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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一個青年,過長的金色頭發(fā),大雁腿骨透成的豎笛,胸前一串夸張的寶石珠鏈,他吹著一首不知名的曲子,雖然是系統(tǒng)模擬,但聆聽者被吸引住了。持弓者瞥見他,停下來,沒有起身相見的意思,聆聽者于是走過去,窩著脖子鉆進(jìn)那頂過矮的樹冠,持弓者瞧他這副狼狽的模樣,樂了,肩背往后靠在樹干上,緩緩地說:“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啊?!?/br>情敵,說的是皈依者?這個持弓者已經(jīng)解鎖了“皈依者”對“聆聽者”的執(zhí)念嗎,太快了,聆聽者蹲下來,專注地凝視這個貴族:“我對他沒念頭?!?/br>持弓者把側(cè)臉對著他,像是不愿爭鋒:“可他對你有?!?/br>“放了偷盜者,”聆聽者戛然一轉(zhuǎn),換到他要的話題,“他拿的東西,我給你找回來。”持弓者倏地挑眉看向他,海水一樣的眸子斑斕閃爍:“好啊,”他輕聲說,以某種不可捉摸的口氣,“我要你親自拿來給我。”偷盜者被放回來的時候,快晚餐了,他被折磨得很慘,左手脫臼,右耳出血,窩窩囊囊縮在告解室的角落,聆聽者朝他伸出手,他一看,眼神閃爍起來:“干嘛?”“東西,”聆聽者命令,“交出來?!?/br>偷盜者一把揮開他的手:“沒有?!?/br>聆聽者笑了:“也行,把我的金幣還回來?!?/br>偷盜者露出委屈的表情:“那我……那我不是白挨了一頓打!”“不還,”聆聽者發(fā)急,開始翻他那身粘著血跡的破袍子,“你活不過今晚!”“好好好,”偷盜者忍氣吞聲的,伸手到褲襠里摸,摸來摸去摸出很小一樣?xùn)|西,攥在手里,“我給你,你得再給我一塊金幣!”“可以!”聆聽者掰他的手,掰開一看,里頭是個極小的金環(huán),奇妙的,比女人的戒指還小,他拿到眼前細(xì)瞧,上頭有一圈精致的卷草圖案。卷草紋……他忽然想起什么,也是在這個石屋,在一把朦朧的晨光中,告解者露骨地懺悔:……左邊rutou上穿了一個金環(huán),指甲蓋那么大,有阿拉伯的卷草圖案……是皈依者的?他瞪大了眼睛,瞪得偷盜者直發(fā)毛:“怎、怎么了,這東西?”“你……真是從持弓者身上偷的?”“是呀,”偷盜者頗自豪地說,“他拴在脖子上、藏在心口里的東西都讓我摸出來了,還有什么我弄不到!”聆聽者覺得不舒服,皈依者和持弓者的關(guān)系可以發(fā)展得這么深,這讓他失措,甚至有些厭惡:“你去吃飯吧,入夜后圣徒墓見?!?/br>偷盜者瘸著腿站起來:“那你呢?”聆聽者捏著那枚小金環(huán),這是皈依者給了持弓者,還是他擅自掠的呢?無論哪一種,他們都已經(jīng)是那種“不可言說”的關(guān)系了:“我去替你還債?!?/br>聆聽者趕到持弓者那兒的時候,那家伙顯然在等他,他的屋子很奢靡,有鍍銀吊燈,有狼皮褥子,還有酸葡萄酒,他披著珍珠色的絲綢披肩迎客,臉上有一抹莫測的笑容:“這么晚,我還以為你毀約了呢?!?/br>“你的人什么時候放的人,你不知道?”聆聽者平時是不會這么說話的,顯得他心浮氣躁,持弓者聽出來了,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發(fā)問:“東西呢?”聆聽者狠狠盯著他,慢慢的,張開手伸到他面前,掌心上是那枚金環(huán)。