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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逆水橫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9

分卷閱讀29

    嚴小刀不置可否。

凌河揚頭露出脖頸和喉結的弧度,仿佛故意露出要害,笑出兩分凄涼:“不過是從渡邊仰山手里出來,落到戚爺手里,對我有什么分別?渡邊仰山是要用鯊魚活活咬死我,你義父戚寶山打算怎么弄死我呢?炮烙,車裂,剝皮,還是凌遲?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嚴小刀微一皺眉:“問你自己,你到底得罪多少人?”

凌河一臉蔑視:“得罪全天下?!?/br>
有些話原本不該嚴小刀來問,但他沒忍?。骸澳阍趺锤轄斀Y的仇?給個緣由?!?/br>
“結仇還需要揀什么堂而皇之昭告天下的緣由?”凌河笑得一臉舉重若輕,窗外騰出煙花映亮他兩人的臉,“再者,戚寶山肯定已經給你講了,你還故意問,你難道不信他能信我?”

凌河抬眼望著嚴小刀,像在講述最活靈活現如在眼前的故事,一臉生動鮮活的表情:“戚爺是不是告訴你,我父親凌煌是一個十惡不赦、罪行累累、罄竹難書的惡徒,凌煌這個人陰險狡詐、欺行霸市、詐騙斂財、手握血債,最終落得個家財繳沒、鋃鐺入獄的階下囚下場,這十多年來受盡世人戳脊唾面,身敗名裂,遺臭萬年,對吧?呵呵……”

嚴小刀平靜地問:“你是想否認嗎?”

出乎他意料,凌河臉上露出嫌惡:“他做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我為什么要替他否認?有本事他從墳墓里拖著一身腐皮爛rou爬出來,自己跟你解釋?!?/br>
“……”嚴小刀原本還對他義父某些說辭暗存懷疑,這些懷疑現在被凌河抹去一大半。凌煌顯然也不像善良之輩,戚寶山說的或許就是實情了。

他轉身去拿衣櫥里一套備用的被褥:“你睡個覺吧?!?/br>
“不想睡。”凌河又是一句毫無客套的家常話吩咐,“我要洗澡,太臭了,浴缸里放水,你把我抱進去?!?/br>
嚴小刀覺著姓凌名河的這位公子爺,是個非常矛盾棘手且惱人的存在。

之所以心里還稱他一句“公子爺”,完全是下意識對一個人外形氣質舉手投足的評價和判斷。比如,嚴小刀肯定不認為自己能被稱作公子爺,也從來沒人這么稱呼他,可見人人都長了眼睛,會識別他這個市井貧賤出身、邋里邋遢的糙人。

凌河看起來一定念過書,其實知書達理、什么禮節(jié)道理都明白,一看就是名門世家飽受琴棋詩書教養(yǎng)栽培的少爺胚子。他家想必曾經是個豪門富戶,司機保姆環(huán)繞伺候著。然而少爺胚子一定要故意將一副玲瓏剔透的外皮撕敞開來,露出內心晦澀、尖酸、乖戾、惡劣的面目,時不時翻臉刺激一下別人。這人感覺就是故意為惡,并且習以為常。

指不定小時候受了什么刺激,比如常被父親虐待家暴,腦子曾被驢踢壞,或者上火的補品人參鱉精吃太多了。

倘若凌煌其人確實是個手上沾血的惡徒,凌河幼年時的人生必然不會尋常。

嚴小刀把人直接拖進洗手間,擺在扣了蓋子的馬桶上坐著,原本相當寬敞的豪華客房洗手間即刻顯得有些局促逼仄,轉個身恨不得都會踩到凌河僵直前伸的腿腳。

頭頂的小燈將嚴小刀的影子打在凌河臉上,像是他用整個身影將凌公子罩在身下,平白弄出幾分曖昧。

凌河坐得四肢舒坦安然,面色祥和,就等著嚴小刀來伺候。

嚴小刀真沒伺候過別人洗澡。

也不能說沒有過,他給戚寶山搓過背。這是正常,那是他干爹,他得孝順著!

那時去郊區(qū)溫泉別墅消遣,戚寶山頭上頂一條騰起著熱氣的白毛巾,在暖霧繚繞的浴池里泡著,只露出半個身子。戚寶山不用搓澡師傅的,他有干兒子他還用老師傅給搓澡?那不是顯得他戚爺膝下無人孤吊寒酸么。嚴小刀會半跪在浴池邊上,手里也拿條白毛巾罩他干爹肩膀上,捶捶打打,很下力氣地按著。

戚寶山會笑著夸他:“手藝真不錯,你能靠這雙手出去混口飯吃了!”

嚴小刀笑說:“本來就是靠這雙手跟您這討碗飯吃?!?/br>
他和一班江湖兄弟們住在一處,一群大老爺們時常在院子里用冷水洗涮,或者跳進江河湖海暢游,都是港口城市海邊出身的水鴨子屬性。

但成年男人之間,是應當有天然的界限和避忌的,除非那些性取向迥異和口味重的。

嚴小刀嘖了一聲:“不然,我點兩個‘鐘點工’伺候你洗?”

凌河半睜開眼回敬:“點那兩個叫‘鳥純一郎’和‘龜口正紅’的嗎?我還嫌臟,你比較干凈?!?/br>
凌河緊接著又懟他一句:“你可以喊你那個小跟班過來伺候我,如果你不嫌他聒噪話多。他應該就住這層的客房,至多不出上下這兩層吧?”

嚴小刀:“……”

凌河突然樂了,笑得十分頑劣:“我泡在海水籠子里那時候,跑過來偷模偷樣打探消息還嚇得屁滾尿流跑回去給你報信的人,是你的小跟班吧我沒認錯?我還能認出他長相,需要我明天給你指認么,嚴總?”

燈下的凌公子笑容絕美,得逞時眼睛瞇細了,讓眼尾斜挑出促狹的神情。

嚴小刀兩手握進褲兜,四下尋覓有沒有那種封快遞箱子的寬面膠可以用,把這人嘴巴封上。

凌河一臉明火執(zhí)仗的嘲弄,脫衣服也脫得坦蕩,并沒流露出一分一毫曖昧與勾引之意,將本就破爛不堪撕成布條的上衣棄至腳邊。

凌先生不是慘白膚色,白得比較自然,肩頸胸腹呈現微微曬過之后的蜜糖色,鎖骨平直優(yōu)雅,燈下的身軀近乎完美,真是一副好身子。只是連日來飽受折磨,皮膚泡出各處破損瑕疵,被水藻海菜小貝殼侵蝕出黃斑綠斑,看著讓人難受,像一塊珍寶慘遭了蒙塵玷污。

凌河用眼示意:褲子。

嚴小刀,你給我脫褲子。

他雙腿不能動彈,自己抬不起臀部,他確實不太方便自己脫掉長褲。

嚴小刀已經草草刷干凈浴缸,打開熱水管開始放水,本就不大的浴室內頓時充斥了源源不斷的水聲與愈發(fā)稠密地凝結起來的蒸氣,濕潤感充入鼻腔粘膜,讓兩人眼瞼都染上氤氳。

嚴小刀神情深不可測,順著凌河解開褲鏈的動作彎下腰去幫這人扒褲腿,眼光順著這兩條長腿仔細審視。

就這一下彎腰低頭,嚴小刀將凌河褲子擼到膝蓋時突然前摜發(fā)力,冷著臉將人往后按在馬桶水箱之上!

凌河立刻就被折疊成十分窘迫尷尬的姿勢,只有尾骨堅硬的一點勉強作為一個險峻的支撐點,兩條大腿被分開架起來了,后仰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