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那么疏遠了？尹mama現在甚至有些慶幸，尹啟明給她帶來了這么大一個“麻煩”。

她看著自己的大兒子，問：“聞免把該說的都說了，你呢？你是什么態(tài)度？”

“我們是一樣的，他怎么想我就怎么想。”尹啟明道。

“那正好，他剛答應我了，說要離開你。”尹mama突然來了一句。

“……”

尹啟明一陣無語：“媽，開這種玩笑你覺得有意思嗎？”

“沒意思?。俊币黰ama有些委屈，“我只是不想成為那種古板的老媽而已。”

“這好辦啊，”尹啟明說，“只要你答應我和聞免在一起，你就至少比世界上99％的媽都要先進了。”

“并不是我們答不答應的問題，”尹mama解釋著，“我和你爸都不想成為你感情的阻礙，你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當然希望你能幸福。而且我也相信你對待感情是認真負責的態(tài)度，可如果你要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你知道接下來會有哪些困難嗎？正是因為擔心你接下來的路不好走，所以我才不敢輕易讓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br>
“路是我選的，我當然知道會遇到什么，你們也不用太擔心?！币鼏⒚鞔鸬?，似乎早就考慮過了這些問題了。

“被曝光了怎么辦？”

“這完全不是個問題，”尹啟明說，“我沒有接受過采訪，也沒有出席任何論壇，曝光量很低，聞免那邊就更普通了，誰會曝光我們？而且就算被曝光了我也無所謂，再退一步，如果你們不希望我暴露，我也可以用手段壓下去?！?/br>
尹mama皺眉，似乎對尹啟明這種大咧咧的態(tài)度不太滿意，她又問：“你是無所謂，可公司怎么辦？你現在是執(zhí)行總裁，如果被曝光是同性戀，公司股票肯定會大跌，到時候你怎么處理？怎么補救？”

“媽，庫克也是同性戀呢，蘋果不還是賣得那么好？別說得我出柜公司就要垮了一樣，我們那么大個企業(yè)啊，那點兒股票波動都受不了嗎？如果受不了還不如早點垮掉得了。”

尹mama：“……”

沉默，還是沉默，她竟被說得啞口無言。

“那孩子呢？”

“我們暫時還沒有要孩子的打算，不過聞免還挺喜歡小孩兒的，等時機成熟后，領養(yǎng)代孕都是可以cao作的?！?/br>
……

就這么一問一答，又問了好幾個問題后，她終于問不下去了。她擔心的每一個問題尹啟明幾乎都有考慮到，尹mama嘆了口氣，雖然她還沒有明確答應，但是她的態(tài)度已經有明顯松動了，孩子是真的長大了啊，欣慰的同時又有淡淡的惆悵。

這天聞免是自己回去的，尹啟明則是罕見的留下來了，出柜是件大事，雖然當媽的這邊松動了，但是他還說服他爹。

第二天尹啟明回來，聞免追上去問結果怎么樣，尹啟明只是笑笑，回了句沒事兒。

雖然尹啟明表現得風輕云淡，可是聞免就沒他那么淡定了，這幾天都一驚一乍的，甚至晚上做夢都夢見對方丟給他一張支票，讓他離開尹啟明。

這個周五他的擔憂更是達到了頂峰，因為尹爸爸讓他們周六過去吃飯。聞免來過這里許多次了，但從來沒有哪一次讓他這么緊張過。

坐在車上他還在抖，一臉擔心地問著：“你爸是不是很兇啊，我基本就沒跟他說過話?！?/br>
“別怕，他就是話少而已?！币鼏⒚靼参恐?。

“要是他不承認我們怎么辦？”聞免還是怕。

“如果他不承認，可能連門都不讓你進，我和他談過了，他只是沒習慣而已?！?/br>
聞免還是緊張，但在尹啟明的安慰下，終于沒有剛才那么慌張了。進門時，尹mama還是以往的態(tài)度，甚至還要親切一些。尹爸爸正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捧著個iPad，似乎在看新聞，見聞免進來，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聞免后背突然一僵，還沒等他緩過來，尹爸爸就已經移開了視線，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雖然這頓飯是尹爸爸提起的，但是他全程都很沉默，幸好有尹啟賢插科打諢，尹mama也張羅著，才不至于太尷尬。

飯后，一直沉默的尹爸爸終于叫住了聞免，說了今天晚上第一句話，“還習慣吧？”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聞免甚至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是僵硬的回答著：“挺好，挺好的?！?/br>
尹mama扶額，這人還是一如既往地的不善言辭，越關鍵的時候話越少。

“爸媽，我們走了啊?！币鼏⒚鲹P聲道。

“走吧，走吧，眼不見心不煩?！币黰ama嘴硬著，她是知道小白兔的存在，倒也沒有一個勁兒留人。

出門后，尹啟明突然想起打包的辣椒醬忘拿了，走到門口正要推門，聽到里面的聲音卻停下了動作。

“你說是不是我這些年只顧生意，忽略了孩子的教育，所以啟明才變成了這種樣子？竟然喜歡上一個男人?！币职终Z氣失落，“我還是希望他能找個女孩子?！?/br>
他為事業(yè)打拼了大半輩子，帶領企業(yè)解決了無數難題，可是當他自己家庭遇到麻煩時，他卻發(fā)現自己無能為力。孩子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見，他們除了放手幾乎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喜歡男人又怎么啦？一大把年紀了，別瞎想啊。而且就算他喜歡男人，可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那么多商人有孩子，怎么沒見別人成同性戀？”尹啟明已經出柜一周了，尹mama算是徹底看開了，“我們在感情和教育上都沒有虧欠他，啟明變成這樣，是許多原因造成的，但主要原因絕對不在我們身上?！?/br>
父母養(yǎng)育子女，只能盡量把他們往好的方向塑造，至于孩子最后變成什么樣子，這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

尹爸爸沉默了，似乎還在消化剛才這段話。

“你還記得不，啟明出國半年后我們去紐約看他？”

“嗯，”爸爸點頭，“那還是因為我們要開辟海外市場，趁著出差才去看他的?！?/br>
“是啊，現在一想啟賢比他條件好多了?！币黰ama有些感慨，“我還記得他那時候穿著一件黑色毛衣，半年沒見，似乎又長高了，冷冷的看過來，仿佛我不是他母親，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br>
“有這么夸張？”尹爸爸皺眉。

“有啊，嚇我一跳呢，”尹mama現在說起還是心有余悸，“那時候我就擔心，啟明會越來越冷漠，而他近幾年確實是這樣，雖然工作做得出色，但是人卻越來越難以親近了。有時候我也在想，幸好有聞免那孩子啊，你有沒有發(fā)現，這小半年來，啟明變得要親切多了，還會跟我們開玩笑，回家的頻率也高了許多，果然是有家的人了?。　?/br>
尹啟明站在門口，神情有些恍惚，這些父母從來不曾在他面前談起。他確實是有些冷淡，但無論如何，家庭都是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