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3
以有些事,注定不能翻上臺面,否則就像這個岌岌可危的朝代,有一點趨勢便陡然傾頹。“段賦……”提到這個名字,加重了許崇明的猶豫。他親和的臉上沒有了笑意,顯的有些呆板,身后屋檐上蹲著大大小小的魔頭,見許崇明沒有反應(yīng),蓄勢待發(fā)的狀態(tài)緩和下來,有些甚至打著哈欠離開了。果然是個沒規(guī)沒矩的地方。“我金盆洗手十三載,你知道為什么一夕干回本行嗎?”許崇明回過味來,笑了笑,有些艱辛苦澀,“因為我曾經(jīng)平凡過,有個家,有個女兒……十二歲,段賦手下有個信閆的,jian殺了她?!?/br>“……”蕭爻心里一梗,覺得自己很不道德,把人家陳年的傷剜出來利用。而慕云深則適時的露出些悲痛的表情。“我雖然很理解你們現(xiàn)在的處境,但并不能決定什么……”許崇明終于表現(xiàn)出來了一點逍遙魔宮的特質(zhì)。不管什么境況,心緒如何浮動,最后一定會冷靜下來,而且表現(xiàn)的很不近人情,“逍遙魔宮若是有兩位的熟人,盡可暫住,一切還等宮主回來再說?!?/br>好好一個大男人被人稱為“宮主”,蕭爻腦海中立馬整合出一個太監(jiān)的形象,他上次在段賦屋頂沒見到沈言之的全貌,這會兒東拼西湊的,將沈言之假想成了男扮女裝的段賦……“額……”嚇的猛然一個激靈。然而逍遙魔宮是慕云深一手創(chuàng)立起來的,可見他泛善可陳的性格當中,著實有些藏在暗處的惡趣味,總是伺機發(fā)芽。“沈?qū)m主不在?”慕云深不像蕭爻似的不務(wù)正業(yè)天馬行空,他到了這里,便步步為營,盡量不踏錯一步。找死也不過踏錯一步,可見有誰真的重新來過?“也不是不在……”許崇明放低了聲音,“這些是我逍遙魔宮的問題,不勞cao心。”他的臉上轉(zhuǎn)瞬又和藹可親了起來,像是打心眼兒里歡喜,可蕭爻卻只覺得像是抹在銹跡上的朱漆,瞧著好看,里面都腐朽了,疼也不覺得疼,習慣使然。慕云深道,“可我二人初次上山,這里沒有朋友?!?/br>有張年輕的臉,慕云深睜大了眼睛,著實帶著點讀書人和閉塞公子的不諳世事,他赫然一笑道,“山門還是問的村民,聽說別處都很危險,我們也不敢試?!?/br>驚詫接二連三,蕭爻沒想到慕云深還有這么一面,真是演什么像什么,信手捏來,這人不走江湖行騙真是積了大德。“兩位到底是外人,就算住在哪里,我也會派人監(jiān)視,”許崇明倒也坦率,“不如暫宿我家中,只要不胡亂走動,不限制兩位的自由?!?/br>“那就多謝許大哥了。”慕云深像是松了口氣,隨即搭上了腔,“山高水遠外面又亂,只有這笏迦山周圍還算太平,可真是個好地方?!?/br>許崇明看了他一眼,默默搖頭,感嘆這一位恐怕也是朝中哪位官家的公子,還不知天高地厚,純屬養(yǎng)在米缸里的老鼠,以為路上見到點白骨餓殍就長了膽色,卻不知真正的險惡生根在人心里。逍遙魔宮打著“逍遙”“放縱”的旗號,看上去自然風光無限,不用律己,不用自省,不用四書五經(jīng)的招待著,更沒先生打手心,但一個沒有道德的地方,晚上誰敢安寢?第64章第六十四章逍遙魔宮除了正當中的主建筑耗費不少財力物力,半挨在懸崖邊上,建得闊氣非常之外,另有無數(shù)的建筑群,經(jīng)年累月一點一點的凝聚起來,好似一朵傻了吧唧的向日葵。許崇明作為這朵向日葵上一顆飽滿葵花籽,家雖然不大,但沒妻小沒仆人,收留兩個大男人還是足夠的。他是逍遙魔宮忙里忙外的大總管,不能老跟這兩個年輕人干耗著,安頓下來后囑托了幾句“不要亂跑”,又從小一輩的弟子中挑出幾個來看守著別院,就自顧忙去了。許崇明雖然看上去是個很會和稀泥的模樣,但真干起事來雷厲風行,轉(zhuǎn)瞬之間井井有條,連慕云深都找不出什么苛責的地方——除了過于輕敵這一點。因蕭爻和慕云深二人與魔宮一沒前仇,二沒舊怨,又不似其它人般鬼鬼祟祟,所以許崇明以禮待之,不曾擅加猜忌,但小人和君子都是一張人皮,不能以己度人。“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勁?”蕭爻靠窗戶站著,聲音壓成一條線,細細的傳入慕云深的耳朵里,外面卻聽不到。他們端著一副光明正大的樣子,窗戶半開著,蕭爻手里還拖著碟干果,一邊吃一邊跟外面站崗的人打招呼。慕云深沒有他那樣的本事,此刻正安靜的坐在桌旁小火煎茶,這茶也是楚婷配好的藥茶,光是聞著茶香便能平心靜氣。“沒有見到阮玉,也沒有見到沈言之……”慕云深說著,起身將茶盅用滾水燙過。守在院子里的人很警覺,他推門出來倒水時立馬從屋頂上落了兩個下來,仔細查驗了,確定此舉無關(guān)痛癢,這才欲蓋彌彰的重新隱蔽起來。想必這些年沈言之忙于上下勾結(jié),忽略了對弟子的培養(yǎng),故此一個個呆頭鵝般不會通融,這么簡單的暴露行跡,不知該說直率好,還是缺心眼好。等人散了,蕭爻聰明的耳目中辨認出方位,這才又道:“屋頂上三個人,一個是領(lǐng)頭的,墻后面還有兩個——阮家小丫頭的脾氣,就算能按耐住一時,也該遠遠的看你一眼,但至今她毫無動靜,會不會出事了?”“很有可能,”慕云深接著他的話繼續(xù)道,“賞罰廳建在魔宮北邊,如果沈言之明白輕重,那謝遠客應(yīng)當還是賞罰廳主。謝遠客此人鐵面無私,雖是魔宮之人,行事卻獨立在魔宮之外,就算是我犯了錯,他也絕不容情……”“所以許崇明說起沈言之的去向,才會模棱兩可。”一問一答間,兩人交換了想法。蕭爻也不是全沒正經(jīng)的時候,此刻當窗而立,平添睿智,竟強壓了輕浮一頭。慕云深手托著新泡的茶水,坦然了心懷,正虎視眈眈的窺伺著。早在收留他們的時候,許崇明給他們搜過身,不算十分仔細,連包裹里的兵刃都不曾打開看看。逍遙魔宮中就算是囚徒也會相應(yīng)分配些防身物,否則肆意尋仇,眨眼就能多上幾個透明窟窿。但要是許崇明知道,這兩人的身上都帶了些什么東西,他一定會當場背過氣去。“哦,對了,我昨晚上山帶回來的短劍你瞧見了嗎?”蕭爻忽然問,“感覺像是牡丹的邊角料打造的?!?/br>他回頭,剛巧望進了慕云深的眼睛里,那人不知恬恥的在唇上抹了一把,而后沙啞著嗓子道,“你身上的短劍?”“……”蕭爻打心眼里覺得大家對自己有什么誤解。自己臉皮再厚,光天化日一個人也弄不出什么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