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略有愧窘地并躺下，之前一瞬的尷尬也散了個干凈。衍墨忽然想起什么，續(xù)又開口：“苗疆民風(fēng)純樸，擅毒之人并不在多數(shù)，且歷來少與外界聯(lián)系。鳳燭樓行事一直神出鬼沒，此次既能尋來巫蛇陣圍困青云派，必定還會有其他招數(shù)。主人當(dāng)心……”

“知道了……”

為這絮絮叨叨的叮囑好笑，萬俟向遠(yuǎn)一個翻身，再次將人壓制身下。

而之后，自然是……

正文君是自可留51

說是一會兒，等到真正從客棧里走出，已經(jīng)不知過了多久。

在經(jīng)久不散的濃霧里穿行幾條街道，衍墨終于摸索到一家藥鋪。謹(jǐn)慎觀察一番，待確定屋內(nèi)周圍都沒有人，才推門向屋里走進(jìn)。

“吱呀——嚓——”

極輕，極普通的摩擦聲夾在門聲里響起，十分熟悉的氣味伴著一許青煙立刻升起。

朝暮間！

饒是反應(yīng)過人，此時想要閃避，也是為時已晚！

作為對犯下過錯死士的另一層防備，朝暮間引火可燃，只需稍稍吸入，便能令服用過的人瞬間散去全部內(nèi)力，毫無縛雞之力。

可……被嚴(yán)格控制的藥物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嘭——”

前后不過眨眼功夫……衍墨身子一軟，頹然地倒在地上，再無多余力氣掙扎。

“叮呤呤——叮呤叮呤——”

看不見的身后街道上，一串串詭異的細(xì)碎銀鈴聲響悠悠飄來……

……

客棧，民舍，能摸進(jìn)去的都找了個遍，卻半點沒有萬俟陌寒一行人蹤影，萬俟向遠(yuǎn)正聚神思索，便聽不遠(yuǎn)處一個小院里傳來一聲驚恐尖叫。

“啊——??！唔……”

“噓——噓——！別出聲，別出聲……”

像是被人半途捂住口鼻，七八歲孩童的尖叫聲立刻即止。隨后，是位中年女子的哄勸聲音。

期待已久的異動終于出現(xiàn)，萬俟向遠(yuǎn)迫不及待地從隱蔽身形的巷子中越入小院。只是還未落地，就被一地森然血色弄得厭惡擰眉。

已經(jīng)黯然的顏色面積甚廣，猶如將整個人或是牲口的血液都放盡了。

可這幾步見方小院里怎會有如此大的牲口？血，自然還是人流的！

既用巫蛇圍困了青云派，……為何還要在城中屠殺？而且還要放凈鮮血，不留尸首，隱蔽在暗中進(jìn)行？

有什么東西在腦子里一閃而過，又無法立刻抓住。萬俟向遠(yuǎn)閃至捂住男童口鼻的婦女身后，一手卡住她咽喉，不但有了威脅效用，更能讓人半點聲音也發(fā)不出去。

“若是安靜些，我便不取你二人性命。”

待驚恐萬分的婦女慌亂地點著頭，萬俟向遠(yuǎn)又繼續(xù)開口：“這些日子，城里可還有這么死去的人或牲口？”

“救——呃！！咳、咳——”

早已預(yù)料到女人護(hù)子心切，萬俟向遠(yuǎn)僅松手一霎，立刻又掐緊。另一只手，也早在看不見的時候抽劍逼在男童側(cè)頸。

“想好了再開口，沒有第二次機會！”

這一次，喉間手掌移開時，婦女再也不敢耍什么花樣，哆哆嗦嗦地按著問話回答：“別、別殺我孩子……我說，城里一直在死人，死完牲口就開始死人，每天都死……血都被放光了，也尋不回尸首……有、有鬼……鬼纏上平嶺城了……”

牲口，人？

血被放光……

飼食！

來不及思索其中是否還有別的陰謀，一想到前不久只身前去藥鋪的人，萬俟向遠(yuǎn)便面色一沉，厲聲喝問：“說！城內(nèi)醫(yī)倌藥鋪在哪里！”

