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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喊了一聲:“師父?!?/br>男人:……曲叢顧說:“叢顧不才,以后承蒙師父關照了?!?/br>朱決云站起來看著他道:“肝腦涂地就不必了,將他帶入劍道,你我兩清?!?/br>男人嗤笑了一聲:“好買賣。”當然是好買賣,拿一口氣換了劍圣人情。當年朱決云并未真的想討回什么帳,這事早已經(jīng)拋到了腦后,只是鬼城再遇,身邊帶著曲叢顧,他卻忽然想到了這人還欠著自己人情。彭宇是二百年前叱咤江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是劍中君子,人中龍鳳。彭宇的劍數(shù)年里都位列法器譜第一,是近幾十年才落下來的。朱決云將曲叢顧拉起來,平淡地看著他。彭宇說:“成?!?/br>“這日子淡出鳥來了,”他說,“奶個娃娃來玩沒所謂?!?/br>這人后來落寞了,聽說是因為女人和劍道,也沒有人知道真的原因,都是口耳相傳隨便說說,東勝神州的土地上再沒有這個人的蹤影。彭宇四年前想要皈依佛門,佛門不收——至少伏龍山不收,許是怕他發(fā)起瘋來屠了山。他并無佛根,在試煉石下連門都打不開,在那個時候遇見了也要上山的朱決云。彭宇說:“小子,幫個忙?!?/br>“咱們上來都是當和尚的,”他一臉胡子茬子,隨意道,“日后我罩著你?!?/br>朱決云當時還一副少年步向青年的模樣,看著就像個世家子弟,屁也不懂那種。他見朱決云不怎么鳥他,又說:“那你想要啥?”朱決云一腳踏上試煉石,火光霎時染紅了大半邊天,伏龍山上大鐘長鳴——他回頭平淡地沖彭宇招了招手,示意跟上。彭宇罵了一聲‘我cao’。彭宇后來還是沒能留在伏龍山,掌門方丈實在不收他,賴著上了山也沒用。“小子,”彭宇說,“有前途啊你,我今日承你一個人情,日后有用的上的盡管找我,無吝劍彭宇。”“不過不要在人多的地方喊我,容易挨打。”他又補充了一句。數(shù)年后再見,不知道他后不后悔自己當時隨便許得諾。再一想想,他是從鬼城跑出來的,這事沒成,他就又跑回了鬼城,其實這承諾他自個兒也就是隨便說說,沒打算真當回事的。風沙揚起,外頭秋意正濃,城中卻是一片死態(tài),只有風沙和枯草。曲叢顧躺在搖椅上,問道:“他那么厲害,為什么現(xiàn)在變成了這樣?”朱決云說:“不知道?!?/br>“好可惜啊?!鼻鷧差櫢袊@道。他光著腳,抬起腿放在搖椅上,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見朱決云不搭理自己,就伸腿去踢他,朱決云一抬眼,他就飛快地把腳收回來‘哈哈哈’大笑。朱決云又回去看書,他又猛地踢了一腳,卻忽然被朱決云一把抓住。曲叢顧立馬不笑了,腳心被人家抓住,嚇地討?zhàn)埖溃骸拔义e了我錯了真的我知道錯了?!?/br>朱決云笑了一聲:“有點骨氣,嗯?”曲叢顧坐起來討好地笑:“你不理我嘛?!?/br>“理你做什么,”朱決云說,“讓你踢我嗎?”曲叢顧‘哈哈哈哈’地笑。朱決云搖了搖頭,抬起他的腳,在腳背上親了一下,說道:“人都有些過往,打聽那些事情有什么意義?”曲叢顧說:“我找些話題跟你聊啊,我要是不說話你一個下午也不理我。”他又笑著嫌棄說:“你今天別親我了,你都親了我腳了?!?/br>朱決云失笑了一聲,罵他‘小混蛋’。這個時候窗子被敲了兩下子,一個腦袋從窗外探進來。啞巴道:“吃、吃、吃飯了!”“……”曲叢顧特別不理解,“他們?yōu)槭裁捶且屇銇韨髟???/br>啞巴說:“因、因為、我打、打不過他們。”曲叢顧:……真的是非常有秩序有規(guī)則的生存圈。當夜曲叢顧在關公像前完成了拜師禮。沙湖劍放在壇上,他伸出手指割破了一條小口子,以血認主。彭宇指著關公像道:“你想象一下,把他想成一個拿劍的老頭。”曲叢顧說:“……所以那個拿劍的老頭去哪了?”彭宇說:“好像一百多年前讓我砸了,就這個條件了,鬼城沒有劍神像,將就一下吧?!?/br>曲叢顧冷靜道:“好的?!?/br>彭宇說:“你是我的第一個弟子,入劍道門,誓要傳承劍道、頂天立地、坦蕩做人,否則將受蝕骨噬心之刑,入萬劫不復地獄,生生世世輪回往復不得善終?!?/br>曲叢顧正色說:“我發(fā)誓,我曲叢顧入劍道——”“行,”彭宇打斷道,“意思到了就行了?!?/br>曲叢顧:“……好的?!?/br>他蹲在地上,跟跪坐的曲叢顧視線平齊,斗笠下的嘴里還叼著一根草棍兒,很混蛋地道:“你想學就學,想學來殺人就用來殺人,無所謂,不用聽什么狗屁箴言,哪都是糊弄那些傻子的?!?/br>曲叢顧說:“我想活得長一點?!?/br>“行啊,”彭宇說,“想活好,想活著多難得,真是個好小子。”說著拍了拍曲叢顧臉。他語氣如此奇怪,讓人不知道究竟是蘊含了什么意思。彭宇說:“挺好,這個徒弟挺好。”沙湖劍認主,血液順著紋路爬過,最后聚在劍身,浮起了一個和曲叢顧額頭上的長明燈一模一樣的圖案,然后死死地印在了上面。手指上血順著手背滴下來,曲叢顧故意沒管,心想著回去給朱決云看,讓他心疼心疼自己,給自己包上。第32章神跡將出(五)曲叢顧挺喜歡自己的師父的,覺得這個人這么瀟灑隨意,一定不會為難自己的。拜師禮畢,趁著夜色回家,曲叢顧輕手輕腳地拎著衣擺上樓,站在門前裝模作樣地敲了兩下。朱決云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恚骸斑M?!?/br>曲叢顧又敲了兩下。里面半晌都沒有動靜了。他耐著性子等了一會,見朱決云不理他,一抬手就要推門,誰知剛伸了胳膊門就從里面打開了。朱決云衣著整齊,顯然還未睡在等他,無奈道:“又鬧什么呢?”曲叢顧伸出手來,把傷口亮給他看:“你看看,那——么大一個口子,流了那——么多血,疼死我了?!?/br>朱決云低頭看了眼,側身讓他進來。曲叢顧對他這個反應并不是非常的滿意,進了屋還舉著自己的手往他眼前送。朱決云說:“去坐著?!?/br>說著轉身去墻上的一排排書架子上翻找。曲叢顧心里美滋滋,無聊地蕩著腿,視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