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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住,話還沒說完,一條靈活的舌頭莽撞而來,聆聽者打了個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皈依者拼命箍著他,但太勉強,就拿一只腳踩著椅子沿,不讓他動。舌頭!聆聽者覺得嘴巴里像是被點著了,熱辣辣麻酥酥的,他扳著皈依者的細腰,想讓他走開,但到底是男人吧,拒絕得太不徹底,大概有那么一剎那,他是享受著這個異教徒的rou體的,以至于渾身燥熱。“好不好?”皈依者輕輕地問,兩手捧著他的方下巴,“我還有更多……”聆聽者喘息著,慢慢放開他,皺著眉閉了會兒眼,他平復(fù)過來,用手背揩揩嘴巴:“你喜歡我?”“怎么可能!”皈依者覺得好笑:“我只是想看看,我迷戀的‘皈依者’在男人懷里放蕩起來,是什么樣?!?/br>“你覺得我會上鉤?”皈依者大笑:“我不信有人不上鉤!”聆聽者起身,走路稍有些別扭,皈依者注意到他微微夾起的兩條腿,正要譏笑,看他徑直往床那邊過去,那里有個墻柜,他像動自己家的東西那樣熟悉地打開了。他拿出一只杯子。桌上明明有杯子的,笑意從皈依者臉上褪去:“怎么不用桌上的……”聆聽者走回來倒水,自然而然地說:“不是壞了么。”確實壞了。皈依者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怎么知道?”“不是很明顯么,”他含一口水,使勁漱了漱,直接吐在地上,“這不是我第一次吐‘你’的水了?!?/br>換句話說,這個吻,他們彼此交纏過好多次,在各種各樣的情況下,出于各種各樣的動機,有各種各樣的細節(jié),不變的是,聆聽者最后都厭惡地漱了口。晚上,聆聽者和皈依者沒什么話,弄火者感覺出來了,也不出聲,差不多挖到半夜,皈依者先憋不住,叫他:“喂,打鐵的?!?/br>“???”弄火者有些意外,停下鍬。“你覺得‘皈依者’怎么樣?”弄火者被他問愣了:“你是皈依者,倒問我?”皈依者沒骨頭一樣靠著墻,擺出一副慵懶的媚態(tài):“嗯,你說說?!?/br>弄火者用偷窺般的眼神把他從上到下掃一遍,很受用似的:“好,”他噗嗤笑了,“好是好,就是太那個……”他用肩膀去碰聆聽者,“那個詞兒咋說來著,太浪!”聆聽者讓他逗得沒忍住,笑了。皈依者騰地紅了臉,站直身體,惡狠狠地瞪著弄火者:“浪的是你們這些混蛋!”“我又沒說你,你急啥,”弄火者拄著鍬把,不耐煩地翻個白眼,“這不是說‘皈依者’呢么,我就親眼看見過,他跟人干那事!”皈依者不信,“皈依者”從來是被追逐,但從未被得到的:“不可能!”“我騙你?”弄火者也不挖坑了,一使勁把鍬插進土里,煞有介事地說,“就在七圣徒墓地背后那片林子里,有棵死栗樹知道吧,在那后頭!”皈依者半信半疑,詢問地去看聆聽者,聆聽者也迷惑了,拉著弄火者:“別胡說,我從來……”弄火者一把扯開他的手,大喇喇地說:“跟持弓者!”持弓者?聆聽者錯愕,那個金色頭發(fā)、身世顯赫的持弓者嗎?不自覺的,他瞪向皈依者,不敢相信這個人身上,居然還有他不知道的故事。正在這時,頭頂上有響動,是兩對相互周旋的腳步,皈依者應(yīng)聲而動,迅速熄滅階梯底下的火把,拔出彎刀,扭身藏匿到暗影中。黃銅門霍地掀開,喑啞者出現(xiàn)在那兒,看守者拉扯著他,裝出一副慌張的樣子,聆聽者和弄火者站在火光中,抬著頭,等他下來。喑啞者如他們期望的那樣,縮手縮腳地鉆下來,看見空蕩蕩的衣缽窖和窖底下挖出的幾個圓坑,他嗚嗚啊啊地比劃,那意思很簡單,他想入伙。看守者跟著他,為以防萬一,在后頭把黃銅門牢牢拽死,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就等他走到近處,忽地,一把彎刀從背后的暗影里伸出來,閃了一下,搭在他脖子上。一剎那,喑啞者發(fā)現(xiàn)刀子了,與此同時,刀鋒猛地從他喉嚨上劃過去。血噴出來,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兩手胡亂去捂,可捂不住,僧袍前襟瞬間濕透了,他往前挪幾步,想回頭去看,可皈依者沒給他機會,從黑暗里踹出一腳,踢中他的側(cè)腰,他徒勞掙扎了幾下,直直朝后倒去,跌進聆聽者事先為他挖好的坑里。“我的媽……”弄火者打了個抖,看鬼似地盯著著暗處,極慢的,皈依者從那里出來,一頭烏黑的卷發(fā),冷冰冰的貓兒眼,邀功一樣,艷麗地朝聆聽者笑了一個。聆聽者只當(dāng)沒看見,低頭去看喑啞者的尸體:“真給人找麻煩?!?/br>“先埋上吧,”看守者拍一拍他的肩膀,“后天就是禮拜日了?!?/br>“?。俊迸鹫呷酉骆@:“白挖了?”聆聽者看起來有點灰心,太多次了,他卡在這個黑洞洞的死窖里,這時候皈依者眉頭一動,懊惱地說:“找錯地方了!”聆聽者愣了一下,馬上否定:“不可能,圣徒島只有這一個‘地下’!”皈依者又笑起來,那樣艷麗那樣挑逗:“真的嗎?”聆聽者被他問得不確定了,如果真錯了,那這么久、這么多次的努力,不是都……“地下,鐵籠中,銀色,”皈依者伸出三根指頭,手勢隨便一擺都那么漂亮,“你想過沒有,為什么是籠子,不是箱子?”聆聽者稍一思索,頓時瞠目。皈依者直視著他:“籠子是裝活物的,你覺得什么活物可能埋在土底下!”錯了,真錯了,聆聽者心慌意亂:“可是……除了衣缽窖,沒有……”“有,”皈依者打斷他,“就在圣徒島上,在我每天看得到的地方。”每天都……聆聽者回憶起他那間屋子,風(fēng)景不錯,有一扇寬敞的南窗,南窗外遠遠是七圣徒的墓地,和高高的尖塔鐘樓,還有……等等,七圣徒墓地?“七圣徒的墓,”皈依者把彎刀收入刀鞘,瀟灑地一揚頭,“真正的‘地下?!?/br>聆聽者狠狠捶了自己大腿一把,叫看守者:“你了解嗎?”“知道一點兒,”看守者聲音不大,像是心存敬畏,“那片墓,分屬于七個不同時期的圣徒,墓地成扇形,中間最高處是圣徒島的創(chuàng)建者,綽號修士國王的馬克西米利安大公,在他南北兩翼各有三座墓,因為年代久遠,已經(jīng)叫不出圣徒的名字了?!?/br>“那兒有人看著嗎?”“沒有,”看守者對這一切本來是不大認真的,這時候也顯得投入了,“這些年圣徒墓荒廢得厲害,不像藏著什么好東西的樣子。”聆聽者點頭:“可是墓有七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