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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的眼睛,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樣看著他,“啊啊”地向他撒嬌。聆聽者只好把僧袍放下,去攬著他,能感覺到他背上的rou翅已經(jīng)長出一點了,真快,一次比一次快,還有那莽撞的欲望,對一個NPC來說,這太過與眾不同:“來,先把袍子套上……”銀子抱著他的脖子,又伸舌頭來舔他,聆聽者露骨地躲,一雙皺起的眉頭說明了他的厭惡,但銀子不管那么多,仗著弱小,不依不饒地扒著他,要跟他親熱。“放……放開!”聆聽者猛地推搡他,這大概是第一次,他對他動了粗,“我跟你說過,不許這樣!”銀子摔在車底下,可憐巴巴地抬頭看他,聆聽者心軟了,連忙跳下去扶他,一扶,銀子就又黏糊糊的,扒著他不撒手。“剛才那個長頭發(fā)的哥哥,”聆聽者手忙腳亂地拉扯他,“皈依者……”很奇怪的,一聽到這個名字,銀子立刻扭過頭,像是不愿聽,那咬牙切齒的樣子,甚至有幾分……憎恨?聆聽者驚訝,他從沒見他對什么東西有這么明顯的反應(yīng):“我和他……我們……”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輕輕扳著銀子的臉蛋,“他對你很好的,你不記得了,以前有一次我們遇到危險,他背著你來找我……”銀子突然把臉從他手里別開,低下頭,像個賭氣的孩子,聆聽者以為他只是吃醋了,笑著去托他的臉,可托起來才發(fā)現(xiàn),那樣一雙兇狠的眼睛,瞳孔驟然收縮,嘴唇也緊抿著,是真真切切的恨。“怎么……”他詫異,這時銀子的頭發(fā)像是起了靜電,漂浮著,不,不只是漂浮,它們在以一種明顯過快的速度生長,與此同時,他背后的袍子也膨脹起來,聆聽者知道,那是一對翅膀。“乖……我的銀子,乖……”他哄著他,緩緩把他摟住,銀子是不會反抗他的,果真乖乖任他摸索,服帖地把頭搭在他肩膀上。聆聽者往他衣服里探,先是在腰側(cè)和肋骨上徐徐地摸,銀子似乎很喜歡,閉著眼拿額頭蹭他的鎖骨,兩條腿也盤上來,圈住他的腰,撅著小屁股往他兩腿中間坐。這樣明顯的挑逗,聆聽者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對自己有什么,比如喜歡,可一個編程出來的NPC,有喜歡上角色的可能嗎?他別扭地?fù)P著下巴:“銀子,我只是摸、摸摸你的后背……”話說到這兒,懷里那家伙忽然把他的脖子吸住了,用嘴,還有舌頭,側(cè)頸偶爾被小小的尖牙戳中,聆聽者打著冷顫,慢慢把手往上、再往上,從rutou旁擦過,想順著腋窩往后去,就在這時候,銀子脆脆地叫了一聲,接著全身跟著抖動,恍然間,破袍子就從身后乍然碎裂了。聆聽者怔住,直盯著頭頂那抹奇異的白色,一片壓著一片形狀清晰的羽列,馬賽克一樣模糊閃動的邊緣,龐大、鮮活、有力,掃得高樹頂上的葉子紛紛掉落,擦著眼睫落在聆聽者身上:“你……果然是……”天使!巨大的翅膀左右翻卷著,帶起涼涼的細(xì)風(fēng),簾幕般遮蔽下來把兩人裹住,還有那雙淡淡的眸子,那些銀色的發(fā)絲,就要被吸引進去,忽然一片樹葉翻轉(zhuǎn)著飄過眼前,聆聽者一把抓住——上頭有葉脈,甚至連葉邊的鋸齒都是清晰的。這不正常!他把銀子掀下去,仰頭往上看,就在他們待的這棵“半成品”樹旁,是一棵完美的樹,一棵橡樹!