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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如果不關心,又怎么會反復說。但話說到這一步,已經到頭了。關陸的事,他尊重她,卻也不會讓她做決定。關陸撿起不同顏色的棋子準備分開擺放,綠黑聯(lián)盟對抗紅黃聯(lián)盟。等他把那四色歸成堆,這才抬起頭,在棋盤上橫貫地虛劃一下,示意蘇女士,“我和他是盟軍?!?/br>關陸根本沒想過要贏魏南,也根本不允許自己站在魏南的對立面。人們經常說,情場如戰(zhàn)場。在游戲的戰(zhàn)場上,關陸選擇和魏南同一陣營,那么游戲結束之前,他信任他本就是理所當然的。關陸一直知道為什么別人對他和魏南的關系持不支持態(tài)度,他和魏南之間缺乏一些堅固的紐帶。他們本就不可能有婚姻約束、事業(yè)相關、經濟捆綁、血脈子嗣……甚至雙方的感情都不會完全表露。而拋開語言的伎倆,說句實在話,他和他之間確實沒預設什么可充當保障的東西,這段感情中最難得的,也就是彼此間的一個信字了。吃完午飯,關陸揣著打火機說出去透氣。他是飯后一支煙,賽過活神仙,遠遠地看見魏南過來了。關陸看著手上那大半根煙,挺舍不得的,就暗存僥幸心理,沒熄掉,只讓了讓身,避開魏南,打算繼續(xù)抽。這種投機行徑終究沒能得到上峰姑息。和魏南對視幾秒,關陸嘖一聲,到頭來那煙還是中道崩殂。這兩天每次抽煙都被魏南撞上。他郁郁了一下,懷疑,“您故意的吧?”魏南問,“剛才說了什么?”關陸就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扯,哦,沒什么,有人擔心過幾年我被你甩了。不過我不擔心。他放話說,“甩了你,我剛好換個年輕漂亮的;甩了我,誰倒是敢要你?。俊?/br>于是乎,唯有勉為其難、長相廝守了。這天上午,關陸老老實實地在棋牌室裝了一上午孝子賢孫。到了下午,又變成負責家長,提前給蘇櫻紅包,教她寫字,甚至還心血來潮,教給她幾句古詩。蘇櫻咬著嘴唇學了,悄悄跟關陸央求,想放煙花。天都沒黑,怎么放?誰知道關陸一口答應了,即時帶她下樓。他早有準備,給蘇櫻一包仙女棒,讓她在院子里過過癮。蘇櫻兩手拿著關陸給她點的仙女棒,雙臂打開,轉圈圈玩。魏南從樓上的窗戶望下去,關陸就站在她旁邊看,神情不投入,但十分配合,站久了,偶爾在她身邊踱步,顯得身材很高,完全是長輩的樣子。紅包里的卡被蘇櫻收進裙子胸前的扣袋,紅包放在桌上。關陸秉承廢物利用的宗旨,拿來寫字。帶蘇櫻下樓前,他習慣性將寫字的那面翻底,再將筆壓在上面。魏南拾起紅包套,讀上面零散的句子。關陸固然是隨心所欲、不受拘束的性格,但是從他一些方面看得出來,以前輪流寄養(yǎng)在兩邊老人眼前的時候,家教、家風很正。從小打下的基礎,寫起字不像一張掛著的畫皮,筆畫之間有骨架。又因為他的字點、捺用力最重,筆鋒突出,如欲飛揚。教小孩子,首兩句是人人會念的“爆竹聲中一歲除”。中間發(fā)散到“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他想到什么就寫什么,底下跳轉成詞,主題更與除夕無關,信筆取七個字一句的,兩句是,“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字面上悲悲戚戚的,他寫得草,像在開玩笑:有點狡猾的不提最后一句,寫給蘇櫻看。