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舊照片，是強哥好不容易才找來的，上面一家三口笑得十分燦爛，楊天養(yǎng)知道坐在中間的女孩子，就是他的mama。

「不會的。」俞安寧只能這樣安慰他。

楊天養(yǎng)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走進小巷，往前走第三間房就是他外公外婆住的地方。

‘咯咯。’

「誰?。俊估锩骓懫鹨话焉n老的男聲，隨著拖鞋的聲音越走越近，楊天養(yǎng)緊張得只能緊緊地握著弟弟的手。

門‘嘰啊’的一聲打開了，開門的人一見到門外的楊天養(yǎng)，立即愣住了。

「你好，請問是李蘭妮家么？」楊天養(yǎng)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那人警惕地問：「你是誰？」

「我叫楊天養(yǎng)，嗯，應(yīng)該算是你失走的外孫吧?！箺钐祓B(yǎng)淡淡地說。

這下子李老先生真的傻了，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摸摸楊天養(yǎng)的臉，楊天養(yǎng)錯開一步，低著頭說：「可以進去說嗎？」

「老婆子！老婆子！出來?。±掀抛?！天皓回來了，天皓回來了！」李老先生激動地往里面走，楊天養(yǎng)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順手關(guān)上門和……外面所有人探視的目光。

「啥？你不是傻了吧？天皓早就被蘭妮子弄丟了嘩……」里面走出一個蒼老的阿婆，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楊天養(yǎng)也傻了，連忙丟下手上的抹布，一個箭步跑到他面前，仔細地看著楊天養(yǎng)的眉目。

「就是這里……就是這里……妮子的眼﹑妮子的眉毛……」她伸出手，卻被楊天養(yǎng)躲過去了。

頓時她的表情難過極了，俞安寧看著有點不忍，低聲說：「楊哥不太喜歡被人碰……」

「天皓娃兒，你……你是怎么找回來的？天啊，你一定吃了很多苦，你……你現(xiàn)在的生活還好嗎？」千言萬語盡在這幾句話當中，問完后她轉(zhuǎn)頭，探究地看著俞安寧：「這位小朋友你是……」

俞安寧的長相實在太精致，李婆婆沒辦法說服自己他是韓家的崽兒。

「我是他干弟弟。」俞安寧主動解釋，他哥的心情還不能平復(fù)呢，一直站在那邊沉默。

「其實是這樣的……」俞安寧解釋了一下這段日子發(fā)生的事，包括了韓老板一直知道楊天養(yǎng)在哪里也不認回他和最近才跑出來搞三搞四的事，聽到兩位老人滿臉不可思議。

「這不會吧，愛國娃子他一直都養(yǎng)著我們呢，蘭妮也是沒福氣的，就這樣消失了……」

「你們不會奇怪嗎？李蘭妮出事前明明很正常，怎會突然生了小孩后就瘋了？而且時間還剛好是在韓愛國來Ｐ鎮(zhèn)時瘋掉？之后就抱著小孩跑了出去，其他不說，光是Ｐ鎮(zhèn)這么小的地方，抱著小孩跑來跑去很惹人注目吧，居然一直都沒找到人？Ｐ鎮(zhèn)的人來來去去也是那么一點人，來個陌生人也會有人留意吧，警｜察也不調(diào)差嗎？」楊天養(yǎng)突然開聲質(zhì)問，他不明白為甚么有種種疑點，但這一對老人真的可以完全忽視，心安理得地接受韓愛國的錢！

他們對視了一眼，李老先生沉痛地說：「愛國說就算報|警也沒有用，而且他說有人脈可以幫忙找，當時就沒有報上去，等到之后已經(jīng)找不回了……那時又有幾個外省人出現(xiàn)，連著那幾個人也消失了，我們能怎樣？只能當蘭妮真的抱著你走了。」

