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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便毫不客氣地拿了那個給他命名的陶家村的姓,冠到自己頭上?!疤怔Q,叫我陶鶴?!?/br>哦——在明白他并非鳥類之后,戚果不知怎么的又對他失去了興趣,只冷淡地應了一聲。他性格里還存留著些孩童的部分,與那怕麻煩的性格相結合,便混成了這么一個有些難伺候的人類。陶鶴原本還期待著他也像自己一樣呼喚一聲自己的名字,左等右等卻并未等到,不太甘心地正想叫他,卻忽然感受到熟悉氣息正在往自己這邊靠近。“我回來了?!彼吐暤?,忽然體驗到了一種從未體會過的緊張感。那些激烈的、不由自主的、難以形容的、不可控制的、被他分裂出去的情感集合體,正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朝他趕來,晚一秒就會錯過獵物似的急不可耐。距離越近,處在這里的陶鶴便越被另一個沖動的自己所影響,那些理智、克制的部分逐漸消融,仿佛遇火即化的雪一般,逐漸地躁動起來。他的變化,戚果雖然并太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那已經開始四處沖刺、在這個空間里亂撞的陰風卻昭示了一種危險感。……這種感覺自己馬上就會被拆穿入腹的危機感是怎么回事?陰風狂襲所帶來的冷意使得這個黑色空間仿佛一個冰窖,逐漸下降的溫度讓戚果不由得都有些唇齒發(fā)顫,開始有些受不住了。與前面截然不同的反差讓他忍不住大聲道:“你能不能消停一點?!”他自認為自己已經足夠性情古怪的了,沒想到這還直接來了一個古怪得不輸于他的靈體與他同臺競技。那往常還算聽話的靈此時此刻并沒有聽到他的聲音,陶鶴正在忍受著兩個自己融合時所帶來的激烈碰撞。也怪他自己作死,以往分裂時都只是隨意將靈體分配,這一次他卻將所有的感情都分離出去,任由那些情感野蠻地繼續(xù)生長,幾乎到了一種難以控制的程度,融合反而變得艱難了。再加上這個由怨靈制造而出空間的影響,他的理智幾乎已經被牢牢地壓制住了。隨著開始融合,他逐漸感受到自己生出一種貪婪、難以忍受的食欲,恨不得立即按住身邊的人類開始進食;然而在這食欲中又還夾雜著肆虐的占有欲,并且這占有欲漸漸凌駕在食欲之上,讓他內心充滿了暴虐的想法,全都是想要將這人類以一種殘酷的方式化為己有。任由那些危險過頭的欲.望戰(zhàn)勝理智是極為可怕的,再這樣下去,或許會傷害到他也說不定……此時不用再說什么如至冰窖了,這個空間里的溫度與冰窖幾乎無差,呼嘯作亂的風就像刀子一樣刮在□□的皮膚上。戚果冷得已經開始渾身發(fā)顫,他顫悠悠地將雙手攏在嘴邊呵氣,免得手指凍僵。還指望他來拯救劇組呢,結果竟然這么不靠譜!戚果擅自地生起氣來,眉頭皺成一團,然而本該因怒生出薄紅的臉頰卻因寒冷而十分蒼白。而且他唇齒打顫,說出的話也是斷斷續(xù)續(xù):“不……不就是……餓、餓了嗎?都、都說過給你、給你……獎勵了!”“想、想要……吃的話,和我說、說一聲就好了,又不會拒、拒絕……你……真、真是,笨死了!”要說他單純又膽大好呢,還是說他腦子缺根筋好呢。在陶鶴變得如此具有攻擊性的情況下,他想到的居然還是這么個接地氣的問題,只認為陶鶴因為餓了在和他鬧脾氣。不過這也不怪戚果,他本身就不是個復雜的人,與陶鶴的相處也從來都以投喂為主,自然只能想到這個方向上。換做是另一個人、或是另一個靈體,那兩句斷斷續(xù)續(xù)的話絕對是風吹便碎,毫無卵用。然而在此時此刻,卻意外地起了效果——最明顯的便是那些正亂竄的冷風像是按了慢放鍵似的緩慢下來,最終打了個旋兒便消失了??臻g內的溫度也不再低到令人無法忍受,終于是變回了正常的室溫。終于停了。雖然一時半會兒還打著顫,戚果便也放下心來。只是他的氣還沒消,蹙起的眉峰與抿著的唇無一不顯示著他正在生氣。“你……”他正想說點什么來教育教育陶鶴,下一秒,好不容易消停幾秒的冷意卻又爬上了他的脖子,像是以往的每一次投喂一般,從上到下地纏住了他。戚果心中一驚,還以為他又要發(fā)作,隨即便察覺出對方十分溫順,在將他摟住后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并且也沒有桎梏住他。而且他的腰部以下本該還大小合適地卡在那個如沼澤般的洞里,然而他此時此刻卻再也感受不到洞里那些擠壓著他的內部結構了,仿佛他此時正好端端地坐著一般。應該是陶鶴做了些什么,將他從洞中解放出來。好吧,他應該還是靠譜的。戚果將他的主動解救當做示好,便也原諒了他之前失控的行為,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孩子似的好壞分明。可是等了一會兒,對方還緊緊只是一言不發(fā)地纏著他,并沒有像以往那樣立即行動。戚果不明所以,便問道:“你餓了嗎?”因為他自己先前承諾了兩次,一次是他自發(fā)的獎勵、另一次則是作為安撫他的條件,從來都不太情愿投喂他的戚果第一次將手指置于眼下,做好主動飆淚的準備。隨即他便覺得自己的手指被輕柔地握住了——對,是握住。咦?在黑暗之中,戚果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從剛開始他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尤其是纏著他的冷氣,仔細感受之后,他這才發(fā)現了與平時的不同之處。原本像只是貼在肌膚的冷意,不知何時開始變得像人類一般,能夠做出像是摟抱、握住親昵的肢體動作。若非伸出手還是只能抓到空氣,那種實打實的擁抱感覺足以讓戚果認為有個人正在抱著他。越來越有感情,也越來越……像個人類了。正當戚果這么想著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那股熟悉的冰涼氣息忽然消失,但那擁著他的觸感卻依舊還存在。眼前仍然是黑魆魆的,然而在這黑暗里,戚果卻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個半透明的虛影。最開始只有一個輪廓,慢慢地像是在上色一般,陌生的五官、身軀四肢逐漸在他面前顯形,最后就像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類一般,只是顏色稍有褪色。虛影離戚果很近,幾乎只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不如說他在顯形之初便是抱在他的身上。毫無疑問,這虛影是從剛剛起就一直沉默著的陶鶴。“怕嗎?”陌生的嘴唇吐出了他熟悉的聲音。這有什么好怕的?他本就比一般人更冷靜沉著,更何況陶鶴的模樣又是人類臉龐。戚果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又有些好奇地盯著面前這個忽然能具現顯形的靈體。“這就是你本來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