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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青絲雪之難舍(第二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

分卷閱讀12

    。這個答案你滿意了么,藍(lán)兄?」

「……很好,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擾二位了?!顾{(lán)吹寒點了點頭,一張雪白的面孔卻是有些發(fā)青。

他早該知道,方棠溪和雷鳳章一樣,對一個人再怎么用情至深,到最后總會忘記,投入另一個人的懷抱。他們所謂的深情,對別人來說,與其說是恩賜,還不如說是一種施舍。愛時便可拱手星辰,厭時便可視為路人。

明明以為自己早已看淡,卻是不由自主地腳步發(fā)虛,幾乎站立不穩(wěn),在雷鳳章嘲笑的目光下,他有些恍惚,恨不得拔劍將雷鳳章斬成十八段,再讓方棠溪看清自己是誰。

可是……方棠溪既然無情,又怎么值得自己對他如此?

他費(fèi)盡全力地走出門外,難以相信自己心里竟然泛起這種類似于被拋棄的怨婦想法,只想付之一笑,但想到當(dāng)年的方棠溪,卻是心里一疼。

這個男子雖然是一般的容貌,一般的神情,但卻完全忘了他。

往日的方棠溪已死,如今活著的是一個失去記憶,完全忘記他的方棠溪,那么這個人和陌生人又有什么差別,他又何必為此難過?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個癡癡愛著他的男子卻是不在了。

心里忽然有種說不出的難過,幾乎像要刺入心底。藍(lán)吹寒發(fā)足狂奔,卻覺風(fēng)沙割面,眼角有些溫?zé)嵋绯鰜怼?/br>
方棠溪看著臉色陰沉的藍(lán)吹寒一言不發(fā)地離開,有些難言的失落,而此時雷鳳章神采奕奕地坐在他面前,滿含期待地看著他。

他不由有些尷尬,說道:「鳳章兄對在下的一片心意,在下十分感激,只是……昨日已逝,在下雖然覺得鳳章兄可親可敬,卻沒有男女歡愛的想法,往日在下做過的那些胡涂事,想必是年少輕狂的緣故,如今卻像是大夢初醒,鳳章兄一看便知是有容人之量,還請海涵。」

雷鳳章大驚失色:「棠溪……你、你……你剛才對藍(lán)吹寒不是說,我是你一生最重要的人么?」

方棠溪灑然一笑:「藍(lán)吹寒此人過于冷靜自持,不免強(qiáng)求于人,我戲弄他一句罷了。鳳章兄若是不棄,可否與在下結(jié)為兄弟?如此一來,我們生死與共,也算得上重要的人了?!?/br>
雷鳳章憤憤道:「我才不要和你做什么兄弟!我千里迢迢地從江南趕來,就是為了見到你,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放棄的!」

方棠溪看到雷鳳章怎么也說不通,也無法可想,正后悔自己說話不夠婉轉(zhuǎn),讓雷鳳章不屈不撓起來。他卻是不知雷鳳章下定了決心,就是他再婉轉(zhuǎn)千倍,也是無用。

正在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外面有個下人正在門外焦急萬狀地走來走去,時而往房中探頭探腦,他忙不迭地叫道:「你是不是有事情?」

那名小廝忙不迭地進(jìn)來躬身道:「小的正要稟告公子,老爺在金城被府尹大人扣留,發(fā)了急信,說是病馬誤了戰(zhàn)機(jī),速讓人帶二十萬貫銀錢和二百顆北珠到金城賠款,半個月內(nèi)就要送到金城。剛才小的告訴夫人,結(jié)果夫人她……她擔(dān)憂老爺,當(dāng)時就昏了過去,小的是來問問少爺,該怎么辦?」

方棠溪「啊」的一聲,驚道:「什么時候的事?」

方家馬場所出的馬匹無不神駿至極,南朝騎兵多從方家馬場買馬,如今竟遭官府刁難,說是病馬,顯然其中大有貓膩。

武林中人向來不與官府打交道,方家多年從商,多受武林中人詬病,又遠(yuǎn)在塞外多年,和金盆洗手沒什么差別,許多當(dāng)年的江湖同道都已不來往,如今出事,也只能按官場的規(guī)矩說情賠禮,因此方父才親自前往。

方父明知其險,自然已是小心謹(jǐn)慎,卻仍然會被人扣留,只怕是遭人暗害。

想必是官府中有些人眼紅方家財富,又勢單力孤,所以試圖勒索敲詐。即使方家不滿,對朝廷的人也不能說些什么。

方棠溪心思一轉(zhuǎn),便已知道這筆錢不能不出,而且還要自己親自去一趟。銀錢雖然是小事,但若是這次不謹(jǐn)慎對待,只怕下次還會被人變本加厲地敲詐。

他看了雷鳳章一眼,尋思著該如何開口讓他陪自己走這一趟,卻聽雷鳳章情真意切地安慰道:「棠溪不必著急,我先讓人去打探消息,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說,如何?」

雷鳳章終究只是普通的世家子弟,到危急時候,便手足無措,不知如何處置。方棠溪一聽他說話,便微微有些失望。但他原本只想藉助雷鳳章的武功和人脈,至于他的才智和能力,看來是不能指望了。

「雷兄,大概我要親去金城,路途危險,我雙足不便,也不知幾時能到。所以我想請雷兄幫我護(hù)送銀錢和北珠先行前往,我乘轎隨后而行,不知……」

「棠溪交付我的事,我定然辦好,還請?zhí)南判?。?/br>
方棠溪點了點頭,抓住雷鳳章的手,道:「家父安危,系于雷兄一身,還請雷兄千萬慎重?!?/br>
雷鳳章難得遇到方棠溪主動親近,不由笑逐顏開:「定當(dāng)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兩人商議了片刻,方棠溪便讓人找了一張竹椅,讓人抬著自己去看了母親。方母醒了過來,看到方棠溪時,強(qiáng)自打起精神,讓方棠溪好好養(yǎng)病,然而眉間盡是消散不去的憂色。

方棠溪安慰了母親后,便讓人找木匠打制輪椅,輪軸類似于車輪,并用牛皮箍住,以便無人在身邊時,也能在平地上行動自如。

方棠溪花了一天時間讓人準(zhǔn)備了財物,讓雷鳳章和幾個家仆先行一步,前往金城。送別雷鳳章時,雷鳳章頗為不舍,想多說些什么,都被方棠溪輕描淡寫地帶轉(zhuǎn)了話題,只得怏怏離開。

方棠溪看著雷鳳章一步三回頭,不由吐了一口長氣。這種苦戀還真是煩人,推拒不得,接受更不能,也不知倒了什么楣,竟然被個死心眼的家伙纏上。他卻不知藍(lán)吹寒十幾年來與他感同身受,幾乎是又恨又氣,又是無奈,就連他送雷鳳章出行,藍(lán)吹寒也沒出現(xiàn)。

當(dāng)初被方棠溪氣得一怒離開,藍(lán)吹寒本想連山莊都不待了,但還沒出到莊外,便聽到方父被人綁架,方母昏迷不醒的消息,他便去而復(fù)返,心想方棠溪一時慌亂,他或許能幫到一些些。卻不想方棠溪求了雷鳳章幫忙,又不疾不徐地把一切事情辦妥,明知他在莊里也不問一聲。他在山莊中撞到坐在竹椅上被人抬著行走的方棠溪,看到他時只是頷首為禮,卻根本沒讓人停一下腳步。

藍(lán)吹寒忽然明白,方棠溪這次是真的要折身離去了。

從此以后,方棠溪也不會記得那些顛倒錯亂的晚上,再也不會記得他迷離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