待小姑娘長大了,來日猛地讀到、猛地醒悟。因為其中未盡的意思,不是解釋給現(xiàn)在的蘇櫻聽,她這個歲數(shù)所能真切了解的。魏南朝窗外望。關陸恰好看樓上,看見魏南,不知道魏南在看什么,故而好奇。蘇櫻正在興頭上,一時半會回不去,關陸就對魏南聳肩。魏南微微搖頭,像是笑了。他放下紙,若有所得,若有所失。晚飯?zhí)嵩玳_始,關陸還不餓。他上樓后開了電視,一個人看,從干果吃到梨。吃到一半跟魏南表功,梨不好吃,沒點味道,您就不用嘗了。這餐飯,按傳統(tǒng)是比較葷的。關陸一直是那種寧肯吃rou撐死的人,在桌上就發(fā)揮一貫的戰(zhàn)斗力,話沒少說,吃得也相當滿足。后來上餃子。餃子有兩盤,一盤是正經的廚房做的,另一盤是蘇櫻看人做的同時學做的,屬于發(fā)散童心的產物。就地取材,面皮形狀和餡料添加物皆系一言難盡。關陸夾了一個蘇小小姐出品、透著紅色的餃子,番茄胡蘿卜泥餡,尚在接受范圍之內。他就捧場地又夾了一個。蘇櫻自產自銷,也夾了不少。過了七點,天逐漸黑下來。關陸在飯桌上繼續(xù)保持態(tài)度良好,蘇女士說什么他都搭話,對吳懷莘也熱絡。天色轉暗,蘇櫻畢竟小孩子心性,等著放煙花,頻頻地以眼神催促關陸,到后來坐不住了,幾乎想拉著他走。蘇嘉媛皺了下眉,告訴她吃完碗里的東西才能離席。蘇小小姐賭氣不吃,她也吃不下了。關陸看眼蘇女士,再看眼蘇櫻,就笑了一下,把蘇櫻的碗拿過來,把餃子撥進自己碗里。關陸帶蘇櫻去放煙花。蘇家的花園固然寬敞,花木眾多,不是合適的場所。關陸一看,還是出去,沿路向下,找個開闊的口子,就在江邊放。這個位置好,蘇嘉媛夫婦不參與,也可從別墅樓上的窗口看見蘇櫻。蘇櫻一個小丫頭,關陸當然不會叫她做事,自己搬了那兩箱易燃易爆危險品下去,到地方了,拆出煙花,弄出引線,本來想著直接給她打火機,怕她燙到手,一摸口袋,因地制宜地點了支煙,遞給她。弄好這些,關陸先點了個三色煙花。煙花在他頭頂炸開,蘇櫻蹲在旁邊,認真地伸出手去夠一個小的花瓶的引線,周圍被彩光映得乍紫乍綠,剛好魏南走來,停步在恰當距離里,不遠不近的,關陸轉頭就笑,聲音傳過去,“您別是看完新聞才過來的吧?”魏南說不是,一個電話。蘇嘉媛抱著手臂立在窗邊,面朝窗外,背影背光,顯得肩頸瘦而硬。樓下餐廳有家務助理在收拾,棋牌室的門敞開著,吳懷莘輕敲兩下。她從玻璃的投映上看見吳懷莘,嘴角線條略略放松。窗外,隔著一條江,市區(qū)上空開始綻放各色禮花。因為禮花有各種色彩,天色驟亮驟暗,亮時色彩也不同,比不上室內穩(wěn)定的燈光溫柔。方才蘇嘉媛看的是近處,時不時看見蘇櫻和關陸。魏南在關陸旁邊,關陸在說話。隔得太遠,看不清臉孔表情,但關陸談興不淺,魏南也半側過身聽他說。吳懷莘望了一眼她看的方向,走到她身后,拿兒歌打趣,“小公雞,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他想活躍氣氛,氣氛并沒活躍起來。從很久以前起,他就不是個會哄人的人,到了這個年紀,在夫妻相處上仍有一點笨拙。那是溫柔下的笨拙。或許是晚上喝了兩杯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