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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br>“男妾?”“男妾!”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平靜無波卻暗藏深意,一個滿是掩不住的驚異。“呵,為父倒不知,虞兒什么時候?qū)W會了自作主張?”對于幾乎要跳起來的蘇挽之,沈沉璧連一個眼神也吝于給與,他只是瞇起眼,嘴角挑起淡淡笑意,堪稱溫和地看著沈無虞。沈無虞渾身一抖,不自覺地握緊鋪在地上的衣擺。“無虞不敢?!?/br>他深深低下頭,不敢和座上的男人對視。男人的臉上極少有表情出現(xiàn),只有在特別開心或生氣時,才會掛上一點笑意。顯然,自己徹夜未歸,又帶個陌生男子回府這種事是不會令他開心的。“不敢?”沈沉璧臉上的笑意更深,“把人都領(lǐng)回府了,虞兒還有什么不敢的?”沈無虞無從辯駁,平日里囂張跋扈的他,在沈沉璧面前,溫順得像一只綿羊。蘇挽之倒是想說幾句,無奈被沈無虞死死拽著,也只好悶聲不吭。明晃晃的大廳,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得分明,除了兩人壓抑的呼吸聲,便只有沈沉璧用手指敲擊幾案的聲響。咚、咚、咚。三聲過后,沈沉璧收回了所有表情,平靜無波的臉上如覆著一層面具般冰冷懾人。“既然虞兒無話可說,那為父可要罰你了。”“徹夜不歸,其罪一;與人廝混,其罪二;私定終身,其罪三。三罪并罰,即日起,你禁足三月,靜思己過,沒有我的準(zhǔn)許,不準(zhǔn)踏出寢居半步?!?/br>禁足三月,已算薄懲,沈無虞稍微松了口氣,埋首恭敬地叩了三下頭,道,“無虞謹(jǐn)遵父親教誨?!?/br>沈沉璧點下頭,算是知曉,隨即目光一轉(zhuǎn),落到蘇挽之身上。蘇挽之抬起頭,平靜地與他對視。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審視許久,沈沉璧忽然笑出聲來,“虞兒的眼光當(dāng)真不行,這樣的貨色,放到倚紅樓,最多不過數(shù)兩銀子?!?/br>這算是父子天性嗎?蘇挽之險些吐出一口血來,他一個清清白白的書生,怎么就和倚紅樓糾纏不清了?面前的是當(dāng)朝宰相又如何,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便拱手做下一作揖,反擊道,“在下一直聽聞宰相大人鐵血手腕,肅己極嚴(yán),今日有幸得見,竟也是風(fēng)流多情之輩,對聲名在外的倚紅樓好似頗有研究?!?/br>“放肆!”沈沉璧活了大半輩子,還沒人敢這么夾槍帶棍地和他說話,自是勃然大怒,廣袖一揮,剛續(xù)滿的茶杯就在蘇挽之腳邊炸個粉碎,湯色澄碧的茶水潑在他煙色的衣擺上,留下幾道綠痕。他卻不驚不惱,淡然地站在原地。沈無虞幾乎呈癡呆狀地看著他,心里只有一個聲音不斷回旋——這下書呆子可真成死書呆子了。出人意料地是,沈沉璧并沒有對蘇挽之怎樣,既沒打,也沒殺,只叫家丁把他關(guān)進(jìn)地牢留待處置。宰相府的家丁何其世故,不僅將蘇挽之五花大綁,還細(xì)心地用破布堵住了嘴,免得他又說些不知輕重的話。惹惱了宰相大人,日子不好過的可不止他一個。“唉!”沈無虞蹲在自己院里的老梅樹下,拿著劍在地上戳來戳去,不知嘆了今日第幾口氣。他這次被禁足得徹底,身邊的丫鬟小廝讓沈沉璧撤了個干凈,只每日派仆婦送來三餐。無奈那仆婦天生聾啞,他想打探點消息都不行。已經(jīng)過了五日了,不知蘇挽之怎么樣了。本來就病歪歪的樣子,如今下到牢里,還是陰冷潮濕的地牢,恐怕……唉……“怎么了這是?大老遠(yuǎn)就聽見少爺在嘆氣。”一截玄色衣擺突兀地闖進(jìn)視野里,沈無虞吃驚地抬起腦袋,正對上說話人笑瞇瞇的眼睛。逆光而立的男子身著一襲玄色衣衫,其上不著半點花紋,本來稍嫌陰沉,卻在男子堪稱明艷的微笑下,沾染了幾分暖意。來人正是沈沉璧多年來唯一納下的男妾,身世頗有幾分神秘的苗裔段明幽。“小爹!你怎么來了?”沈無虞忙站起身,滿臉喜色都要溢出來了。父親肯讓小爹來看自己,表明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有所軟化,說不定書呆子的事還有回旋的余地。“來看看你啊?!?/br>段明幽眨著春光瀲滟的桃花眼,豎起食指點在顏色極淡的唇上,故意壓低了聲音道,“我可是瞞著你父親大人來的,回頭可別說漏了嘴?!?/br>沈無虞心中騰升而起的希望瞬間被這句話打散了。“唉!”他重又嘆口氣,轉(zhuǎn)身撿起方才被他扔在地上的劍,繼續(xù)戳窟窿。“怎么了?不高興見到我?”段明幽委屈地挨過來,沈無虞這才注意到他手里還拎了個籃子。不用看都知道裝的什么,他已經(jīng)聞到杏花酒,水晶餃,香酥雞和蟹粉獅子頭混在一起的香味了。每次他被禁足,段明幽總提著這些吃食來哄他高興,他也的確高興起來了。但這次不知為什么,心里還是悶悶的。“你知道那個人的事了吧?”沈無虞明知故問。“嗯?哪個人?”段明幽配合他作出茫然不知的表情。沈無虞只好又把他和蘇挽之的事情說一遍。段明幽聽得津津有味,還針對其中一些沈無虞模糊處理的細(xì)節(jié)發(fā)問。“他怎么勾/引你的?你們做了幾次?你中的什么春/藥那么厲害?”沈無虞生生壓下在他身上也戳幾個窟窿的沖動,苦臉叫道,“小爹!你就別編排我了行不?還是趕快幫我想想辦法把他弄出來吧!”段明幽見他真急了,倒也不再取笑,斂起神色沉思一會兒,伸手貼上沈無虞的手腕,替他把起脈來。“烈性j□j不僅傷身,還會在體內(nèi)滯留一段時間,我且?guī)湍憧纯矗粽嬗惺裁?,倚紅樓今后也不必再開了。”沈無虞暗暗嚇一跳,臉上隨即炸開兩團(tuán)紅云,他近日只顧憂心蘇挽之的事,倒把另一件事給忘了。“這是……”段明幽忽然眼神一凜,死死握住沈無虞的手道,“你確定那日只聞到香味,沒有碰過其他東西?”“呃……”沈無虞明顯噎了一下,為了保住些許顏面,他的確略去了云寬引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