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兒去。他想了很久，還是不愿原諒莊大少，不想聽他講話，也不想見他?？汕f大少也不曉得吃錯了什么藥，什么冷言冷語都能面不改色地接著，還要繼續(xù)與他說一些惹人討厭的甜言蜜語。

他海二少可不是什么兩句話就能乖乖哄回來的純真少女。與莊大少，別的比不了，說情話他可是毫不怵場，他往前的女朋友，哪個不是用這張臉和好話以及錢給哄過來的？海二少已經(jīng)決定了，才不要與莊大少繼續(xù)淌這趟渾水，等掙夠了錢，一口氣娶十個漂亮jiejie，各個比他莊大少好，氣死這個假洋鬼子！他才不想原諒莊大少呢，現(xiàn)在光是回憶起那日早晨閑人的目光，以及大哥那一腳，他的心仍舊抽抽地發(fā)痛，海二少仍舊覺得有些委屈，連面前的八寶鴨也忽然變得油乎乎的發(fā)膩，海二少沒了食欲，起身付賬，準備回十里鎮(zhèn)。

正想著十個漂亮jiejie，還沒從發(fā)悶的思緒中緩過神來，眼前忽然晃出一個人影，躲也不躲地直接粘到了他身上，想什么來什么，海二少聞到眼前這位jiejie身上的香水味兒，被熏得直打噴嚏。

這位jiejie抱他抱得賊緊，把臉頰死死地貼在海二少的脖頸處，聲音甜得發(fā)膩，揪著他的衣服不撒手，好似抓著救命稻草一般。

“二少，你怎么才來！”

街上已有老太太挎著個菜籃子朝他們翻白眼，嘴里念叨著“世風日下”，仿佛見到了什么臟東西似的。

海二少有些發(fā)愣，卻被這位jiejie的聲音一下子拉回了現(xiàn)實。

——這人哪是什么漂亮jiejie！這人前段時間還頂著個禿瓢跟他在寺廟里打得昏天黑地！是個屁漂亮jiejie！叫聲漂亮哥哥還差不多！

海二少想把他推開，卻不曾想這人用了死力氣，跟渾身澆上了強力膠水似的，粘上他就不松手。

海二少低聲道：“肖美人？你這是干什么？”

肖美人又將雙手收緊了些：“哎呀你別推我了！躲仇家呢！”

海二少樂了：“叫你不做好事，你還有今天?！笔稚蠀s不再有別的動作，也不把肖美人往外推了，配合他演這出戲。

肖美人心中惱火：“我怎么知道會有這出，我都打扮成這樣了。”

海二少攬住肖美人的肩，帶著他快步往人少的地方走，嘴上倒是輕浮地很：“寶貝兒呀你可讓情哥哥一通好等，快隨我來，咱倆去快活快活?！?/br>
這話說出來，街上那些要點臉的，通通都把頭給扭開了，還有幾個實在看不慣的老太太，手里本來抓著一把菜葉，想砸這對jian夫yin婦一個痛快，又覺得實在不值當，只好把手收回來，只有嘴里還在喋喋不休地唾罵著人模狗樣不要臉。

海二少對這萬綿城也不熟悉，總之走到了一條小巷子里，左右看看，確實是將那幾個人甩開了，才將肖美人松開。見他涂抹得十分艷麗，頭上還戴著假發(f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肖美人的表情又恢復(fù)了冷冰冰的樣子，當著海二少的面把假發(fā)拽了下來。

海二少：“…………”

光頭穿洋裙，桃花眼里還全是怒氣，海二少最后痛快笑了兩聲，立馬識時務(wù)地閉上了嘴。

“沒人追你了，那我走了啊?！?/br>
肖美人道：“等會兒。”

海二少轉(zhuǎn)身看著他，過了一會兒認真道：“……你還是把假發(fā)戴上吧，你這么著跟我說話，太瘆人了?！?/br>
肖美人于是草草地把假發(fā)又套回了頭上。

“你之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shù)了？”

海二少問道：“什么話？”

肖美人道：“我惹上了麻煩，萬綿城也呆不下去了，你原先說的，可以借宿你家，還算不算數(shù)？”

海二少很爽快：“可以啊，那你與我一起回去吧?！?/br>
肖美人表情軟了些，真切地向他道謝。

海二少揮揮手：“客氣什么啊，都是同門師兄弟?！?/br>
肖美人：“…………”

師兄弟兩個又在萬綿城逛了逛。海二少心眼兒壞，看肖美人出洋相他便開心，于是借故有哪樣?xùn)|西沒有買，帶著肖美人走街串巷的，晃出了兩個小時。

海二少膽子卻也不大，肖美人長得好看，拳頭可不比彪形大漢軟多少，揍人可疼了，眼看著肖美人神色越來越冷，表情越來越臭，也不敢再胡鬧，買了幾份點心，便與肖美人結(jié)伴回了十里鎮(zhèn)。

馬車比汽車要慢許多，海二少坐著無事可做，便與肖美人搭話。

“你這次又騙到哪里去了？師姐，我們佛門子弟可不興打誑語糊弄人呢，你前腳犯了戒，這麻煩后腳就要跟著來。”

肖美人聽到“師姐”二字，一個眼刀刮過去，立馬把海二少扎得老老實實。

“我沒再騙人了，這個麻煩是以前惹的?！?/br>
海二少道：“我看你不像是個愛惹事的人啊，連借我家住一段時間都好像折辱了你似的，開不了口。騙人這缺德事兒，怎么以前總做呢？”

肖美人道：“我欠了別人的，還債?！?/br>
海二少道：“你不會是欠那個叫仇其善的吧？那個仇其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心可歹毒了，我今天能被十里鎮(zhèn)的人戳脊梁骨講壞話，有一半都得益于他的功勞?！?/br>
肖美人眉間緊皺：“善哥…仇其善不是這樣的人?！?/br>
海二少：“你還叫他善哥？師姐！你到底欠了他什么啊！缺德事兒你做，苦果你吃，這債得有多大啊？還沒還完？”

肖美人隨手拿起一只棉布墊子就往海二少頭上砸：“再從你嘴里聽見‘師姐’二字，我就撕了你?！?/br>
海二少委屈極了：“你可真是好歹不分，我還救了你一次，那個姓仇的呢？光害你了，你要是能有對付我一半的狠勁兒去拒絕他，你至于弄成今天這樣？”

肖美人看向馬車外：“他也救過我，我小時候被賣到窯子里，逃出來的時候，是他讓我躲進他家床底的?！?/br>
海二少仍舊嘴硬：“行，這算大恩大德，那你長大多賺些錢，幫襯幫襯他，道個謝不就好了，犯得著替他做那些缺德事抵債嗎？”

肖美人將視線轉(zhuǎn)向他，笑了，那笑里卻全是愧疚與苦澀：“我還不了，那些打手追上門，他爺爺還不曉得這個事，就被打破了頭，后來癱在床上癱了五年，沒什么錢治了，不明不白地走的。”

海二少不知道怎么接話，一時無言。肖美人也沒再多說，表情里也看不出有多大的波動。

過了許久，肖美人聽見海二少的聲音。

“今日我三娘應(yīng)該燉了豬蹄湯，你喜歡喝這個嗎？”

肖美人道：“油，不喜歡?！?/br>
海二少很氣：“你這個人真的，不識好歹！那你不要喝！”

肖美人笑了：“好?！?/br>
海二少便也覺得氣氛輕松了許多，笑道：“那房租還要再漲漲價。”

肖美人也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