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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你幫我換。”四少剛剛還帶著笑意,被她這么一說,卻愣在那里,目光也從那孩子的背影收回去,傻愣愣地看著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靳筱把草蜻蜓塞給他,又指著那邊的貨架,“麥芽糖?!?/br>他雖喜歡她同自己撒嬌,但未被這樣為難過,于是也摸了鼻子,尷尬道,“筱筱,我們錢還夠的?!?/br>“可你說了能用東西換的,”她拉扯著四少,要將他拖到貨郎那邊去,“我就要換的。”她使了蠻力,像個費力的小牛犢。四少被靳筱拉到了人群外面,還在掙扎,“草蜻蜓不喜歡了嗎,筱筱,你方才還喜歡的。”“家里還有一大堆呢,”她將四少推進去,“我不要很多,一點點,一點點麥芽糖就可以。”她用手比劃著,表示自己真的不貪心,反倒讓四少心軟。靳筱難得找他要東西,叫他也覺得怎樣也要滿足她才好。他穿著西裝,擠進人群里,同周圍黑色粗布的人群格格不入,但也因此,有人自覺地同他讓路。不同階層的人井水不犯河水,這是心照不宣的道理,四少便靠近了被孩子們包圍的換糖佬,又被周圍人小心翼翼地打量。那貨柜里其實并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無非是些玻璃球,針線之類,貨郎是個高瘦的中年人,見著他也掛了笑,“哎,老爺,您要點什么?”“哎,”他摸摸鼻子,雖不好意思,也只能厚著臉皮遞過那只草蜻蜓,“能否,哎,換些麥芽糖?”他旁邊的幾個孩子“哄”地笑起來,貨郎也覺得好笑,為難地看他,“老爺,我也要做生意的……”四少更窘,“就兩塊?下回我關(guān)照你生意?!?/br>這種不定漂泊的貨郎,并不需要他關(guān)照生意,卻還是嘆了氣同他換了。四少得了那兩塊用紙包好的糖,同他道了謝,便趕緊從人群出來。他還在人群里,已忍不住同靳筱揮了揮手里的糖,靳筱臉上瞬間驚喜的笑意,像春日花骨朵綻放的一瞬間,讓他臉上的笑也禁不住放大了。她跑過來迎他,像個快活的小麻雀,去看那紙是什么樣的紙,里面的糖又是怎樣的,一邊同他念叨,不可置信的樣子,“真的換來啦?真的可以換嗎?”她一雙眼睛,白日里也有星星閃爍一樣,一面抬頭問他,“你如何換的?他同你說了什么?”四少去刮她的鼻子,“你想知道?我們再買個草蜻蜓,你自己去換一換?”靳筱縮著腦袋同他笑,軟糯糯地搖頭說“不要”,撒嬌的,也心安理得地,又挽著他胳膊同他好奇,“他還能換什么?只能換糖嗎?同他換的東西,都去哪里了?”四少被她挽著,仿佛剛才換的那兩塊糖已經(jīng)化到心里去了,他回她的疑惑,嗓音溫和又柔緩,“唔,我方才沒有看清楚,”他又回頭笑她,“下回你去換,不就看清楚了?”“我不要,”她去拆手里的紙,露出兩塊小小的麥芽糖,拿起一塊,給四少吃,一面彎著眼睛同他耍無賴,“下回還要你換,你看清楚了再告訴我?!?/br>她無賴的樣子嬌縱又可愛,四少吃了那塊糖,卻悄悄咬了她的手指,讓她“啊呀”地叫出聲,兩個人又在那里傻樂了許久。靳筱將那一塊麥芽糖放進嘴里,她的后耳朵有一點點的燒,興許是下午的陽光照上去了。原來心安理得地去要求別人是這種感覺,無理的要求被滿足又是這樣,一點點驕傲,一點點滿足,還有一點點“我大約是不一樣的”。她皺了皺鼻子,同四少要求,“我還是想要看星星?!?/br>四少笑著看她,大約知道她的想法,“我摘了來給你看嗎?”她偏了偏腦袋,滿不在乎的樣子,“哦,那你試試看?”四少抽出被她挽著的胳膊,讓靳筱以為他是拒絕,嘟著嘴不滿。他終于忍不住,笑出來,伸手攬過她。“好吧,那我就試試看。”露臺<做戲(民國/甜寵)(冬日櫻桃)|POPO原創(chuàng)市集來源網(wǎng)址:shuise露臺<做戲(民國/甜寵)(冬日櫻桃)露臺初夏的風(fēng)涼涼地吹在臉上,同白日的悶熱一點也不一樣,大約是給辛苦做工的人,一些休息時的犒賞。因她眼睛不好,連露臺都連了電燈,晚上給她照亮。外頭的樹從露臺兩側(cè)探進一些枝椏來,靳筱伸手想去抓,卻因躺在草編的墊子上,抓不到它。四少看她吃力地伸手,費了半天地力氣,都不愿意站起來干干脆脆地把它摘了去,終于看不過,伸了手臂,折下一小節(jié)白楊的枝條。靳筱接過去,聞了聞葉子的香氣,她深深吸氣的樣子,仿佛很享受,四少偏頭問她,“好聞嗎?又沒有花?!?/br>“怎么不好聞?”靳筱捏著那一小節(jié)枝子,無聊地往臉上拍,“嗅覺的記憶是最長久的?!?/br>原來嗅覺還有這種功用,四少來了興致,側(cè)過身撐了頭問她,“哦?那我呢?我是什么味道?”靳筱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卻扯到別處去,“呀,仙度瑞拉,是不是求她爸爸帶白楊的枝條給她?”四少傾了身子,偏要問她,靳筱想躲,卻被他抓住了,追問她“我是什么味道?”他問的認真,抿了嘴期待靳筱的回答。她已彎了眼睛,忍不住笑,一面推他一面笑,聲音都因忍不住笑意而發(fā)了顫,卻還是嘴硬,假裝沒聽到,“哦,我去種,我也把枝子埋掉試試看?!?/br>靳筱只想逗一逗他,為了藏住自己的笑聲,還想將自己的嘴巴捂住,卻不想四少便這樣氣了,躺回去枕了手臂,氣呼呼的,“你多半是不記得。”他伸手摘了片葉子,用嘴叼了,又吐出來,哼了聲,“什么嗅覺,什么長久,也抵不過你不去記它?!?/br>四少這樣生了氣,雖然叫她也吃了一驚,但更覺得稀奇,于是靳筱也側(cè)過身,探著腦袋去看他的表情。她倒沒有試探的意思,只是好奇他如何同這樣的小事置氣的。瞧到他眉頭也皺起來了,當(dāng)真賭氣一般的,她倒忍不住笑了,“呀,真的生氣了呀?!?/br>于是四少也覺得沒面子,大抵她的語氣里帶著“你真是不大氣”或者“你開不起玩笑”的意思。他當(dāng)然知道這不是什么大事情,卻忍不住賭這個氣,這會又不好意思,于是咳了咳,想要把場子圓回來。他想開口,卻被靳筱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語氣帶一點認真,“我確實不記得了?!?/br>她說話很輕,一時間卻讓四少的心驟然冷了下去,他臉上的神情便連賭氣都沒有了,反而落寞。他想掩飾這種落寞,又不知怎么做,便合了眼睛,不再說話。靳筱方才探著身子去瞧他的神情,接著開口,倒不再看四少了,而是去看那棵探進來的樹,“你的味道,也不總是一樣的,我并不能都記得?!?/br>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