「你們沒想過去找人嗎？李蘭妮失蹤，你們又做了甚么？」

「是我們不好，都是怪我們，上天是要懲罰我們沒有好好照顧蘭妮，才會拿走我的女兒。」李婆婆淚汪汪地說。

迷信……楊天養(yǎng)翻了一下白眼。

他終于明白為甚么韓愛國會這樣安心了，這對迷信的老人還以為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呢！

「我不信天，這件事擺明就是韓愛國做的，他把李蘭妮不知送了去哪，或者是殺掉，再把我丟進孤兒院，我只問你們一句，你們還要繼續(xù)心安理得接受他的恩惠么？如果是，當我沒說?！箺钐祓B(yǎng)不客氣地質(zhì)問。

「甚么？愛國怎么會……」李婆婆嚇了一跳。

「怎么不會？呵呵，你們不知道他在Ｙ鎮(zhèn)早就娶了妻子吧，那時正是新婚燕爾，妻子的爸爸又是當|官|(zhì)的，你覺得他會容得下李蘭妮和她肚里的孩子？不管怎樣，人就是沒了，現(xiàn)在你們要繼續(xù)愚昧下去，我也無話可說?！?/br>
李婆婆支吾著：「也不一定……」

「再見?！箺钐祓B(yǎng)覺得自己真傻，為甚么還會抱有希望呢？要是這對老人真的有良心，就不會放任他在外面流浪二十多年！

「等等?！估罾舷壬蝗婚_聲：「你說的都是真的？」

「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箺钐祓B(yǎng)淡淡地說。

「好，你想干甚么？我配合你?！估罾舷壬f。

「老爺子……」

「閉嘴！胡涂了二十多年，我也受夠了，半副身子都入了土，還怕受苦？這二十多年我們的日子是怎樣過﹑過得怎樣，你自己心中沒有數(shù)？拿女兒來換我的未來，我李忠國還沒這么窩囊！以前沒想過，現(xiàn)在知道還不作為，你讓蘭妮子在天上怎樣看我們？」李老先生喝道。

李婆婆默默地流淚，沒有再說其他的說話。

☆、70弟弟寵壞了

雖然兩個老人很干脆，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跟著楊天養(yǎng)離開Ｐ鎮(zhèn)，一路上一直想跟他熟絡(luò)，非常熱情。

但楊天養(yǎng)就沒辦法把他們當成是真正的祖字輩來尊敬……

說得再大氣凜然也不能改變他們二十多年來一直自欺欺人地認為女兒是真的抱著外孫失蹤。

其實也只是自私而已，那時楊天養(yǎng)只是嬰兒，要是跟韓愛國翻面的話大概也沒辦法好好地生活下去，等到楊天養(yǎng)長大來尋找他們，他們基于長久積聚下來的內(nèi)疚，想在晚年時再做一點事彌補愧疚。

可惜連強哥也查不到當初韓愛國把他媽送去哪了……

「哥？」俞安寧拉了一下他哥的手，自從他哥見了外公外婆后就一直沉默著。

「沒事，我大概也有想象過……」楊天養(yǎng)還沒說完就繼續(xù)保持沉默。

俞安寧靠在他哥的肩上，有點心疼他哥。

豬親戚簡直是一打一打地出現(xiàn)啊……

「天皓……啊，天養(yǎng)啊，這些橘子你吃吧？」李婆婆熱情地遞了一個給楊天養(yǎng)。

「謝謝了，不用。」楊天養(yǎng)拒絕了。

因為兩個老人坐不慣飛機，怕會出甚么問題，所以一行全都改為坐火車，這樣就得費上兩天時間才會到達Ｗ市。幸好不是旅游的旺季，車票全都能訂成臥鋪。

「那吃梨啊？」李婆婆又翻了一樣水果出來。

「真的不用麻煩了?！箺钐祓B(yǎng)搖搖頭，爬上上鋪，客氣地說：「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接下來的旅程還有很長遠呢，小魚，上來?！?/br>
「哦……」俞安寧回頭看了兩個老人一眼，同樣爬上對面的上鋪。

把兩個老人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