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特別信任阿姐，這個計劃不會出什么問題。”安好走過來，將一杯茶放在了桌子上。

    林曜回過神，問：“既然如此，安靜又身為觀主，為什么會輕易答應(yīng)背叛？”

    “不能算是輕易?！卑埠玫哪抗庥行┗秀?，“很早之前，阿姐就和老祖意見相左，背道而馳，只是無力反抗。這么說吧，老祖做的事情，混元觀里知情的人大多都反對，只是老祖恩威并施，大家不敢多言?，F(xiàn)在混元觀越做越大，阿姐也是怕老祖一錯再錯，正好混元觀得罪了林深道遠(yuǎn)，借此解散混元觀也好。”

    林曜：“做的事情？是指誘拐少女的事情？”

    第1906章 光與暗.林曜10

    誘拐少女的事情是林曜心里的一個結(jié)，而在他的調(diào)查中，混元觀也只有這一條屬于過分的不能被原諒的。

    安好點了頭，沒有否認(rèn)。

    林曜有些好奇：“混元觀抓這些少女做什么？”

    安好沉默了幾秒，道：“老祖年事已高，卻不想容貌衰老，她一直在想法子永葆青春?！?/br>
    林曜一愣，感覺不可思議：“那老妖婆抓那些小姑娘莫不是為了煉藥？！”

    安好垂下眉眼，像是不想再說下去：“大概是這樣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br>
    林曜一想到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又想到許多年前的那一面，雖是夜色朦朧，但依稀可見那老祖的手與發(fā)并不是年老之征，原以為是看差了或是對方保養(yǎng)得好，不曾想是做了這么喪心病狂的事情。

    “那小石頭呢，她也參與了這件事？”林曜問。

    安好猶豫了一下，道：“我也不清楚，阿姐一向不讓我插手這些事，我只能肯定，小石頭對老祖是唯命是從，在混元觀有著絕對的權(quán)利，表面上雖是阿姐的弟子，但實際上阿姐也要聽她的話?！彼D了頓，加了一句，“若不是年紀(jì)不對，我都要懷疑小石頭和老祖其實是同一個人。”

    林曜沉著臉，沒有接話。

    不可能，小石頭怎么可能是那老妖婆！她肯定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聽命于他人。

    然而，小石頭殺了大哥卻是不爭的事實。

    “安好，你能不能聯(lián)系一下安觀主，幫我問問小石頭現(xiàn)在在哪？”如果可以，在進攻混元觀之前，他想見小石頭一面。

    安好沉默了幾秒點頭：“好，我?guī)湍銌??！?/br>
    第二天，安好就帶來消息，說是小石頭在數(shù)天前惹怒了老祖，如今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林曜沉下了臉：“因為什么事？老祖會不會殺了她？”

    安好搖頭：“應(yīng)該不會，應(yīng)該只是關(guān)了起來?！?/br>
    林曜抿了抿嘴。

    安好問：“你關(guān)心她？”

    “沒有那回事！”林曜冷著臉，“她是我的仇人，殺了還不足泄恨！”

    安好哦了一聲。

    林曜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還是選擇了沉默，垂著眉眼一言不發(fā)。

    安好陪著坐了會，忽地道：“林曜，你變了很多?！?/br>
    林曜沒有接話。

    安好自顧自接著道：“你以前那么愛說話，仿佛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像是心里永遠(yuǎn)藏著快樂的事情，眉眼亮晶晶的，和阿姐不一樣，和阿姐那些師姐妹不一樣，和前來祈福的信徒都不一樣。遇到你之前我會想，這人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可是看到你笑時，我是相信的……”

    林曜看了她一眼。

    “可是現(xiàn)在……”安好嘆了口氣，“唉，或許等你報完了仇，一切都會好起來?！?/br>
    會好起來嗎？

    以后會是什么樣的？

    林曜不知道。

    除夕那晚，看著混元觀上空升起來的第一只煙火，林曜站在登山的石階上，心里依舊沒有答案。

    沿著長長的石階一步步往上走，除了報仇，林深道遠(yuǎn)，以及為民除害的信念，林曜想不出還有什么支撐他往上走。

    或許小石頭也可以算一個，不過，也只是或許。

    這一去，興許便是一去不回，就不用考慮什么以后了。

    倒也好。

    第1907章 光與暗.林曜11

    到了混元觀的山門，提前到了的安好穿著一身道袍，低著頭把他往里面引。

    “現(xiàn)在他們正在吃年夜飯，我先帶你去老祖的院子，你在附近先藏起來，等阿姐的信號再出來?！卑埠眠呑哌厙诟?。

    林曜點頭算是聽到了。

    “就是這里，我還有其他事先走了，不能陪著你，你萬事要小心?！卑埠迷谠洪T外停下腳步。

    林曜欲抬腳跨進院子。

    “林曜?！卑埠媒凶∷?/br>
    林曜轉(zhuǎn)身：“還有事？”

    安好笑了笑，很溫和但很鄭重地問了一句：“你今天會殺了老祖吧？”

    林曜點頭：“當(dāng)然。”

    “一定要殺了她。”安好在夜色中好像是擦了一下眼睛，再說話便帶了鼻音，“錯過了這次，阿姐或許就會反悔了。”

    林曜點頭：“放心，我一定會殺了她！”

    是的，一定會殺了老祖，他是這樣許諾的，也確實這么做了。

    只是，為什么無意中揭了那人的面具，面具下的臉卻是……小石頭的模樣？？

    為什么？

    “小石頭？！”

    林曜震驚之下，那人已經(jīng)跌了下去，落下時她抓住了石壁上的藤蔓，林曜恍惚中想去拉她，想問一句：“你是誰？你是不是小石頭？！”

    然而，安靜出現(xiàn)阻止了他，于是不待他出手，那藤蔓就斷了。

    林曜站在圍墻上，看著對方落下，寬袍里飛出無數(shù)白色的碎片，像是剛停下不久的大雪，那黑色的身體直直墜下，雪花卻是從下往上，慢慢飄了上來。

    除夕夜里，山下山上的天空，此時炸開了不少煙火，十分熱鬧。

    他站在圍墻上，看著那黑色的身影在視線里變成一個黑點，然后徹底消失。

    林曜渾身冰冷，好半天問了一句：“觀主，剛才掉下去的人是誰？”

    安靜看著下方：“是老祖?！?/br>
    可是，他方才好像看見那掉下去的人，在那片雪花中露出了一個笑容。好像是放松，好像是無奈，好像是沒心沒肺，好像……就是小石頭笑時的模樣。

    林曜伸手接住一張飄上來的雪花，發(fā)現(xiàn)那碎片不是雪花，是一張紙人，紙人有簡單的五官，咧著嘴，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那小石頭呢，她在哪？”林曜將紙人攥在手里，“我現(xiàn)在想見見她?！?/br>
    安靜忽地嘆氣：“我正打算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