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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亂而掙扎,哼道:“你是殘是好,都和我沒關(guān)系。”陸東棠沒有說錯,當陳全看到陸東棠雙腿中彈不顧一切撲向他的時候,他當時是震驚的。陸東棠不是一向冷面冷臉高傲自負的嗎?他不是想要殺他嗎?陸晞要他們的命,可他竟然不顧生死替他擋住了所有傷害。只有危在旦夕,人命關(guān)天的時候,才能真切地看出某些人的真心。像陸東棠這樣的人,他不會說什么柔情蜜語,往往都是直接了當,即使他做了什么,付出什么,他也不會表達出來,他就不需要別人對他感激涕零。……陸東棠去德國治腿,說是半個月回來,結(jié)果一走兩個月,音訊全無。偌大一個鏡苑,只有張媽和鳴鳴。張媽家里出了點事,需要回趟家,陳全把鳴鳴接回農(nóng)家樂。每日接送鳴鳴上下幼兒園的任務(wù)陳全全權(quán)負責了,有時實在忙不過來,蔣云英也會幫著帶帶孩子。陳志華夫妻二人是不知道其中真實原因,陳全只是說孩子他爸生病去看病,家里沒人照顧孩子,陸老板臨走前把孩子托給他幫著照顧。漂亮又乖巧的鳴鳴,從此成了農(nóng)家樂的寶貝,大家伙都很喜歡這個孩子。他們陳老板沒結(jié)婚,也沒孩子,如今院子里有個小朋友的歡聲笑語,別提多熱鬧了。中秋國慶,陳灝沒回家,他給家里打電話說,他在外面找了兼職,國慶期間要去做兼職。陳全委婉給陳斌提議,說,大哥,別再出去跑生意,回來吧,和我一起開農(nóng)家樂。陳斌笑道,行啊,等我把手里這批貨轉(zhuǎn)出去,明年就回來。陳全小姑陳蕙和徐家老四新婚不久,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夫妻倆斗嘴,陳蕙一氣之下跑回陳家,徐老四后來半夜三更來給陳蕙道歉,最后夫妻二人又一起回了徐家。蔣云英和陳志華從葡萄園里收了不少新鮮顆粒飽滿的成熟葡萄,自制葡萄酒,酒味濃烈,香味純正,一家人喝著自制葡萄酒,濃郁暢快。……這天晚上,陳全接到一通電話。陸東棠終于來電了。“我回來了?!标憱|棠微涼的聲音傳入耳膜,時隔兩個月,有幾分恍惚。短短四個字,陳全足足怔忡好半響,臉頰上的水珠順著臉頰滑入頸部,消失無蹤。“你在哪里?”陳全聽見自己悶悶的聲音。“鏡苑?!?/br>此后二十分鐘,陳全做了一件自己都沒想到的事,他一把抓上車鑰匙,趁著夜深人靜,開車偷摸離開農(nóng)家樂,駛?cè)雗ongnong夜色中。路上車輛不多,陳全一路狂踩油門,二十分鐘路程他只開了十二分鐘。鏡苑熟悉的門牌,陳全一路駛?cè)?,拐過綠蔭水池,別墅的模樣終于進入視野。別墅里燈火闌珊,似在等候某人歸來。陸東棠在門口等他。陳全下車,眼睛直愣愣的,陸東棠坐在輪椅上,雙腿上搭著一件薄毯,臉色淡淡,雙眸深處夾著濃郁的冰色。陳全走過去,聲音有些?。骸霸趺礃樱俊?/br>陸東棠雙眸一直凝著從遠處走來的男子,那男子從黑夜中出來,周身披著一層深秋的冷霧。“他們已經(jīng)盡力了?!?