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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做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0

分卷閱讀100

    萬謝,便揮了揮手,往內(nèi)室的衣櫥走去。

上一回獨自出門,大約還是在韶關的書店??伤彩情L了一些本事了,就算沒有,也要多多少少,試著去獨當一面。

誰曉得未來的日子是什么樣子呢?靳筱對著鏡子,唇上抹了一點紅。

不受她控制的東西,決定權放在別人的手里,反而給人一種近乎悲涼的安定,因為不必費心掙扎。

不如早一點把漂浮在表層的希冀撫開,讓日后多般變故,都沒有那么難以適應。

劉士官將她送到茶樓,約了時間來接她,便先行離開了。他是四少的士官,于情于理,還是要先行守著那位醉酒的長官。

像是打開了一雙眼,她開始去觀察這些從前她避開的東西,當她開始意識到,她和四少,并不總是一個共同體。

會有人分割他們,也會有人選擇退出去。

沒有什么好悲傷的,靳筱想,曉得或者不曉得,總歸道理是放在那里的。

她走上樓,瞧見包廂里那位西裝短發(fā)的老朋友,緩緩勾起唇角。

周青仍舊是熱切的,問了她許多事情,在韶關的日子過得是否舒適,都去了封州哪些地方。

她都笑著答了,可總覺得這些開頭的寒暄,不過是引出下面的東西,于是瞧起來,便有些心不在焉。

自然躲不過對方的眼睛,周青定了定,仔細打量了靳筱幾眼,笑道,“讓我看看,你我這些日子不見,你卻變了一些了。”

縱然周青常年活躍于學生運動,她同靳筱,卻總是最尋常的閨蜜一般,說一些平淡無奇卻總暖心親切的體己話。

靳筱瞧了瞧自己,回她,“如何?我是胖了嗎?”

周青卻沒有回她,同她添了一些茶水,又道,“從前約你,恨不得幾個丫鬟貼上保鏢,如今怎的,倒有膽量放你一個人來了?!?/br>
從前四少總擔心她要同周青一起,今日反條約,明日求民主,縱然嘴上沒有明說,卻總是很防備。如今周青這么說,倒讓靳筱想起顏徵北從前放她出去時,欲言又止又生生忍下的樣子,方才刻意端著的微笑,便不自覺深了幾分,“他這回來封州匆忙,沒有帶許多人跟著?!?/br>
周青“哦,”了一聲,面上卻平靜無波的樣子,狀似無意地問她,“怎么突然想著來封州來了?”

她這么問,倒讓人說不準,是周青自己不知道高家的事情,還是她以為靳筱不知情。

于是她也干脆裝傻,“是來拜訪長輩的老朋友,”她喝了口茶,像是想起來,“說起來,昨日遇見了位高小姐,還是你的老相識?!?/br>
她沒有去看周青的神情,反而看向窗外,把問題拋給她,“你呢?怎么跑來封州了?”

周青沉默了一會,好容易張了口,吐出了一個音節(jié),突然聽見包廂外一段匆忙急切地奔跑聲。

包廂的屏風被人拉開,露出一張氣喘吁吁,帶了莫名不安的面孔,“阿青?”

靳筱回頭,禁不住想要冷笑出來。

哦,是高姝菡。

面談

靳筱下意識地想要去看窗外,假裝被外面搖晃鈴鐺的藝人吸引目光也好,擺出一張冷漠高傲的臉也罷,她都覺得高姝菡的出現(xiàn)讓場面過于難堪了一些。

說來也奇怪,不管是四少還是周青,好像都有意無意地要她去見見這位二小姐似的。

她勾起唇角。

不過她倆彼此,應該都不大想看到對方。

周青卻沒有料到一般,失手打翻了茶杯,也顧不得去管,不自覺抿了唇,又輕聲道,“你怎么來了?”

過了半剎,仿佛覺得輕重不夠得當,驀然沉了臉色,隨后將那只茶杯拿過來,敲在桌子上,語氣驟然一轉(zhuǎn),“你來做什么?”

靳筱禁不住偏眼打量,高姝菡沒有走進來,僵直直地站在那里,眼圈卻已紅了,又強忍著不哭出來,嘴唇抿得很直,能看出繃緊的咬肌。

過了許久,她才說出一句,“你來封州,我卻不知道?”

她落了話,覺得自己傻氣了些,并不恰當,深呼了口氣,瞥了靳筱一眼,又看向周青,“你們先聊,我在外面等你?!?/br>
周青頓了頓,不自覺偏了頭,避開她的目光,話里隱約帶著氣,“有什么事情,在這里便說了吧,并沒有外人?!?/br>
聽她這樣講,高姝菡怔了一下,仿佛被刺痛了,突然揚起了下巴。

“呵,”,她的眼神卻不復方才的不安,一瞬間恢復她平日矜傲自持的樣子,“沒有外人?”

周青下意識地看她,氣勢早已短了一頭。高姝菡的嘴角挑了挑,“你的知己私交,什么時候也是我的了?”

她干脆斜倚在門口,語調(diào)放緩,變成一種別致的蠱惑人心,“我們什么時候,這么親近了?”

高姝菡落了話,終于不再憋著她嘴角的三分冷笑,干脆冷哼了一聲,又收斂了神色,拋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北戕D(zhuǎn)身出去了。

她們方才的氣氛過于微妙詭異,詭異到好像不該出現(xiàn)在兩個年輕女子之間。

靳筱有些窘迫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茶杯,好像一樁難以開口的事情,已然被另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掩蓋了。

她腦子里一瞬間閃過一個念頭,苦澀糾結(jié)的,也說不準是她們兩個里哪一個。

周青卻嘆了口氣,“是我讀書時的小學妹?!?/br>
靳筱“唔”了一聲,手指卻有些不知道放在哪里,只好拿了一塊桌子上的點心。

吃東西給人有事可做的錯覺,靳筱輕輕咬了一口,周青卻自顧自開口了,“你丈夫總擔心我接近你,是要把你卷進什么事情,最后讓顏家難做。”

靳筱抬眼看她,周青的目光定格在茶壺上的青花紋路上,又好像并沒有焦點。

她穿了一套男士的窄款西裝,縱然平日身形高挑,今日也顯得瘦削冷寂了一些。周青停頓了一會,突然另起了一句,“你同我小時候很像?!?/br>
她眨了眨眼睛,靳筱以為她要說起小時候的事情,可是她沒有,反而提起另一個人,“可是姝菡不一樣?!?/br>
“她永遠都相信自己,不管別人說什么,想什么,她都不在乎。”

周青的臉上的神情讓人看不清楚,到底是一種稱贊,還是一種抱怨,“有時候我也覺得是她的心太硬了,所以才會什么都不管,什么也傷害不了她?!?/br>
她嘆了口氣,手指摸了摸那個方才倒在桌子上的茶杯,“她是很小就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的人?!?/br>
周青抬起頭,看向靳筱,“這是種天分,靳筱?!?/br>
她的目光終于有了焦點,凝聚在對面那個女孩子身上,變成一種莫大的遺憾和悲哀,“我們都沒有這種天分?!?/br>
她好像不清楚周青在說什么,又大約是體會得到的。

天分,豈止是天分呢。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要去做些什么去實現(xiàn)它。

很多人不是沒有做人的自由,其實是沒有做夢的自由。

靳筱垂了眼睛,好像一束晦暗卻溫暖的光,終于把她高高筑起的防線擊潰了,人總是容易惺惺相惜,因為不同的無可奈何,和相同的疲于奔命,在些許相似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