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尬。要說祁天瑞對楚秋的好,楚秋有沒有發(fā)覺,有沒有感動,那肯定都是有的。可正因為有這份感激在,面對對他抱著異樣好感的祁天瑞,楚秋就愈發(fā)的感覺不知所措。在知道祁天瑞的心思之后,楚秋非常明白祁天瑞只是單純的想要對他好,想把自己所擁有的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他面前,用以表達自己的好感與誠意。可楚秋對此只覺得壓力有點大。大概是因為他對祁天瑞并沒有那方面的意思,而論報答,加上他上輩子的資產(chǎn),都不夠祁天瑞給他砸的一個零頭。意識到自己無法回應(yīng)感情,又沒辦法報答這份好感,楚秋就感覺自己愁得頭大。以祁天瑞的地位和身份,大概是意識不到這一點的。就比如他覺得甩手給楚秋砸個幾千萬讓他直接空降劇組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又比如他覺得給楚秋控輿論壘資源推楚秋,大大方方的把楚秋拉進他的朋友圈里,也不算什么事。他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了無法明白被他施以如此程度的重視和好感的人內(nèi)心的不安。楚秋并不討厭祁天瑞,對于他的表白也并未曾升起過什么厭惡。當時他只是平靜的聽完了祁天瑞的心意,平靜的拒絕,然后平靜的道歉。直到重生回來細細思索,才猛然意識到在自己沒有察覺的地方,祁天瑞偷偷的為他做了多少事情。祁天瑞對楚秋的好,楚秋都一筆一劃記得很清楚。可對于沒辦法回應(yīng)他的好感,卻又希望能夠報答祁天瑞的楚秋而言,這一筆一劃的債務(wù)就越堆越高,越堆越高,高得楚秋拼命仰起了頭,都望不到頂峰。人情債最是難還,楚秋感到十分苦惱。他寄希望于重生一次,事情能夠有所改變。不論是他改變,還是祁天瑞改變,都是好的。楚秋抬眼看著前方的紅綠燈,紅色的秒鐘閃爍跳躍著歸了零,燈光從黃轉(zhuǎn)綠。過了這個紅綠燈,就到了福利院所在的街道了。張大力找了個樹蔭停好車,跟楚秋從后備箱里分著拎完了大包小包出來,往福利院門口走。正是下午,初秋的陽光還有些熾烈。楚秋走了沒兩步,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停在張大力前邊的面包車。張大力正瞅著福利院的牌牌,上邊寫著“B市福興兒童福利院”。見楚秋停下,問道:“怎么了?”楚秋看了那車一會兒,走到傳達室窗戶外邊想問問還負責守大門的海爺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老爺爺在開著空調(diào)的傳達室里,躺在椅子上,美滋滋的睡得正香。“沒事?!背飺u了搖頭,又瞅了那車一眼。福利院附近的車楚秋差不多認了個遍,這塊小小的郊外老城區(qū)里,就像獨立于繁忙大都市之外的小城鎮(zhèn),哪家出了事娶了媳婦買了房車有了什么工作,基本上都門兒清的。楚秋記性很好,這輛車楚秋沒見過,車牌號也沒見過。停在福利院門口,可能是辦好了手續(xù)來領(lǐng)養(yǎng)小孩兒的夫妻吧,楚秋想著,帶著張大力直接進了院門。楚秋一邊走,一邊短促的介紹。“cao場?!?/br>“宿舍?!?/br>“教室。”“……”張大力聽著楚秋毫無解說的介紹,無奈的配合著點點頭。福利院不大,經(jīng)濟也并不算寬裕,建筑看起來已經(jīng)很老了,墻面上爬著翠綠的爬山虎,圍墻里側(cè)的角落里有幾塊土地,搭著架子爬著藤,藤下的菜畦蒼翠的長著一些青菜。院落不大,進入院子迎面就是個cao場,正對面是教室和活動樓,左邊是宿舍,右邊看起來像是辦公的地方。加起來也就這三棟樓,最高不過三層,最低的是作為辦公場所的平房,橫排數(shù)過去,每棟樓一排約莫六個窗戶。幾棟樓樓門都還是頗古早的鐵藝門,里邊一扇木門關(guān)著,用以阻風擋雨。楚秋直奔正對面的活動樓,在樓門前停下了步子。這棟樓樓門開著,有著銹蝕痕跡的鐵門上掛著一塊小黑板,上邊用粉筆寫著教學樓三個字。“你們這里……學什么?”張大力跟著楚秋走進門,好奇的問道。楚秋答道:“小學?!?/br>找不到領(lǐng)養(yǎng)家庭的孩子,福利院會負責小學六年的教育,師資力量不強,大都是市里準備去支教的老師來這里鍛煉一下,經(jīng)常是一個月就要換一次新老師。之后能自己考上好初中的,就會去考上的初中念,國家免學雜費再加上貧困扶助和獎學金,省著點日子還是能過。考不上初中的,也會因為義務(wù)教育的緣故被分到其他地方去。再之后的,就看孩子個人的造化了。張大力跟在楚秋背后,隱隱約約能聽到小朋友的讀書聲。很多教室都是空的,里邊被改成了小食堂和午休室,甚至還有給嬰兒的玩具房。張大力路過嬰兒玩具房的時候,看到里邊兩個穿著志愿者T恤的小年輕,正照顧著兩個剛會爬的小嬰兒。其中一個小嬰兒生來就缺了手掌,爬得一瘸一拐的,還總是跌跟頭。張大力停下了腳步,站在窗戶旁邊看著。楚秋回頭看了他一眼,也跟著停了下來。張大力和他媳婦準備要孩子了,夫妻倆關(guān)于育兒胎教的書看了不少,對擁有自己的孩子這件事充滿了期待和憧憬。如今看到這兩個小孩兒,張大力覺得有點不是滋味。他盯了那個殘疾的小嬰兒好一會兒,轉(zhuǎn)頭問楚秋:“他們是被扔掉的?”“嗯,很多?!背稂c了點頭,沉默了兩秒,又說道,“活下來已經(jīng)很好了?!?/br>楚秋是幸運的活下來的嬰兒之一。很多孩子因為身體殘疾或者生下來就帶著疾病而被拋棄,被人發(fā)現(xiàn)并且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出氣多進氣少了,更別提因為耽誤了治療而不得不被福利院放棄的孩子。治病救人都是錢,養(yǎng)孩子也是錢,每年送來福利院的孩子那么多,來領(lǐng)養(yǎng)的人那么少,經(jīng)費和人工就那么點,院里心有余而力不足。張大力也能從楚秋的話語里聯(lián)想到些許情況,他又看了嬰兒室里爬兩步就咕嚕咕嚕滾兩圈的小嬰兒,輕嘆了口氣,“走吧?!?/br>楚秋點點頭,帶著張大力去了正在上課的教室里。福興福利院很小,占地小經(jīng)費少固定人員兩個巴掌數(shù)得過來,絕大部分資金都依靠政府資助和社會捐助,以及偶爾來社會實踐的學生們以及志愿者。能接納的小孩子也不多,院長咬死了最多接收五十個,不然根本看不過來。現(xiàn)在院內(nèi)的孩子,除卻剛剛那兩個才學會爬的嬰兒,總共加起來三十六個小朋友,其中二十二個是適齡兒童,可以就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