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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姑娘。蕭爻對“姑娘”這兩個字滿心敬畏,他長這么大,生命里唯一一個能算得上是半個姑娘的,只有他親娘,以至于他對這個詞產(chǎn)生了極大的誤解,只要聽見就汗毛倒豎。那是個人間的煞神,土匪的祖宗,說出名字來,都能止小兒夜啼。他是為什么想不開,要去找這份罪受。說起年紀與婚事,古往今來,老人家們都有瞎cao心的閑工夫,秦諫從蕭爻的身上看到了慕云深的影子,就越發(fā)擔憂了。“別人家的公子在少當家這個年紀的時候,哪個不是娶妻生子有家有室的?就是少當家啊,也不知道在等什么……”秦諫嘆氣。他這個氣嘆的正是時候,慕云深剛穿好衣服從澡堂出來,整個人越發(fā)顯的蒹葭玉樹,玲瓏傲骨,怎會沒有人喜歡呢?慕云深心里梗了一下,他倒是知道這具身體原先的主人為何遲遲未娶。情深義重,為的就是蕭家的那位小少年。當局者迷,慕云深那帶著打量的目光,在蕭爻看來滿是算計,他往秦諫身后躲了躲,生怕對方一個不高興,將他驅(qū)逐出去。蕭爻的誤解根深蒂固,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樣的欺壓背后,還有另一種可能。等事情都安排妥當,天邊已經(jīng)泛了白,蕭爻在客房里勉強睡了一會兒,他適應了軍隊里的作息,雞尚未鳴,他先睜開了眼。身體的反應快于思想,蕭爻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醒了,他僵硬的穿戴好衣服,被門外的冷風一吹,才算是真正的緩過神來。昨天受的傷,遭的累,今天完全爆發(fā)出來,蕭爻覺得自己仿佛行尸一具,除了頭,哪兒都疼,疼的不受控制。而另一人恰恰相反,聽見蕭爻的敲門聲,慕云深只剩下了頭疼。“干什么?”大清早得攪人清夢,蕭爻自知理虧,所以即便慕云深問的很不客氣,他也頗有禮貌的回答道,“跟少當家談個生意。”蕭爻說的很嚴肅,他甚至掰扯了幾下老腰,扶著門框慢慢坐了下去。就坐在慕云深的房門口,簡直是想不聽他說話都難。“少當家,少當家……你還醒著么?”慕云深咬牙切齒才忍耐下心頭的火氣,他以前的脾氣明明還算好,可不知為何遇上了蕭爻,就總是有生不完的氣。“醒著呢,有話快說!”“哦……”蕭爻應道,“我跟你談個生意唄?!?/br>“托鏢的事?我昨天不是已經(jīng)回絕你了嗎?”慕云深道。“可你都沒問要保什么,會不會太草率了!”蕭爻急了,他拍了兩下木門,對慕云深這種消極怠工的行為表示強烈不滿。慕云深在門里翻了個身,將背對外,被子蓋到了頭頂,“不必問,你的事必然牽扯到官家,而我不想和官家打交道?!?/br>這人說話直切要害,堵的蕭爻啞口無言,他只能換一個方向問慕云深,“你就不想知道三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明知道蕭爻說的,應當是三年前威遠鏢局失鏢一事,但慕云深卻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你知道?”“不多,但這件事牽扯甚廣,朝堂江湖,無一幸免?!?/br>蕭爻平素說話,總有種吊兒郎當?shù)牟唤?jīng)意,可聽可不聽,但這幾句,卻聽得出他的慎重。而這件事,又恰好是慕云深最感興趣的。威遠鏢局的敗落,笏迦山上的背叛,他的死,以及現(xiàn)在蕭將軍的“謀反”,慕云深知道這幾件事之間,必然有所牽連。房間里靜悄悄的,蕭爻整個人扒在門上,也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困意、饑餓以及疼痛在時間的消磨中越發(fā)清晰,蕭爻整個人xiele氣,耷拉著腦袋在門口打盹,忽然聽見里面?zhèn)鱽眄憚印?/br>“你想保什么?”向里拉的門一開,蕭爻猝不及防下摔了進去,堪堪倒在慕云深的腳邊上,他也不覺得丟臉,反而笑道,“我自己!”蕭爻要保自己去京城,他甚至付不起保金,只能出賣一個秘密。雖是少當家定下的交易,鏢局中的其他人卻也有不接鏢的權(quán)利,畢竟保的是朝廷欽犯,還是樁血本無歸的買賣。蕭爻畢恭畢敬的站在大堂正中,他裝模作樣的本事很有一套,現(xiàn)在看上去不僅可憐巴巴,還頗有點蕭老將軍的風骨,但凡有些舊情的都不至于拒絕他。只是秦諫為了威遠鏢局上上下下十幾張嘴,卻不得不割舍這點舊情。他本來是個最重情的人,要他苛責蕭爻,秦諫簡直是硬著頭皮上的。“臭小子,通緝令一下,黑白兩道都會找你的麻煩。送你去京城,路途遙遠危難重重,鏢局所有人都上,也不能說萬無一失,其中耗費的人力物力該怎么算?”秦諫苦口婆心,“再者說,你去了又能怎樣,軍令如山??!”雖然說的絕情,卻也是事實,蕭爻點著頭,一句話也不反駁,等秦諫停下后,他才道,“當今陛下有苛責完美的習慣,既然株連九族,少我一個都不行,他若要動手,一定會等到抓住我為止?!?/br>“而這次前往京城,我也只需一個人保我,”蕭爻的眼睛望向慕云深,“請少當家的隨我走一趟……”“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秦諫忙不迭的打斷他,“少當家的不能去?!?/br>“我誰都不要,就要他?!笔捸承攀牡┑┑?,“只有他能保我平安,也只有我能保他平安。秦叔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有危險的。”“……跟著你就是危險?!鼻刂G腹誹。這兩人爭來爭去,把慕云深本人視作無物,慕云深悠然自得的喝著茶,全然不動聲色,也不知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少當家,你倒是說句話??!”論口齒的伶俐程度,秦諫已經(jīng)算是鏢局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但比起蕭爻,仍是落于下風。他被氣的吹胡子瞪眼,撥拉著的算盤珠幾乎散落滿地,萬般無奈之下才轉(zhuǎn)向慕云深求援。“這樁生意我既然已經(jīng)接下,雇主的要求我自然答應。”不問還好,這一問,秦諫又差點氣出毛病來,果然無論是誰和蕭爻這臭小子混跡久了,都會被帶壞!“可是少當家你的身子弱,連自己都顧不了……”秦諫的話尚未說完,忽然被慕云深的目光嚇的一個激靈,充滿了威懾力的一眼,幾乎不像是個手無縛雞之人該有的。慕云深雖然知道秦諫是出于關(guān)心,他也明白這副身體不同往昔,不能過分折騰。但這種過分的約束尤如軟禁,而太多的關(guān)心同樣也是對他的懷疑,這兩者慕云深都不能接受。但這樣的咄咄相逼只維持了一瞬間,慕云深回避的很快,他默默嘆了口氣,在這樣溫情的環(huán)境里,當真容易心軟。“少當家……”秦諫也知道自己僭越了。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