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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丑夫難嫁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8

分卷閱讀68

    的恩師反目成仇,豈不是得不償失。

再說李忠那里,這人對自己的確是有些惺惺相惜,為此事開口求他,他八成也不會拒絕。可李忠畢竟只是皇帝身邊的一個奴才,他奉命行事,老實聽話,皇帝對他還能留幾分薄面。說白了,這樣的人,是只能聽令行事的,一旦他有了自己的主意,為外臣求情辦事,以皇帝那樣多疑的性子,恐怕會殺心頓起,多半是不會再留此人了。

這條路行不通,就要想別的法子。

杜益山煩惱了幾個月,才終于想到了一條萬全之策。說是萬全,其實兇險異常,弄不好就要搭進自己這條命去。過去沒有表明心意,杜益山還只是朦朦朧朧地有這個打算。如今已與方云宣心意相通,那這個打算就要開始付諸于行,真真正正的將它落在實處。

這一年多來,杜益山在廣寧安分守己,從不做逾越之事,皇帝對他的忌憚之心也漸漸淡了。為安撫邊關(guān)將士,不讓一班老臣寒心,對杜益山的賞賜也接踵而來,隔三差五便派人來送些時新玩意,君臣關(guān)系倒比從前和睦許多。

這可是大好的機會,杜益山哪能不好生利用起來。新年過后,便找來韋重彥,親筆寫下一封書信,讓他送去京城,親自交到蔡明禮手中。

韋重彥曾任正三品副將,在京中還算有些人脈,杜益山算來算去,覺得他去辦此事最為合適。

韋重彥不知信里寫的是什么,接過書信,奇怪道:“如今好不容易離開京城那個鬼地方,做什么又要招惹他們?這信里寫的是什么,候爺說清楚,我也好心里有數(shù)?!?/br>
杜益山坐在桌案后,沒有答話,而是展開桌案上的一卷地形圖,拿鎮(zhèn)紙壓平,伸手指著一處,問韋重彥道:“你可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韋重彥低頭一看,笑道:“這可難不住我。這不是南韁的戰(zhàn)略圖么?將軍指的這里,是南韁賊寇肖冠成的天王府。說來這人也是不知死活,放著好好的王爺不做,偏要扯旗造反,聽說他勾結(jié)南韁土著,亂施巫蠱之術(shù),當今圣上派去南韁平叛的將士有不少人被巫術(shù)所害,又仗著那里地形險要,山多林密,障氣橫生,小小的彈丸之地,朝廷派了二十萬大軍前去圍剿,竟然幾年都攻不下來?!?/br>
杜益山笑著點頭,稱贊道:“不錯。我還當你安寧日子過久了,對這些朝中局勢早就不關(guān)心了?!?/br>
韋重彥撇了撇嘴,挺起胸脯,滿腔自豪,笑道:“咱們都是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金戈鐵馬早揉進了骨血里。黨爭之事我不關(guān)心,可打仗的事卻怎么也要看上一眼的。朝廷的砥報我可是次次都看的。”

不由又奇怪道:“這些事跟咱們有什么關(guān)系?如今我們都已卸下戎裝,只是普通百姓了,候爺還拿南韁戰(zhàn)略圖來做什么?”

杜益山收起笑容,用手指點了點地形圖上的紅色斑點,沉聲道:“我想請旨去南韁平叛?!?/br>
韋重彥吃了一驚,叫道:“好容易從戰(zhàn)場上活著回來,才過了一年的太平日子,候爺怎么又動起了這個念頭?那皇帝過河拆橋,他有什么好處賞到了咱們頭上?如今還要給他賣命去?”

杜益山安撫韋重彥坐下,將此舉是何用意慢慢說給他聽,又笑道:“我平定了南韁,為皇上換來江山一統(tǒng),就不信還求不來一道賜婚的圣旨?!?/br>
辦法是可行,若真的成事,別說是賜婚的圣旨,就算杜益山想要列土封王,皇帝也不會不答應(yīng)。

長安國建國不久,正是內(nèi)憂外患的時候,北有七星嶺外的胡虜肆虐,南有肖冠成雄霸一方,與朝廷南北對峙,分庭抗禮。

肖冠成與外族胡虜不同,他是皇帝的親哥哥,正經(jīng)的皇家血脈,南韁原本是他的封地,誰料他在京城時老實本分,一到了封地便兇相畢露,改了王旗,說自己才是正統(tǒng)出身,當今皇帝不過是一個小小婕妤的兒子,是逼宮造反,逼死了老皇帝,才篡位當?shù)幕实邸?/br>
此言一出,天下嘩然,老皇帝一直未立太子,若論身份嫡庶,肖冠成的確是更為正統(tǒng)的繼承人,而當今皇帝,不論出身還是長幼,顯然都是不占任何優(yōu)勢的。

一時謠言四起,說什么的都有,而且越傳越離譜,民心漸漸倒向了肖冠成一邊,暗地里都說當今圣上篡位登基,有違天道。

為此皇帝不知殺了多少人,這才平息了質(zhì)疑之聲。更恨遠在南韁的肖冠成,發(fā)誓一定要將此人碎尸萬斷。

數(shù)年來皇帝一直派兵鎮(zhèn)壓,皆因南韁地勢特殊,易守難攻,不僅屢攻不下,還累得朝廷損兵折將。本來杜益山驅(qū)逐胡虜,是攻打南韁最合適的人選,可惜皇帝生性多疑,又聽信小人之言,去年愣是下旨讓杜益山告老還鄉(xiāng),也不肯起用他去攻打南韁。

韋重彥眉頭緊鎖,且不說這事值不值當,只說其中兇險,就讓人心驚膽戰(zhàn)。

忍不住出言相勸:“候爺,云宣要知道也不會答應(yīng),您這不是讓他為難?他要知道你用命去換一道詔書,心里得多難受?這事我不同意。我不去!”

韋重彥甩手將書信扔在桌上,回身坐在椅子上,怒目瞪著杜益山,不發(fā)一語。

韋重彥沒想到杜益山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原本他就不看好兩個男人在一起,如果只是一時相好也就算了,居然還想一生相守?簡直是昏了頭了。若不是這兩人都是他打從心里敬重的,他早就跳起來罵娘了。

杜益山揀起地上的書信,輕輕撫了撫信皮上的火漆。

他何嘗不知道這事兇險萬分,可為了自己心愛之人,這些又算得了什么。想到日后能與他白首偕老,不必偷偷摸摸,而是可以當著天下人的面,堂堂正正地牽起他的手,告訴人們,這是他杜益山的愛人。

杜益山深吸一口氣,轉(zhuǎn)出桌案,整衣斂袂,向韋重彥躬身施禮。

韋重彥大驚失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單膝跪下,急道:“候爺這是做什么?哎!我去,我去還不成!”

杜益山扶韋重彥起身,重又將書信交到他手里,“若不是我不能輕易離開廣寧,這一趟也不用麻煩你了?!?/br>
韋重彥又愧又氣,接了書信,收在懷中,恨道:“這話說得好讓人寒心。屬下一番好意,只是不想讓你好心辦壞事罷了。候爺放心,我既然應(yīng)下此事,就一定辦得妥妥當當,保命不容易,這送命的差事,你還怕皇上不答應(yīng)么?”

一句話說得杜益山倒好笑起來,這話說的極是,去南韁平叛可是九死一生,打了幾年,朝中大臣都打怕了,一提南韁就嚇得哆嗦,如今朝廷無將可派,他的請愿書一到,皇帝只怕會樂得蹦起來,哪有不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