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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還不亮的時候,刮了好一陣風,還下起了雨,甚至還有幾聲悶雷,以至于徹夜未眠的章浣擔憂起他們的邀約;但當日頭慢慢爬上樹梢,一切似乎都重新變得溫暖明亮起來,海洋是一抹迷人的透亮的藍,帶著層層的漣漪和不安分的嘩涌。顧秋聲來得很早。他一身休閑裝扮,人曬黑了些,沒有戴眼鏡,對著章浣微笑:“我們去月娘灣吧?!蹦鞘且惶幃?shù)赜忻拿利惡?,順著岸邊巖壁延伸出狹長的礁石帶,恰似一彎新月臥在蔚藍的海水里。近午時分,別墅主臥的窗子終于被推開了。聞珊打著嬌慵的呵欠支起窗扇,忽然一愣:“怎么……這是變天了?”窗外天色陰灰,空氣沉悶壓抑,仿佛狂風驟雨隨時都會從天而降,遠處隱隱傳來海浪拍擊礁石的隆隆怒吼。章溪剛從浴室出來,正用毛巾擦拭滴水的頭發(fā),聞言也停了動作:“我去看看?!?/br>片刻后,他臉色大變地沖回臥室:“待在這里——關上門窗,是臺風突襲!小浣出海去了——”此時此刻,海上的顧秋聲和章浣已經更早一些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顧秋聲當機立斷:“全速返航,海灣旁有避風港!”風浪漸大,一聲悶雷過后,豆大的雨點劈頭蓋臉砸了下來。空氣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濁重,快艇的速度與顛簸讓人反胃欲嘔。章浣強忍著不適開船,顧秋聲則低頭為他系上救生衣的帶子。“對不起,”他說,“我事先沒有查天氣,又帶著你跑這么遠……”其實他根本是見到章浣才臨時起意,隨便找了個借口發(fā)出邀約,貪心地想要汲取更多一點他并不配擁有的愛情,誰知道就這么倒霉地遇到了臺風。也許,顧秋聲苦澀地想,他的確是個掃把星似的家伙,從來都無法給親密的人們帶來好運。章浣用力搖頭,手在方向盤上握得更緊了。第一個浪頭拍來時,他們已經看得到海岸。小小的快艇在狂風巨浪中驟失平衡,即將傾覆的瞬間,顧秋聲側身抱住章浣猛撲出去,一聲巨響后,苦澀的海水瞬間灌滿了耳朵喉嚨。在冰冷的海水中幾乎脫力,章浣微微發(fā)著抖,感覺自己沉甸甸地向下墜去。顧秋聲察覺到了,硬是挾住他一起往前游:“撐住——到了岸邊,我們就安全了!”岸邊沒有可以攀爬的樹。顧秋聲推著章浣攀上月娘灣的石崖,一疊聲催促:“快,順著這里爬到崖壁后面……救援很快就來了?!?/br>巖石極為陡峭,卻是堅實可靠的依憑。章浣渾身濕透,下意識順著他的話做,爬了兩步,忽然覺出不對:“你怎么不……”顧秋聲上半身攀在石上,雙腿卻仍泡在海水里,臉上顯露出不正常的蒼白。一個大浪拍來,他幾乎穩(wěn)不住身子——章浣心知不妙,返身回去拉他:“你的腿怎么了?!”顧秋聲吁了口氣:“跳船的時候不小心磕了一下,現(xiàn)在有點抽筋……小事,歇一歇就過來了?!?/br>他說得輕描淡寫,可章浣看到他左小腿時幾乎掉下淚來。那是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皮rou翻卷,已經被海水浸泡得發(fā)白;大概是因為跳船時顧秋聲把自己護在懷里,才受了這樣重的傷,而他就帶著傷痛和另一個人的重量游了這么遠……他拖著顧秋聲狼狽地爬著,手被鋒利的石縫割傷了,而潮水還在不住地上涌、逼近。“別管我了,”顧秋聲沉靜地闡述事實,“你先上去……你上去,再把我拉上來?!?/br>雨點打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章浣狠狠抹了把臉,第一次對著他兇:“你想都別想!”這個大騙子,又想騙他了。章浣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松手——一定不能松手。他不能讓顧秋聲待在冰冷的海水里、等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來的救援。不知過了多久,章浣的胸腹終于貼住了平滑濕冷的石面。他心里知道這是暫時安全的歇腳處,忙用盡全身力氣把顧秋聲向上拖……終于兩個人狼狽地跌坐在一起,章浣一面大聲嗆咳,一面手忙腳亂地抱過顧秋聲的左腿,把他冰冷泛白的腳抱在懷里搓揉:“痛嗎?還抽筋嗎?”“……”理智告訴他,他們離安全還早得很;但這一刻,顧秋聲忽然拋棄了他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理智——一片狂風呼嘯中,他捧起章浣被雨水和淚水浸透了的臉,狠狠吻住他的嘴唇。????【二十三】“怎么樣?”聞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以口型示意:“哭了。”章溪一臉慘不忍睹:“還哭?哭什么哭!骨頭錯位加外傷而已,又不是什么沒得救的大病,疼也不在他身上,這也值當哭?”聞珊腹誹:剛才不知道是哪個家伙抱著幾乎毫發(fā)無傷的弟弟哭得直打嗝兒的,兄弟倆抱在一起對訴衷腸,你給我道歉我給你安慰……章溪原地踅了兩圈兒,牙一咬:“他們以后怎么打算的?不行,我得進去問個清楚,不然這怎么跟爸媽交代?”聞珊潑他涼水:“該問的我已經都問過了,你還畫蛇添足?再說了,你進去了才更沒法交代——就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吧,別添亂了!”“可是——”“別總把弟弟當小孩,”聞珊毫不客氣地指出,“他已經是個成年男人了,他得學會對自己的選擇負責。”話是這個理沒錯,章溪嘆口氣,再開口時語氣難免有些酸溜溜:“怎么忽然就……”成別人家的了?一副辛苦種的白菜被豬拱了的口吻。病房里,章浣趴在床邊,一根根數(shù)顧秋聲的睫毛。顧秋聲閉著眼睛,被他呼吸拂在臉上,弄得連心尖兒都一起發(fā)癢,終于忍不住去捉那只頑皮的手:“再鬧我,有你的好果子吃。”章浣才不怕他。顧秋聲現(xiàn)在在他眼里,那就是只大寫的紙老虎。他笑瞇瞇挨在顧秋聲身邊,一會兒動動他的手,一會兒摸摸他的眉;顧秋聲滿心好笑,故意逗他:“你要是這么閑不住,那不如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比如……坐上來,自己動?”才不要!章浣立刻躺平裝死。他擠在并不寬敞的病床上,躺在顧秋聲身邊,被他一只手臂摟著,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還做了個夢。他夢見顧秋聲并沒有來參加哥哥的婚禮,而是直接回到了T市;夢里,自己在海島上度過了美麗而孤獨的一段時光,回國之后,他給顧秋聲去了個電話,開口就說:“請你不要掛斷,不要開免提,把手機扣在桌上,然后離開這間房間……可以嗎?我只要幾分鐘……”他知道顧秋聲照辦了。他很快聽見門扉扣上的聲音。然后他聲淚俱下,對著無人接聽的電話哭訴自己無望的愛情。最后他說:“再見,顧秋聲?!?/br>電話掛斷,通話終止。從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