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還是會發(fā)作。哎,今天帶你來慶祝就是怕他明天出狀況,把你生日給……”許析搖搖頭道:“沒事的,我需要做什么嗎?”程文苦笑道:“你不用怕,到時候陪著他,讓他藥別吃太多就行。我待會兒把他的藥名和用量都發(fā)給你?!?/br>當(dāng)晚飯桌上,蔣繼平比以往更加沉默,聽聞許析考得不錯,勉強笑了笑夸了他一句,然后就不停地喝酒,程文沒太攔他,只是在他快要醉了的時候把他的酒拿開了說道:“你要是醉倒了,許析處理不了?!笔Y繼平直愣愣地盯著桌面,任由程文拿走了酒杯。程文把父子倆送回家,將酒勁上來的蔣繼平扶到床上。蔣繼平蜷在床上,皺著眉頭睡得十分不安穩(wěn)的樣子。程文拉開他床頭柜看了看他的藥,把其中一些收出來交給了許析,讓他保管好,不要讓蔣繼平用藥過度。許析擔(dān)心得一晚上沒睡踏實,第二天早早的就醒了,蔣繼平的房門還緊緊關(guān)著。許析下樓去買了早點,洗漱完了之后又做了一會兒作業(yè),蔣繼平的房間里還是沒有動靜。許析起身去敲門,門里沒有回應(yīng),許析走了進去,見蔣繼平正坐在床邊,呆呆地望著地面。“爸爸……”蔣繼平身體震了一下,許析試探地問道:“爸爸,我買了早飯,你要吃點兒嗎?”蔣繼平?jīng)]有回應(yīng),手肘撐在膝蓋上,交握的雙手中傳出了薄塑料被擠壓的脆響。許析從他指縫里看到藥片的包裝,想起了程文的叮嚀,于是伸出手去掰他的手指,道:“爸爸,讓我看看你吃的是哪種藥……”蔣繼平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咆哮道:“不要叫我爸爸!”許析嚇了一跳,蔣繼平從來沒對自己發(fā)過脾氣,連高聲說句重話都沒有過。蔣繼平把臉埋在雙手里,喃喃道:“你不是……不是……”藥片的包裝掉在了地上,許析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撿了起來,見整板都空了。許析把它展開了一點,讀背后的藥品名稱。方才的驚嚇過后,委屈的感覺泛了上來,許析覺得胸口陣陣發(fā)涼。他忍著難過,打開蔣繼平的床頭柜,把另一盒同樣的藥收了出來。“出去……你給我出去……”許析帶著藥一起離開了蔣繼平的臥室。他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聽見房間里砸東西的聲音。蔣繼平臥室里能砸的就是些書籍資料和文具,很快就平息了下來,估計桌上的東西都被掃到了地上,再無東西可砸。屋里一時間安靜得可怕,許析有點不安,好不容易熟悉起來的蔣繼平,忽然讓他覺得陌生極了。過去短短幾個月感受到的溫度,仿佛一夕之間就沒了蹤跡。然后,許析隔著門板聽到了男人的哽咽聲。許析感到一股莫名的情緒涌上心頭,他掏出手機,讀了程文發(fā)給他的用藥注意事項,然后把買來的皮蛋瘦rou粥熱了一碗,端到了蔣繼平的臥室門口。他端著碗敲了敲門,屋里沒有動靜。許析走了進去,地上全是散落的書和紙張,許析小心翼翼地繞過它們,把粥端到蔣繼平面前:“喝點粥吧。”他沒敢叫爸爸,怕刺激道蔣繼平,剛才他的反應(yīng)讓他心有余悸。蔣繼平一手撐著額頭,粗喘聲中帶著顫抖。許析彎腰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到他嘴邊輕聲哄道:“吃一口吧?!?/br>蔣繼平一把推開了許析,粥碗翻在了許析腳面,許析吸了口氣,燙出了眼淚。他忙跑到浴室去用冷水沖洗,腳上還是燙出了水泡。許析也不管身上還穿著衣服,蹲在噴著涼水的蓮蓬頭下無聲地哭了。