持弓者放肆地笑了,不是心愛的東西失而復(fù)得的笑,是有意笑給他看:“你知道這是什么?”他不急著去拿東西,而是讓聆聽者替他托著,“你邂逅過那么多皈依者,應(yīng)該知道的?!?/br>聆聽者皺起眉頭:“你怎么知道我遇過多少皈依者?”持弓者抿著唇走來,緩緩抬起手,絲綢披肩順著金發(fā)滑落,突兀地,他摟住聆聽者的脖子,小聲說,“‘皈依者’需要一個男人……”聆聽者一把推開他,小金環(huán)打著翻兒掉在地上,他認(rèn)出他來了:“你是……之前那個皈依者?”那個不管什么狗屁故事線,一心追逐著‘皈依者’的皈依者。持弓者彎腰去撿金環(huán),撿起來牢牢握在手里:“系統(tǒng)設(shè)定的“命”,我不信,在這個版本里,我先得到了他,”他傲慢地指著大門,“滾,別讓我看見你招惹他?!?/br>聆聽者執(zhí)拗地和他對視:“你怎么認(rèn)出我的?”“你的眼神,”持弓者不屑地說,“那種虛偽的、道貌岸然的眼神?!?/br>聆聽者沒反駁,走出他的門,往餐堂去了。這時候面包應(yīng)該還沒分完,他甫一進(jìn)去就看見修士們亂哄哄地圍成一團(tuán),不斷有人抓著血布從里頭擠出來,他隨手拉住一個兄弟問:“怎么了?”“偷、偷盜者被醉酒者用砸碎的飯缽抹脖子了!”聆聽者震驚,粗魯?shù)負(fù)荛_那些人,擠到人群中間,看見偷盜者滿身是血,眼仁已經(jīng)翻白了,他一抬頭,虔敬者在對面看熱鬧,他跨過去拉住他,拽著他到墻角:“一會兒,響第一遍鐘的時候,你退出去,隔五分鐘整,我們一起進(jìn)來。”“退……”虔敬者發(fā)愣,等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地捂住脖子,“為什么?”聆聽者想了想:“還說不好,我覺得這個偷盜者可能會有用?!?/br>聆聽者沿著幽深而崎嶇的走廊往前走,石墻油黑發(fā)亮,因?yàn)闈窭涠Y(jié)著一層霜,石縫里有暗綠的青苔,被微弱的火光照著,滴下細(xì)小的露水。聽完告解者的懺悔,他趕到餐堂,早禱結(jié)束分了面包,在安靜進(jìn)餐的人群中,他徑直奔向西墻角落,半路只和虔敬者短暫地對視了一眼。黑袍子的偷盜者窩在那兒,正要啃面包,被聆聽者一把抓住帽兜,拎起來往外拽。“喂你干什么!”偷盜者掙扎,聆聽者比他高大許多,腕子也有力量,擰著他偷東西的右手:“你現(xiàn)在不走,晚了會被人打個半死!”偷盜者老實(shí)了,踮著腳跟著他:“為什么?”聆聽者想拽他去圣徒墓,讓他藏在那兒,晚上一起下墓:“你拿了持弓者的東西吧?”“持弓者?”偷盜者一副無辜的口氣,“沒有啊,什么東西?”聆聽者猛然站住,偏頭看著他,目光灼灼的,辨別他話的真?zhèn)危骸俺止叩模粋€小小的金……”驀地,他住了口,這回的持弓者并不是上回的持弓者,也許都沒機(jī)會得到那個金環(huán),偷盜者又如何去偷呢!松開那只手,他回想方才在餐堂,持弓者和仗劍者在爭吵,而皈依者……那個貓兒眼的少年,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往這邊看著,冷艷犀利地,在看著自己!是那個家伙……聆聽者捂住臉,那家伙是不可能讓持弓者得到他的乳環(huán)的,因?yàn)樗岛鹾醯?,眼里只有自己?/br>和偷盜者說好入伙的事,聆聽者又去找了仗劍者,差不多正午的時候,他回修士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