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督把手邊的文件紙分類整理好，鎖進(jìn)抽屜里。筆架邊靠著一小袋手工餅干，包裝得很是精致，是小果順帶給他的。只不過步督一直沒顧得上去嘗味道，每天反倒是把用保鮮盒裝好的草莓給吃得干凈。

這兩天步督部門的事務(wù)很多，又是應(yīng)酬又是加班。短信沒時間回，回去后也少了交流。濯木自知也幫不上什么忙，只能在飲食起居上略盡綿力步督?jīng)]什么力氣說話，他也不會主動地去搭。他已經(jīng)給步督平添了許多煩惱，不該再自作聰明地弄巧成拙了。

做一個安靜順手的工具就好。

做一個安靜順手的工具就好。

“您回來了，工作辛苦了。”濯木自然地接過步督的公文包放在門前柜上，又很順手地取出了拖鞋。“在干嘛呢？”

步督扶著柜子，抬起了一只腳，隨口一問，濯木低沉恭謹(jǐn)?shù)穆曇舯銖牡紫聜髁诉^來，“在整理行李，主人?！?/br>
往屋里瞥了瞥，果不其然，地上放了個敞開著的行李箱，看樣子是收拾了一半。而靠門的另一邊也已經(jīng)整齊地堆好了四五個封口的紙板箱。視線掃過去，做得干凈利落，只是其中的一個突兀的顏色引起了步督的注意。

“是什么？”步督指了指在角落里的一只暗紅色的皮箱，濯木順著指向，側(cè)頭去看，“啊，那是我的工具?！?/br>
“工具？”主人的語氣里透著疑惑和好奇，濯木猶豫了下，“我打開給您看吧?！?/br>
換過了鞋的步督朝沙發(fā)里一陷，努努嘴，略一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

站起來往里走，濯木很快便提了箱子放到茶幾上。步督湊近一看，開關(guān)處竟還帶了密碼齒輪。正想出聲問，濯木就已經(jīng)撥好密碼，還特地挪了角度展示給他看。

0210，步督的生日。

濯木的拇指往下一按，“咔嗒”一聲，打開了。

不大的箱子里卻是裝了各式樣的小玩意。

步督是個男人，認(rèn)得出其中幾件是很正常的事，只是一下子在現(xiàn)實里看到，心里還是很驚訝的。

“這都是你的？”

“呃……只在我身上用過。如果嚴(yán)格來說，應(yīng)該是屬于主人的財產(chǎn)?！?/br>
“你還用過……都用過？”

“大…大部分?！甭牭竭@話，步督停了擺弄的動作，皺著眉看向濯木，“你不是自愿的吧。”

濯木的身體不經(jīng)控制地顫抖了一下，低下頭不知該怎么說。不管自愿不自愿，這從來都不是他能做決定的。

只是，如果是步督的話……

“您要試試嗎……”

濯木生得好看的手指，在步督目光的洗禮下，解開了扣子。

濯木生得好看的手指，在步督目光的洗禮下，解開了扣子。

從上往下，流暢地一枚接著另一枚。

依著衣邊，指尖借半個力，便將透明紐扣從孔里退了出來。

胸前腹下，雙襟微開，猶抱琵琶。

從沒有如此近距離地仔細(xì)端詳過，就算是體檢時，視線也都盡量地避著嫌。

不想竟是，美不勝收。

濯木跪坐在地板上，一個貼著鎖骨，從肩處撥開襯衫領(lǐng)的姿勢，便讓人能清楚地看到他，隨著呼吸律動而平緩起伏的胸膛。

手里一枚握著的東西兒，落了地。

愣了一時半會兒，步督的手有點尷尬地摸上了自己的鼻翼。地上的孤零物件，則自然地由濯木撿拾了起來。然而想要將其遞交給步督時，卻遲遲不見對方伸出手。

其實步督只是有點不知所措，而濯木大概是錯了他的意。

因為濯木最后當(dāng)著了他的面，將東西往了自己的胸前夾。但令人沒有料到的是，當(dāng)步督的身體快于腦反應(yīng)地去阻止的時候，反倒是硬生生地把已夾上的給拔了下來，傷著了濯木。而且因為是帶了點鋸齒的，沒出血，卻也拉了幾下。

“我不是很疼，不勞您費心的，還請早些休息…”

濯木的安慰和推脫讓步督欲言又止。消毒敷藥這些事，他的確做不到像濯木一樣好，但是遞個東西，倒點水，或只是坐在一邊陪陪他，還是情理之中的?？慑舅坪跏怯幸獾?，想要和他拉開距離。

昏暗的客廳里，一支棉簽將沾了的酒精，滲到不淺的傷口下。四周靜悄悄的，而男人緊閉的雙唇卻透露出隱忍著的痛楚。

天氣有點轉(zhuǎn)涼了，卻也是正好的溫度。新搬的小區(qū)門口有開卡車的果農(nóng)，運了橘子來。仔細(xì)掰手指算，其實已經(jīng)過了上市的時日許久了，卻竟都是些青橘子。

“小伙子，你不曉得方法，容易就傷著了。重的給我們搬就成兒。”搬家的師傅們對濯木很客氣，大概是誤會了他也是房主之一吧。

“我只是個下人而已，”濯木自認(rèn)有點受不住師傅的好意，朝他們解釋道。

其中有一個穿灰馬甲的大叔正用毛巾抹著汗，聽到這句話后，頗有些理直氣壯：“下人不是人？閃了腰得一塊疼?！彪S后又拍了拍濯木的肩膀，“你照顧好自己，也是在給主子省心吶?！?/br>
照顧好……自己嗎？

“師傅們干活辛苦了。早上為了騰開地方，步督便在周圍逛了逛，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個透明袋子。

“新家沒什么招待人的東西，我看這橘子不錯，就買了幾個回來。師傅們不要嫌棄…”說著，步督就給師傅每個人分了橘子。

“你的?！?/br>
濯木看著手掌里的水果有些發(fā)愣，“我…我不用?！?/br>
“拿著。”

“謝謝…”

有一年入秋，濯木被遣去跟著廠子里的人去外地進(jìn)貨。那地方盛產(chǎn)青橘，留宿的人家又熱情善良，絲毫沒有在意他的身份，就塞了兩個青橘給他。那個味道，一直停留在他的舌尖，忘卻不了。

剝開一瓣遞到了步督嘴前，“您吃?！?/br>
“我這兩天上火，你吃吧?！?/br>
“好…”

記憶里的青橘要偏酸一點，味道會更強(qiáng)烈。嘴里的則是討南方人喜歡的特有的甜。

“你以后睡那吧?！?/br>
☆、第16章

“你以后睡那吧?！?/br>
步督指著主臥對面的房間，兩邊只隔著一條小走廊。

“這…不合適吧……”濯木看過平面圖，雖然是側(cè)臥，比起主臥卻也絲毫不減。何況是，對于一間將來會有女主人入住的房子……

“最合適的就是這間了。難道你還想去嬰兒房？”步督打趣了下面前的人，“東西也已經(jīng)提前準(zhǔn)備齊全了，你就別再給我添亂了。”

“不是的，我沒有要麻煩您的意思……”濯木緊張得像一只松鼠似的神色逗樂了步督。他一邊笑著，一邊親昵地拍拍濯木的頭，“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啦?！?/br>
午后，請過了辛苦搬東西的師傅們吃飯，陽光也沒有那么刺眼了。

很適合運動。

“這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