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弧度,神情乖戾,眼底是掩飾得極好的悲慟:“本座曾親眼看著師尊的神魂碎成渣子……” 用凝魂珠也聚不起來。 建木重傷失去靈力供給,周身的樹根都在慢慢枯皺,他伸出那雙枯皺樹根纏繞而成的手,掌心里躺著一枚墜著紅繩的玉玨,玉玨散發(fā)著乳白色的柔光。 建木仿佛是壽命快到了盡頭,嗓音都變得極為嘶啞吃力:“我能拿到古神物證,又有古神神印,你還不相信古神仍存活于人世么?” 他眉心那道血金色的紋印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淡。 但辭鏡所有的注意力都已被他掌心的玉玨吸引,他是容白古神唯一的徒兒,又豈會認不出那是自己師尊之物。 他眼底的暗紅變成了血色翻滾的猩紅,萬年前那尸山血海的戰(zhàn)場仿佛又浮現(xiàn)在他眼前,他嗓音甚至帶上了一絲顫抖:“師尊……現(xiàn)在何處?” 建木嘆息一聲:“是吾爭強好勝,想同你一決高下,未能一早把這玉玨交與你。古神曾吩咐吾,有朝一日你若尋來了,拿著這玉玨,它自會指引你前去?!?/br> 梵音覺著建木明顯前言不搭后語。 他第一次稱自己是山海圖鎮(zhèn)獸的時候,辭鏡就出言譏諷,顯然辭鏡知曉建木不是鎮(zhèn)獸。 建木內白骨累累,顯然他絕非善類。 眼下建木眉心又有了跟辭鏡一模一樣的神印,確實是令人匪夷所思。 可辭鏡靠著神印之力,直接滅了一眾神王。建木這神印之力,也就一開始厲害,后面就明顯后勁不足,被辭鏡一招放倒。 只能說……這神印之力也太弱了些。 但辭鏡明顯被容白古神仍存于世間的消息沖昏了頭腦,真要伸手去那那枚玉玨。 眼瞧著他的手要碰到那枚玉玨,梵音趕緊喝了一聲:“別碰!” 辭鏡那只手已經快要接觸到玉玨,老者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是叫他慘叫起來。 辭鏡手中涌出了滔天業(yè)火,業(yè)火瞬間蔓延至老者全身,燒得他涌出的那些鮮血滋滋作響。 火勢蔓延極快,幾乎是一個火舌卷起,建木就全燃了起來。 先前被老者握在手中的玉玨也半懸在空中被業(yè)火灼燒,那玉玨不知是何材質制成的,在業(yè)火里竟然也沒被燒壞,只是有黑氣從玉玨中冒了出來。 片刻之后,辭鏡才攤開手,玉玨自動落到了他掌心。 他踩著老者周圍樹根燃燒后的灰燼,側過頭看向還在哀嚎的老者,臉上仿佛是凝結了一層寒霜:“區(qū)區(qū)魘術,也敢在本座面前賣弄。” 建木發(fā)出瘆人的笑聲:“吾幾次三番提起汝半妖的身世,當年的各種恥辱都沒能讓汝動搖一分。容白古神的生死,汝也不在乎了么?” 梵音驚駭,難怪先前建木要說那么多難聽的話,原來竟然是想亂辭鏡的心神,好讓他沉入幻境。 辭鏡冷嘲一聲:“本座師尊便是死了,本座也有法子叫他起死回生!” 建木神情突然驚懼起來:“你……你盜取山海圖,竟是為了這個目的!你這是逆天而為!” 辭鏡嗤笑:“天?天不順我,我逆天而為,天又能奈我何?” 建木在業(yè)火中哀嚎,眼中滿滿的不甘:“憑什么!憑什么你一個半妖,也能修為九尾天狐!憑什么你是山海鎮(zhèn)獸,可以永生不滅!” 辭鏡看了一眼幾乎要燒到頂部的建木樹身,眉眼間皆是冷峭:“建木頂部也空心了,便是你大限之時,你妄圖求永生,吃了這么多神帝一脈的后人,靠著他們的神力茍活這千百年也該夠了?!?/br> 他突然笑起來,“憑你自己,可殺不死這么多神帝后裔,你若告訴本座幫你殺掉這些神帝后裔的是誰,你的假神印和這枚玉玨又是從何而來,本座便分與你天地同壽的命數,如何?” 建木想求永生,他試圖說出那個名字,然而根本張不開嘴。 辭鏡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建木身上被下了禁制。 他喝道:“寫出來!” 建木才剛抬起手就化作了碎木——不是被紅蓮業(yè)火燒死的,而是他觸犯了那個禁制,代價是飛灰湮滅! ☆、第 13 章 望著建木化成的碎木屑,辭鏡面色森寒,他握著玉玨的那只手,因為太過大力而指節(jié)泛白。 只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能知道真正的幕后人是誰! 他原先以為是幕后之人是君九幽,畢竟君九幽在容白古神死后,靠著容白古神留下的山海圖登上了神界帝尊之位,凌駕于五帝之上。 可建木內的這么多五帝后裔的尸骨,讓辭鏡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神族衰弱于君九幽沒有半點好處。 六界之中,想讓容白古神死的還有誰? 他周身的紅蓮業(yè)火應著他的心境瘋長,他這模樣有幾分癲狂,梵音沒敢靠近他。 辭鏡望著她笑,是那種乖戾又冰冷的笑:“他當年總跟我說,為神者,要心系六界,博愛蒼生。呵,六界有什么好護的?蒼生有什么可憐憫的?” 他不是就是為了蒼生以神身獻祭了那場天地浩劫么?可到頭來,那場浩劫根本就是別人想除掉他的陰謀! 到后面,辭鏡甚至哈哈大笑起來,不知是在笑那人,還是在笑這天道。 梵音猜測辭鏡口中說的那個“他”,應該就是容白古神。 辭鏡眼中戾氣橫生,神情卻是有些脆弱的,好像是一個被爹娘拋棄了的孩子。 梵音修為跨入元嬰后,對血契的感應跟明顯了些,比如這時候,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辭鏡在難過。 梵音不知道怎么安慰這樣的他,因為說什么都不太合適。 她只在蓮竹樓那里見過容白古神的幻象,那是個極其溫和的人,眼底永遠帶著幾分對眾生的悲憫。 或許辭鏡是把他當做了父親看待的,但是在古神眼中,哪怕他庇佑了辭鏡千年、萬年,辭鏡約莫也只是他守護的這偌大天地間的萬物之一。 想起他之前同建木的對話,梵音問:“你要復活古神?” 沖天的火光里,辭鏡抬頭望了望天:“他那樣的神,不該死的?!?/br> 以他的性子,能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實屬不易。 但梵音知道,神族的“死”,是神魂俱滅,魂魄的碎片都尋不到一片了,談何復活? 她動了動唇:“古神,已故去萬年了?!?/br> 辭鏡道:“可本座只是睡一覺醒來,本座的師尊就沒了?!?/br> 當年它想阻止古神獻祭,古神將他封印萬年,使他陷入沉睡。 醒來后,萬年光陰逝去,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滄海桑田變換了了不知幾遭,熟悉的山川湖海都移位了,曾經的宿敵死了,最親近的人沒了,那些他恨過、怨過的人,也早已作為一抔黃土。 提起當年種種,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