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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床/上不知親密相擁過多少次,卻還是那么陌生。可現(xiàn)在,他們有了一個孩子。這股奇異的喜悅,幾乎將蘇挽之淹沒。他克制不住地俯下身,輕輕摟住沈無虞,手指小心又虔誠地覆在他的小腹上,好似已感到了另一個生命的跳動。似乎只過了一會兒,又似乎過了很久,蘇挽之眼皮一沉,不覺挨著沈無虞睡去。待他呼吸沉穩(wěn),懷里的人忽然動了。沈無虞翻身坐起,臉色陰晴不定地看著身邊的人。“孩子嗎?”他又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喃喃低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蘇挽之救的那個人,是自己?少爺,你被人下了相思蠱。原本毫無關(guān)系的兩人,一旦通過相思蠱有了肌膚之親,就再也不能離開彼此,并且每隔七日必行歡好,否則就會欲/火焚身而死。那為什么,是他救我呢?如果沒有肌膚之親,我們不是都會死嗎?還有孩子……我怎么會有孩子?沈無虞驚疑不定地翻下床,恨不能立刻逮了段明幽來問。在經(jīng)過鑲著光滑銅鏡的梳妝臺時,他下意識地側(cè)臉去看。這一看,更驚得說不說話來。愣了好一會兒,他才遲疑著往眉心按去。鏡子里的影像也隨著他的動作,木訥地按向自己的眉心。那里,有一顆朱砂痣。第36章三個謊言“小爹?!?/br>段明幽正忙著核對賬目,帳房的門又被推開了。沈無虞冷冷地喚他一聲,逆光的身影披覆著難言的沉重感。他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小爹,這里是怎么回事?”沈無虞踩著虛浮的步子走近,食指指著自己的眉心,木然地問道。段明幽身形一頓,撐著扶手站起來。“我中的真的是相思蠱?”沈無虞垂下手臂,表情似笑非笑。“無虞……”段明幽從未見過他這般神情,竟不知如何接話才好。“還有,我真的……懷孕了?”沈無虞終于走到段明幽面前,隔著書桌與他對視。圓亮杏眼中水光迷離,神采盡失,烏蒙蒙的一片。“小爹,你肯定是用了什么法術(shù)騙他對嗎?我怎么可能是神裔!我怎么可能有孩子!你騙他的對不對?”沈無虞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一點(diǎn)點(diǎn)朝前傾去,直逼得段明幽躲閃不得。因為心緒激蕩,他眉心的朱砂痣愈發(fā)鮮紅奪目。段明幽捂著臉嘆息一聲,重又坐下,握了沈無虞的手腕道,“無虞,你現(xiàn)在有了孩子,不宜過分激動?!?/br>沈無虞像被刺了一下,猛地抬起頭,紅著眼眶道,“小爹,你騙我!”段明幽苦澀一笑,“無虞,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你耐心聽我解釋可好?”沈無虞默然看他一眼,遲疑卻堅定地抽回被握住的手,右腕一陣清脆叮鈴,正是段明幽贈予他的手鐲發(fā)出的聲響。這只遇毒便響的銀鐲救過他一次。遇毒便響……沈無虞驚異地舉起手,求證似地伸到段明幽面前,“小爹,你究竟瞞了我多少事?為何我第一次戴上這銀鐲時,它便響了?難道那時,我體內(nèi)便已含毒?”段明幽臉色不變,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一指沈無虞旁邊的椅子,道,“少爺坐下吧,你想知道的事,我現(xiàn)在一一講與你聽。”沈無虞拉開椅子坐了,面上仍是戒備的神情。段明幽把玩著手里的貔貅紙鎮(zhèn),慢慢道,“少爺,至今為止,我瞞了你三件事。”沈無虞臉色微變,縱使他已猜到,但段明幽如此大方地承認(rèn),反叫他難以接受。“第一件,你所中之蠱我并未完整詳細(xì)告之。你的確中了相思蠱不假,但相思蠱分雌雄兩蠱,你中的,是雌蠱?!?/br>“雌蠱?”沈無虞心生好奇。“相思蠱之雌雄,好比天地之陰陽,人之男女。雌蠱為陰,肖似女子,雄蠱為陽,可比男子。中雌蠱者,一旦與人有了肌膚之親,每隔七日必與同一人歡好,取其元/陽飼蠱,否則,欲/火焚身而死,藥石無醫(yī),妙手難回。”“你是說,我那日身中雌蠱,又與挽之……”沈無虞臉色漸白,“這才是父親同意我與他成親的原因?沒了蘇挽之,我就會死,而他其實……”段明幽點(diǎn)下頭,“少爺說得不錯,沒了蘇挽之,你最多能熬七日,但蘇挽之,不會有任何危險?!?/br>“所以你們做了什么約定,讓他同意與我成親?”沈無虞抓緊桌角,想到每次毒發(fā)之時,自己對蘇挽之貪婪的索取,以及他的抗拒排斥,他本以為他和自己一樣身負(fù)蠱毒,每次歡/好之時的羞/恥不過是礙著讀書人的面子,沒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自以為是,自作動情!他越想,越覺自己不堪之極,連聲音都抖得不成樣子。段明幽不自在地避開他的視線,答道,“我承諾幫他找出自幼離散的兄長。”沈無虞撐著桌子,呵呵笑出聲,那些夜里的溫存低語,蘇挽之睡去時自己小心翼翼的表白,原來不過一場笑話!他與自己的婚約,僅僅是一場交易的籌碼。“少爺,回去休息吧,你這樣……身體會受不住的?!倍蚊饔牟蝗淘僬f,沈無虞現(xiàn)在最忌諱的便是情緒大起大落。“第二件事呢?”沈無虞充耳不聞,抬起頭時,已換了漠然的表情。段明幽無奈道,“第二件事,便是少爺眉心的朱砂痣?!?/br>聽他一說,沈無虞不覺舉手撫上眉心,這顆紅痣,竟在他眉間隱沒十六年才突然顯現(xiàn),“你是怎么做到的?又為何如此?”段明幽沉吟一會兒,問道,“少爺,你對子晏好奇過嗎?”沈無虞驚道,“你指的是阿爹常掛在嘴邊的子晏?”段明幽站起身,負(fù)手踱到窗前,信手拈起窗外探進(jìn)的一叢嫩黃迎春花,思索片刻才道,“他叫韓子晏,是夫人的第一個孩子,也算是你的兄長,卻在七歲那年不幸夭折,夫人因受不了打擊而瘋癲。所幸之后有了你,他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