他沖過去,撥開樹下半人高的野草,那些草也是完美的,有些被碾倒了,順著碾壓的痕跡看過去,停著一輛馬車,車下有兩個人,一個張揚著潔白寬大的翅膀,另一個……他瞠目結(jié)舌,是“自己”!陡地,那個“銀子”轉(zhuǎn)過臉,用一對水色的眼睛看著他,聆聽者被釘在那兒,一動不能動,那是另一個副本?那個副本里的“銀子”發(fā)現(xiàn)他了,這怎么可能?NPC怎么能看見不屬于他這個副本的玩家!驀地想到什么,他轉(zhuǎn)身往回跑,他那架馬車旁邊,銀子張著翅膀坐在地上,偏著頭,有要起身的動勢,就那個樣子,他定格在那兒,眼里沒有一點光,閃動的馬賽克在身體邊緣忽隱忽現(xiàn)。第11章邊沁圓Ⅰ他摘下外接中樞設(shè)備,眨一眨眼,面前的白墻逐漸清晰起來。瞇著眼側(cè)過頭,窗外的光線太強,他連忙伸手去擋,一擋,看見手背上的靜脈注射器插頭,他拔下來,試著起身,這時擴音器里又發(fā)了一遍指令:“0416號,立即出艙!”撐著椅子,他站不太穩(wěn),慢慢的,把腳往門邊挪,這間艙房很小,六七個平左右,一張床,一個簡易座便器,一架雙杠,一個標(biāo)準(zhǔn)接入終端。走到門口,他撥下門上的老式紅色開關(guān),金屬門齊腰高的位置啪地落下一塊隔板,他把兩只手伸出去,回頭看著明亮的窗外。光,除了一片白茫茫的光,什么也看不見。咔嚓一聲,手在門外被銬住,然后氣閘動了,門緩緩向外打開。那里站著一個穿小立領(lǐng)灰呢子制服的人,高個子,寬臉盤,頭發(fā)梳得齊整,左胳膊上有一條紅色袖標(biāo),雙菱形圖案,表明他是高級黨員。0416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副超合金手銬,有追蹤和自爆功能,他笑起來:“放我出來干嘛,我還有十四年半呢。”對方?jīng)]回答,舉起一根教棍似的東西,朝弧形走廊前端一揮,讓他跟上。要跟上是有些吃力的,盡管0416有魁梧的身材,胳膊強壯,頭發(fā)也是健康的黑色,但因為長期待在虛擬世界,全身肌rou有不同程度的萎縮,特別是下肢,即使沒有鐵門和手銬,他也難以逃出這座邊沁監(jiān)獄。邊沁,1748到1832,英國功利主義哲學(xué)家、經(jīng)濟學(xué)家、法學(xué)家,1785年提出圓形監(jiān)獄理論。0416當(dāng)然不懂這些東西,他只是茫然地拖著兩條腿,隨著管理員在以邊沁理論為藍本的弧形走廊上緩緩蹭過。邊沁監(jiān)獄由一個中央塔樓和四周環(huán)狀的囚艙組成,所有囚艙都有一扇大窗,對著中央的瞭望塔,塔樓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持續(xù)不斷發(fā)出強光,那光太強,以至于囚犯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被監(jiān)視、是否被監(jiān)視著,這種懷疑使得他們畏首畏尾,什么也不敢謀劃。0416是囚艙里的人,而前頭那個戴紅袖標(biāo)的,則是塔樓里的人:“喂,”他蹣跚著問,“你們真的看著我們嗎,還是我們自己在看自己?”一教棍抽過來,抽在他臉頰上。“可惜你這張帥臉了,”戴紅袖標(biāo)的家伙回過頭,瞧著他臉上的紅痕,“這么帥,隨便賣一賣什么都有了,非要殺人?!?/br>0416拿舌頭從口腔里舔一舔那塊被抽疼的地方:“進來快五個月了,我一個活人沒見過,”他狠狠吐了口吐沫,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