口,開口道:“去訂回美國的飛機票,越快越好!”凌巖沉思了下繼續(xù)說道:“我有種不好的感覺,你盡快把人手抽調(diào)一下。保證他們可以隨時接應(yīng),另外,還有那兩顆釘子,你要通知他們隨時等候命令。”羅伊起身稱是,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