他從小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也從來沒有過爸爸,多少冷遇白眼他都忍過來了,不過是因為不懂得溫暖的滋味;如今這份嘗過了被關(guān)愛的感覺,又忽然被推開,這種落差讓他委屈得胸口絞痛。他在浴室里把眼淚流干了,渾身都濕透了,他心里有點期待蔣繼平會過來看看他,但蔣繼平?jīng)]有。許析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他踩出一路濕噠噠的腳印走出去接起了電話,那頭傳來程文的聲音:“許析啊,你爸怎么樣?”許析啞著嗓子把蔣繼平吃的藥量告訴了程文,程文聽出他聲音不對勁,安慰他說:“別怕,你爸爸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不是他自己,他說的任何話你都不要往心里去,他是愛你的,記住這個?!?/br>許析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他壓抑著哭腔應(yīng)了一聲,掛斷了電話。第4章許析鼓起勇氣再次走進蔣繼平房間的時候,蔣繼平已經(jīng)睡著了。他坐在地板上靠著床頭柜,腳邊扔著安眠藥的包裝。程文把大部分藥都交給了許析,安眠藥只給蔣繼平留了兩片,防止他狀況嚴(yán)重起來把它們都吃了。許析躡手躡腳地清理了地面上的碎瓷片和粥,把地上的書和紙張都放回了桌上。已經(jīng)入夏了,窗外的蟬鳴聲不絕于耳,室內(nèi)被太陽烤得有些悶熱,蔣繼平鬢角上沁出了汗珠。許析怕開空調(diào)太涼,凍著熟睡的蔣繼平,又怕給他蓋被把他弄醒,只好拿了臺小電扇放在地上。許析在蔣繼平對面席地而坐,電扇的風(fēng)吹得蔣繼平的額發(fā)一起一伏,露出他緊鎖著眉頭,似乎在睡夢中也沒能擺脫心中的陰霾。許析謹(jǐn)記著程文說要陪著蔣繼平的囑咐,靠坐在墻邊,做起了暑假作業(yè),不時抬頭看看,希望蔣繼平再醒來,就能變回原來的爸爸。傍晚,程文拿著蔣繼平家的備用鑰匙開了門,進入蔣繼平的臥室,便看到父子倆都坐在地上,許析抱著膝蓋睡成一個團,蔣繼平坐在他對面,怔怔地看著他,眼眶發(fā)紅。“繼平……”蔣繼平?jīng)]有回頭,他啞著嗓子說道:“我做不到……程文……我這樣的人,不配做父親……我這種樣子,跟廢人有什么區(qū)別……”程文嘆了口氣,蹲下身勸他道:“你現(xiàn)在發(fā)作了才會這么想的……他是你和阿倩的孩子,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了。把他養(yǎng)大的那家人對他不好,你要是也不要他了,你讓他怎么辦?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想折磨自己贖罪。但這是阿倩想看到的嗎?你們的孩子回來了,你難道要拋棄他嗎?”蔣繼平嘴唇顫抖著,沒有言語。程文繼續(xù)道:“你要是肯積極接受治療,慢慢會好的。只要你一點頭,我就幫你去聯(lián)系?!?/br>蔣繼平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程文松了口氣,一眼瞥見許析白嫩的腳背上鼓起的水泡,忙問道:“孩子這腳怎么了?”“今天早晨,他端粥給我,被我打翻了,把他的腳給燙了……”蔣繼平捂著眼睛啞聲說道:“程文,我都記得,我都知道自己對他說了什么,我沒有神志不清……”“我得給你拿幾本書來看看了?!背涛钠鹕矸鹆耸Y繼平的藥箱,找出一管燙傷膏給他說道:“你首先要對自己的情況有一定認(rèn)識,我看你這,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