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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從后背上展開一雙翅膀,上面仿佛還帶著那惡心的粘液,然后飛向空中。天空的那端密布著黑點,黑點的周圍時而爆發(fā)出火花照亮一小片視野,使得那些飛去的蟲族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救援!是救援!”李斯特高聲呼喊著,這一聲如同咒語,吹散了基地里絕望的迷霧。然而,最初蟲族的數(shù)量在炸開的火花面前還只是“飛蛾撲火”,但是慢慢的,黑壓壓的雙翼一層又一層包裹住那兩艘軍艦,像是在天邊圍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月亮,火光從不停旋轉著的外圍空隙中零零碎碎的灑出一些,那不時從黑色圓球中墜落的、不知是蟲族還是機甲的殘骸,如同掉在了遠處每個少年的心上,蒙上了一層塵埃。奇跡,奇跡……蟲族和人類的對抗中,人類的部隊敗多勝少,在這越戰(zhàn)越挫的情形下,近幾年人類的劣勢越發(fā)明顯,哪怕是媒體的宣傳也蓋不住人民心中的陰霾,所以即使之前看到有救援,但仍舊不能給少年們足夠的安全感,而看著眼前戰(zhàn)艦已經被淹沒的景象,那原本燃起的希望之火,變得顫抖起來。在這里,金色和黑色交織的小小天地,一雙雙眼睛望著空中,幾乎像是把自己所有的心力都透過黑色的包圍傳遞到中心。然而事與愿違,隨著時間流逝,少年們只看到天邊源源不斷地飛來更多的蟲族,然后在天空中形成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的包圍,原先還能夠看到的零星火光,徹徹底底被遮擋在那抹黑色之中,消失殆盡。“完了,我們終究是完了?!?/br>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將所有人心底那恐懼而又不得不承認的事情說了出來,此時幾乎沒有人相信,被那樣包圍之下的戰(zhàn)艦和機甲還有生還的可能。而正在天邊的黑色圓球的密度幾乎要凝結的時候,朝向少年們的這一面快速的隆起了一塊,如同一個成長的犄角,但是速度極其迅猛,整個基地都靜默著看著那黑色的一角隆起到了最大限度,然后從中間破開了一個小洞,里面被黑色機甲裹在外圍保護著的飛船像一顆子彈一樣向著基地的方向射來。外面包裹的機甲像是一個子彈頭,不停旋轉著用身體破開了一個縫隙,只要一個機甲墜落了就由后面的機甲補上,等到整個船體徹底破繭重生,包在外圍的機甲只剩下薄薄的一層。那塊布著裂紋的玻璃讓遠處的景象斷裂成幾塊,在光線的映射下,那些邊緣又慢慢重疊,像是幻影一般投在了少年們的眼底。本該歡呼雀躍的時候,每個人卻因為這宏大的景象呆站在原地,沒能發(fā)出一點聲音。徹底脫離包圍的第一艘戰(zhàn)艦瞬間就到了基地的外圍,海里莫斯猛然驚覺,看著身邊人如同失去了行動能力一般,于是自己飛快地跑去門邊。而時間卻是一分一秒都不容耽誤,他還沒轉身跑出太遠,身后那承載著少年們所有視野的玻璃就被光劍破開,從外伸進來的一只機甲手像是打破了一個結界,外面充滿著硝煙和血腥的空氣一下子涌入,卻在每個人的鼻腔盤旋后留下了奇跡般的甜美味道,遠處向著他們慢慢打開的艙門,站著的是眼熟的黑發(fā)少年們,向著他們這邊揮舞喊叫。------------------------------------------------------------------------兩艘戰(zhàn)艦,但是離開的只有一艘,海里莫斯看著身邊坐著的沈白,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那個漸離漸遠的黑色巨球上面,從上方的間隙中可以看到那微弱的火光,證明著里面的負隅頑抗,正是這火光和蟲族的趨光性,為他們的逃離增加了可能。沈白收回視線,他不知道指揮室做出這樣的決定時到底經歷了怎樣艱難的抉擇,但是看著對面一邊接受治療一邊大呼小叫,對著第三小隊責難的金發(fā)少年們,他有些冷漠的想到,一些犧牲到底值不值得。一個戰(zhàn)艦的犧牲換取這些人的生存值不值得?幾乎是無解,沈白想著,思考生命孰重孰輕的時候,或許他也墮入了這個世界荒謬的邏輯。軍人的犧牲幾乎是他們大多數(shù)人無奈的宿命,也會是沈白和其他少年日后接受的命運。沈白和海里莫斯相鄰而坐,他們兩個就好像為兩個世界在這片小天地隔開了一道分界線,線那邊坐著或安靜不語或驚恐未定的金發(fā)少年,而線這邊……沈白一邊的身子靠上了自己身側的帕薩,帕薩健壯的身體像小山一樣承載起沈白的重量,但這座小山,卻也依靠著這點重量才能夠更加堅強的矗立。帕薩轉過頭看向沈白,那雙眼睛因為戰(zhàn)友的逝去蒙上了血紅色的隱忍,沈白對他勾起了一點笑容,帕薩僵硬的回之以微笑,但是仍然有些有氣無力。第三小隊雖然重新聚到了一起,但當他們一眼掃過,這次缺的那幾個人,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杰賽普從另一邊望向這群看著窗外的少年,然后站起身,沉默的跨越了這條看不見分界線。同行的黑發(fā)少年告訴他,那個留在荒漠里的少年叫塔卡,父母在M-32星球。塔卡,塔卡,塔卡……全隊最小的少年,那個總是分不清左右,在隊列時候喜歡亂動的少年。杰賽普心中默念著剛剛知道的名字,另一邊眼神追隨過去的幾個金發(fā)少年也在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在心底許諾給這個名字可以得到的榮譽。那些遺落在荒漠的生命,無論是什么發(fā)色,終將和那顆星球一起同化,直至變成相同的樣子。接著,又有一些金發(fā)少年起了身,走向了剛才背起他們的黑發(fā)少年旁邊,房間里面的兩種顏色像是在慢慢融合一般,若是從高處向下望去,就能發(fā)現(xiàn),出了一些固執(zhí)的角落,金色的河流逐漸向著黑色的地方涌去,然后交織在了一起。時空跨越的倒計時已經不是第一次響起,但是這次,他們終于順利的到達了另一端。這一夜,一切都偏離了原先的軌跡。而改變最小的就是那提前跨越蟲洞的第二小隊。當聽到第二小隊的撤離飛船在跨越蟲洞過程中遭到襲擊全隊覆沒的時候,原本帶著怨恨的那些固執(zhí)的角落也失神的陷入了沉默。如果沒有一開始沈白和帕薩叫醒了沉睡的第一小隊爭取了時間,也爭取了一部分人的惻隱之心,如果沒有這一些的惻隱之心使得第一小隊的飛船因為返程錯過了“最佳撤離時間”,那么即使他們率先跨進蟲洞,也無法避免的落得和第二小隊相同的結局,甚至連在基地中拖延的等待救援的機會都沒有。而那如同神兵天降的救援部隊,沈白幾次的建議都沒被安塔少校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