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見戚泠。

戚泠抬頭。

言禾一瞬間安靜下來。

失控的情緒剎那沉淀。

戚泠：“這個(gè)點(diǎn),怎么……”話到此處一頓,見言禾面容疲憊。

“怎么了？”緊張起身。

言禾只搖頭。

靜靜道：“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br>
戚泠調(diào)笑：“來,老公抱個(gè)。”

言禾：“好啊?！?/br>
真的和他抱了抱,意外沉默些，戚泠輕拍言禾的背。

言禾：“對不起?！?/br>
戚泠心一緊，言禾不說下去,他也不敢問。

言禾親了親戚泠側(cè)臉，說：“我在你辦公室坐一會(huì)就好。”

戚泠：“也行，要用手提看看網(wǎng)頁嗎？”

“嗯?！?/br>
帶耳機(jī)聽了會(huì)兒歌，也慢慢開解。

偷瞥一眼戚泠，他專注看文件，前段時(shí)間的續(xù)簽合同已經(jīng)弄好，現(xiàn)在二次審，審?fù)甏鏅n。偶爾皺皺眉頭，言禾想到上學(xué)時(shí)做題，他也是這般神情。

戚泠措不及防開口：“看什么？”

言禾：“看你表情?！?/br>
“有什么好看？”

言禾笑起來：“想起以前你給我補(bǔ)數(shù)學(xué)的時(shí)候，就是這樣?！?/br>
戚泠抬頭，言禾恰好笑的一口白牙，可招人。

戚泠：“你不知道你那個(gè)時(shí)候多笨，我每解釋一道都想把你腦袋敲開了給你換個(gè)腦子?！?/br>
言禾得意：“可你還是耐心給我講完了?！?/br>
戚泠：“那是我有耐性?！?/br>
言禾：“你也罵了我不少啊，每次看你沉下臉我都怕你不教了。尤其是我一咬唇，你臉色就不好，后來我只有默默等著你看完?！?/br>
戚泠干咳幾聲。

尷尬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前長什么樣子……坐的那么近，還……我他|媽又不是圣人?！?/br>
言禾：“哈哈哈哈哈?！?/br>
戚泠著惱，閉了嘴。

言禾笑歪了身子。

過了會(huì)，言禾去俞泉辦公室，要了個(gè)孔冬松的微信號(hào)。

試著加了一下，加上了。

言禾：【今天我遇到何玄和沈北渚了】

孔冬松：【臥槽！要是他出軌你直說，別描述太清楚，我受不了，別說細(xì)節(jié)】

言禾：【想什么呢！】

言禾：【沒有，沈北渚說讓何玄不要再來找你們】

半晌，孔冬松：【真的？】

言禾：【騙你干嘛，我看他挺難受的】

孔冬松：【活該】

言禾：【……】

孔冬松：【那他們還說了什么??？】

言禾：【沒了】

孔冬松半信半疑：【他……真的不是很在乎何玄？】

言禾：【嗯】

孔冬松驀然道：【你告訴我這些干嘛？】

言禾：【……上次是誰滿臉不高興讓我送去表哥家的？】

孔冬松：【……】

孔冬松：【大恩不言謝】

言禾：【行了行了，好好過吧，別想太多】

孔冬松：【哦】

過了好久，孔冬松：【你真好】

言禾：【謝謝】

孔冬松：【可惜不是純彎的】

言禾：【……謝謝！】

沈北渚臨下班的時(shí)候，正要脫白大褂，門口突然竄進(jìn)一個(gè)人影，一蹦到眼前，開心道：“Surprise！”

沈北渚看清人，好笑：“好歹我沒心臟病?！?/br>
孔冬松：“你這什么意思！”

沈北渚邊脫白大褂，邊伸手掐了掐孔冬松的臉：“年輕有活力真好?！?/br>
孔冬松：“……”

孔冬松：“剛好適合你這種老男人。”

沈北渚不和他頂嘴，微笑：“是啊?！?/br>
孔冬松見他這樣，寒磣人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沈北渚：“怎么安靜了？”

孔冬松：“其實(shí)，言禾給我說了，我……就想來看看你?！?/br>
沈北渚一怔，掛衣服手半滯，最終搖頭笑道：“怎么什么話都忍不住說出來，真怕你哪天被人賣了。”

孔冬松：“你又不會(huì)賣了我?！?/br>
沈北渚：“不賣，賣了哪里去找你這么傻的?！?/br>
孔冬松：“……艸。”

沈北渚大笑起來。

周末到的很快。

言禾看不出來戚泠的異樣，至少不是很明顯。

戚泠收起昨天洗的衣服，還有一套不知他什么時(shí)候買的，黑白西裝。

拿到書房用熨衣服的掛燙機(jī)理好，叫言禾：“進(jìn)來?！?/br>
言禾進(jìn)去，戚泠拿著白襯衣道：“衣服脫了?！?/br>
言禾乖乖脫了睡衣，戚泠給他一顆一顆扣襯衣的扣子。

扣好理了理，說：“買的還是合適?！?/br>
言禾：“嗯?！?/br>
戚泠：“別動(dòng)?！?/br>
說完，拿起一根黑色的領(lǐng)帶，給言禾打好，眉目專注。

不是很緊，戚泠打完說：“要是不舒服給我說，就解了?！?/br>
言禾：“好的?！?/br>
戚泠總是對影響他呼吸的東西在乎一點(diǎn)。

戚泠把褲子腰帶給言禾，清一色的黑白，道：“去穿上?！?/br>
言禾：“哦?！?/br>
戚泠的襯衣和褲子都是黑的。

只有領(lǐng)帶是白的。

等言禾穿好，戚泠看了一遍，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兩個(gè)人才出門。

一路無話，戚泠也不想說話。

言禾，有點(diǎn)緊張。

雖然見的不是活人。

專門跑到好的花店買了兩束花。

戚泠讓用盒子裝起來，小心放尾箱。

到陵墓門口，報(bào)了名字，查過了，放人進(jìn)去。

停在門口樹木濃郁的地方。

發(fā)動(dòng)機(jī)熄滅后，戚泠深吸了口氣。

好半天，戚泠說：“走吧，我?guī)闳??！?/br>
言禾點(diǎn)頭。

拿好花，鎖好車，戚泠走得不算快，且沉默。

言禾安靜跟著。

穿過一座一座墓碑，戚泠走到幾乎最深處停下，墓碑間隙比外面大多了，恰好在樹下，照片上，音容宛在。

戚泠神色復(fù)雜看這石碑。

言禾率先把花放下，說了句：“伯父好?！?/br>
戚泠跟著放下花，輕聲道：“爸，我又來打擾你了?！?/br>
戚泠看向言禾，伸出手，言禾不解，還是把手放他手心上。

戚泠攢緊言禾手說：“這是言禾。他回來了，以后我就和他一起過，人帶過來，不管怎么樣，還是給您看一眼。”

說完這句，戚泠輕聲道：“你在外面等我吧，我和我爸說幾句話?！?/br>
言禾：“好?！?/br>
說完，抱了抱他，道：“別太難過?！?/br>
戚泠：“不會(huì)?！?/br>
戚泠目送言禾走遠(yuǎn)，直到他站在一顆樹下。

轉(zhuǎn)頭看墓碑，理了理衣服。

戚泠沉默很久。

緩緩開口：“我原諒你了。不管你還恨不恨我，我不再恨你。

“謝謝老天，我還能遇著他，并且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