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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10 大帳改成的臨時喜堂,從開始的熱鬧喜慶變得徹底安靜起來,即便有些許的議論聲也是把聲音壓得極低,所有人不是在看何鈺,就是在看兩位新人,沉默著,像是在等一場變故。 他傷了娃娃,娃娃特意去山上找過他……那段他抱著娃娃哭的畫面,并不僅僅是一場夢? 許鄉(xiāng)山的思緒紛繁,胸腔里有什么東西在激烈地涌動著,好像下一秒就會穿透血rou沖出胸膛。 “為什么告訴我這些,你今天來是什么意思?”許鄉(xiāng)山站在原地沒有動,臉上的神情崩得緊緊的。 他在拜堂,不能受到影響,他已經(jīng)決定放下了,不能動搖,不能扔下茵茵。 何鈺的語氣依舊很平淡:“你當時傷了她,我來討一個說法。” 許鄉(xiāng)山一怔,隨后開口:“來人,給他一把劍?!彼粗吴?,道,“我暫時還不能出事,只要不傷及性命,要殺要剮,隨意?!?/br> “將軍,不可!” “你敢傷害將軍試試!” 大帳里頓時一陣喧嘩。 余茵茵握著紅綢的那端,扯了扯。許鄉(xiāng)山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沒事。” “罷了,我還沒有資格替她傷你?!焙吴曌猿暗匦α艘幌?,“你大概不知,我和安意還未完婚?!?/br> 像是聽到了一句不可置信的話,許鄉(xiāng)山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問出一句:“為,為什么??” 從你的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幾乎十年了,為什么這么多年了,說了要娶娃娃的你,還沒有把娃娃娶回家?! 何鈺的神情恢復(fù)了一貫的平淡:“大概是因為還不夠喜歡?!?/br> 許鄉(xiāng)山腦中的弦似乎一下子就斷了,滿腔的怒火無法發(fā)泄,手指緊緊拽著紅綢,目光狠狠地瞪向何鈺。 不夠喜歡,不夠喜歡……拖了這么多年才說不夠喜歡!早做什么去了!你讓她等了這么久,現(xiàn)在才說不夠喜歡??? 然而,許鄉(xiāng)山站在喜堂上,以他的身份,以現(xiàn)在的情況,也只能問一句:“她在哪?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 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還在等? 只是再怎么擔心,娃娃現(xiàn)今如何他管不著,此刻他該做的是將這場儀式進行下去,不能讓茵茵承受不該有的委屈。 然而,余茵茵一把扯下了紅蓋頭:“這堂不必拜了,這親我不成了。” 許鄉(xiāng)山當場愣住,以至于余茵茵大步走出了喜堂他才反應(yīng)過來。 “茵茵?”一時無法思考余茵茵是因為負氣離開還是真的反悔,許鄉(xiāng)山想去追。 何鈺伸手攔住他。 “讓開!”許鄉(xiāng)山再沒什么好態(tài)度,他現(xiàn)在甚至想和眼前的人打一架,“你到底來做什么?!” 何鈺問:“你不想知道安意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許鄉(xiāng)山深呼吸:“如果娃娃有事,小二哥會通知我們,我并不擔心她,只是我不明白何公子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來是想告訴你,安意昨天……”何鈺頓了頓,問,“你先告訴我,這親你還成不成?” 許鄉(xiāng)山冷眼看著他:“這是我的事,與你何干?” 何鈺笑了一下,目光幽深:“如果我告訴你,安意已經(jīng)——” “還是我來告訴你好了?!庇腥死浜咭宦暎驍嗔撕吴暤脑?。 第1754章 許鄉(xiāng)山·青山未老11 許鄉(xiāng)山看過去,只見大帳外一個人緩步走了進來。 來人著一身黑色錦衣,走動時寬袖衣擺飄動間隱隱似有火焰跳動,仔細看,可見衣服上用暗色絲線繡出的梳離枝葉,而衣擺袖口上疑是火焰的其實是栩栩如生的灼灼桃花。 “不知閣下何人?”許鄉(xiāng)山的臉色很不好。 軍營不是其他地方,然而一會的功夫,竟然已經(jīng)有兩個人毫無阻礙,悄無聲息地到了大帳。 “我?”來人撇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是誰就行了,你沒有必要認識我?!?/br> 不同于何鈺謙謙君子的模樣,來人眉眼線條明明偏柔,但一抬眼,便是滿眼的傲氣高冷,一開口,便帶著不屑和嘲諷。 許鄉(xiāng)山看了眼何鈺:“你們認識?” “認識?!焙吴曨D了一下,“算是情敵吧?!?/br> 許鄉(xiāng)山皺眉。 “誰跟你是情敵?!”那黑衣男人目露兇光,“你配嗎???” 何鈺也不動怒,只微微一笑:“至少我被認同了。” 那黑衣男人看起來像是要打架,許鄉(xiāng)山也想打架:“你們夠了,到底怎么回事???” 黑衣男人這才看向他:“也沒什么,他就是來破壞婚禮的。” 許鄉(xiāng)山當然知道,何鈺說是祝賀,但是所作所為算哪門子的祝賀。只是他不明白對方為什么要這么做。 何鈺也看向他:“所以這親還成嗎?” 黑衣男人冷冷看了一眼何鈺:“我倒是從來不曾想到你會做這種卑鄙的事情?!?/br> 何鈺面不改色:“我從未自詡君子?!?/br> 許鄉(xiāng)山此刻的腦袋冷靜了不少,心里大概已經(jīng)清楚余茵茵離開這個大帳,就代表著她真的改了主意,不打算成親了。 于是他坦誠道:“不成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表露出什么樣的情緒。 因為想放下,所以和茵茵成親,可是現(xiàn)在不成了,他的心情反倒更輕松了。 黑衣男人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何鈺也看著他沒有說話。 許鄉(xiāng)山嘆了口氣:“何公子,你剛才想說娃娃怎么了?” “沒什么?!焙吴曨D了頓,“安意在家呢,挺好的?!?/br> 許鄉(xiāng)上:“……” 黑衣男人:“假慈悲。” 何鈺卻笑了笑:“走吧。” 他們說走就走,走出軍帳,以許鄉(xiāng)山根本追不上的速度離開了軍營。 那兩個人突然到來,飄忽而去,只留許鄉(xiāng)山一肚子的疑問。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許鄉(xiāng)山心有疑慮,當天就寫了封家書寄回去。而令他想不到的是余茵茵第二天就選擇了離開軍營回家。 許鄉(xiāng)山?jīng)]有阻止,不論余茵茵做出什么樣的決定,他都能理解。 “路上小心?!?/br> 許鄉(xiāng)山一向是個不善于言辭的人,其實他有很多話想囑托余茵茵。 譬如回去后多照顧他的爹娘,又比如回去后和娃娃好好談?wù)?,別總讓她一個人待著。又或者,她和小二哥的事情應(yīng)該再嘗試嘗試……許多話,到底沒有說出來,他相信離開家這么久的茵茵再回去,無需他囑咐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