/br>布萊斯在一旁說:“陸先生雙腿斷裂的神經(jīng),肌腱,血管等,已經(jīng)及時接上,現(xiàn)在需要臥床靜養(yǎng),后期經(jīng)過一系列物理復(fù)健,說不定有天還能恢復(fù)從前?!?/br>陸東棠雙腿重傷,幸虧醫(yī)治及時,只是這一時半會兒只能坐輪椅了。陸東棠如今腿腳不便,無法上二樓休息。布萊斯當然可以把他家老板背上去,不過陸東棠拒絕了,布萊斯瞅一眼一旁的陳先生,默不吭聲悄悄退出去,留下陳全和陸東棠四目相對。陸東棠如今勉強算是一個殘疾,考慮要顧及傷殘人士的自尊心,陳全先憋不?。骸澳巧叮以谝粯墙o你收拾一間客房出來吧。”“好。”陳全快手快腳在一樓收拾出一間客房,床褥被子,一應(yīng)俱全。別墅里開著空調(diào),倒不用擔心溫度。“你,要不要先休息了?”陳全心里估摸著時間,覺著自己應(yīng)該回去。他大半夜跑過來看一眼,一直懸在半空的心也終于落地。陸東棠瞧了眼自己的腿,沒有說話,還是陳全后知后覺,有些尷尬開口:“那我叫布萊斯進來?”“不用,”陸東棠聲音有些異樣,“有你就好?!?/br>陳全愣,直覺就要推脫,可一轉(zhuǎn)眼想陸東棠都這樣了,他如果再推脫未免顯得有些不厚道。陳全走過去,他彎腰一手伸入陸東棠后背,意圖把陸東棠攙扶起來,不知是業(yè)務(wù)不熟練還是別的緣故,陳全雙腿猛地一閃,差點給陸東棠跪下去。陳全彎腰下去的動作被陸東棠半途截住,只一個錯眼的功夫,倆人呼吸相抵,熟悉的氣息縈繞彼此鼻端。陸東棠一手覆在陳全后背,把人朝下又壓了壓。陳全保持躬身摟抱陸東棠的姿勢,瞪大眼睛,這人還要不要臉,都殘廢了還不忘耍流氓。“唔,放開——”陳全嘴唇被堵住,發(fā)力掙扎,但他身下的陸東棠紋絲不動,把他扣得嚴嚴的,陳全顧忌陸東棠雙腿,不敢用全力推攘,只能被動讓陸東棠啃了。陸東棠吻完,意猶未盡,陳全雙眼都快冒火了,噗嗤嗤的一簇簇小火苗,一刀刀射向眉梢眼角都融著笑意的男人。陸東棠笑了,他的笑容極淡,像冬天融化的寒冰,層層散開,顯露朦朧白霧,縹緲不真實。陳全呆呆地看著,陸東棠捏了捏手中修長的指骨,嗓音深處都帶著愉悅:“你來,我很高興,陳全?!痹诘弥憱|棠回來的時候,陳全竟然飛車趕到鏡苑,這讓陸東棠感到意外和高興。“我來看你死沒死。”陳全自知自己干了件說不清的蠢事,懊惱不已,這一句兇狠威脅倒顯出幾分別扭賭氣。陸東棠低笑:“來不及了,我就是一個惡人,注定要和你糾纏一輩子。”……陸東棠回來,鳴鳴也終于見到爸爸,只是看見爸爸坐在輪椅上,再也無法站起來,再也無法抱他,鳴鳴黑曜石里溢滿淚水,吧嗒吧嗒落下來,他蹲在爸爸腳邊,心疼極了。“小爸爸,爸爸他是不是殘廢了,我在書上看過一個小孩子,他就是坐在這個椅子上,坐了一輩子?!?/br>陳全摸了摸孩子腦袋,安慰他:“你爸爸沒有殘廢,他只是累了,等過一段時間爸爸他就站起來了?!?/br>陸東棠腳傷未愈,行動不便,他每日在鏡苑養(yǎng)傷。陳全閑時帶著農(nóng)家樂自產(chǎn)的水果蔬菜去別墅。鳴鳴也終于相信他爸爸沒有殘廢,不再擔心害怕,自從有天看見小爸爸在給他爸爸按摩雙腿,他于是每天也非常積極地給爸爸按摩雙腿,還拿熱帕子給爸爸敷腳。要說陸東棠雙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