冷厲的聲音里炸在寒冬的空氣里，頃刻透出森森寒意，直嚇得婦女渾身打抖，抱住男童不住地后縮著身子。

“在、在……最后面的街、街尾……”

前半句還站在院子里的人，等那“尾”字出口時，已經(jīng)掠出數(shù)十丈遠(yuǎn)。而掩飾實力與否，周圍是否有人？早就無暇顧及。

見血失控的巫蛇，被放盡鮮血的尸首……

人一日尚需三食，那數(shù)目般龐多的蛇群又豈會例外！尋不回的尸首，必然是做了飼食。放不凈的血，也必是借由藥物處理……

未知時日的圍困，需處理的大量藥材。若不能在接近巫蛇的深山樹林里，便是……

答案呼之欲出！

身形再快幾分，道不出的感覺紛紛擾擾，糾纏在心間。

斂氣，凝神，尾街的道上靜得詭異，沒有打斗聲，也沒有血腥氣。萬俟向遠(yuǎn)獨身在大霧中行走，心中不祥預(yù)感徹底落實……

終于，走至街尾藥鋪……

“萬俟公子來得好生慢呀，情人都落到別人手里了，怎還這般悠閑？呵呵——”

門外，萬俟向遠(yuǎn)松了口氣。盡管屋里另一人的氣息極其細(xì)微，但聽這口氣，卻是沖著自己來的……

“怎么，難道萬俟公子竟怕了我一介弱女子，連門都不敢進(jìn)了？”

敵暗我明，屋中之人尚還有那cao縱的苗疆巫蛇的法子。

入了這道門，怕是只消一眼，就絕難放手……

但一切，卻順暢得像是本該如此一般，萬俟向遠(yuǎn)整整神色，抬手一拂，未及接觸，木門便“吱呀”一聲大敞開來。

如斯之人，豈可棄……

“鳳樓主怎能這么沒耐性？既是作惡，就該擅于縮在個什么地方耐心等待?！鄙裆p松地站進(jìn)門內(nèi)，萬俟向遠(yuǎn)瞥眼被一柄彎刀制住頸脈的衍墨，不再多看?？尚睦飬s有說不出的疑惑與疑問！

那個從不曾逃避什么的男人，此刻竟回避著視線不敢回視自己？

若非屢次重任、生死交付，萬俟向遠(yuǎn)倒真要懷疑那人是不早已背叛！

“本樓主倒是忘了，要著急也該萬俟公子先急才是?！蹦蛹s莫二十好幾的妖媚女子邊說，邊一緊手臂，一道奪目鮮紅立刻順著衍墨脖頸流下。

變化只在一瞬，本該疼痛的人絲毫未覺，低垂的眼里反而有了神色，無力下垂的手指艱難地動了一下，一串血珠立刻迎向地面，合著頸上血液滴落聲，分毫沒有引起身后女子注意。

面色悠然地看向那異服女子，萬俟向遠(yuǎn)絲毫不見擔(dān)心，反是說話速度也比剛才更加不緊不慢，給那顯然是要告訴自己什么的人拖延著時間：“莫非鳳樓主看上我的人了？想要到帶回鳳燭樓里去？”

并沒被這不入耳的話語激起多余情緒，妖媚女子咯咯笑起，全然不予爭辯。但！卻將刀刃逼進(jìn)衍墨頸側(cè)半寸，仿如破了閘的洪水，刺目的鮮紅立刻急涌而出，瞬間染紅大片衣衫。

“萬俟公子的人我是沒看上，不過公子本人長得這么俊俏，跟我回去做個下仆，護(hù)衛(wèi)，倒真是再好不過。”

一個歪扭至極的“陌”字赫然現(xiàn)于地面，萬俟向遠(yuǎn)瞳孔一縮，饒是早有猜想，心中怒火仍舊不可抑制地增長。

萬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