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8
,曲終了才敢跑過來與主子爺親昵磨蹭。嚴(yán)小刀將西裝外套留在沙發(fā)上,走過去,坐到琴凳空著的一側(cè)。位置就是給他預(yù)留好的,專等他歸來。“對不起啊,回來晚了。”嚴(yán)小刀將雙手放在琴鍵上,隨便敲幾個音,太安靜讓他受不了。凌河淡淡地一翻眼皮,話里有話:“回來睡覺就好,不然別墅鬧鬼?!?/br>嚴(yán)小刀問:“我是辟邪的門神???”凌河揶揄他:“你比門神長得俊多了,但辟邪的功能類似?!?/br>兩人并沒有約好,但雙雙把姿勢擺出來了,興之所至,又來了一曲熱烈高昂的四手聯(lián)彈。嚴(yán)小刀感慨道:“一屋子人都甭睡了?!?/br>凌河特別不講理:“管他們睡不睡?咱們彈咱們的!”凌河從網(wǎng)上訂了一堆琴譜,快遞來的。都是初級中級課程材料,顯然是給某位大齡初段選手準(zhǔn)備的。凌河將琴譜教材拋給他幾本,眼神示意,老板您點播時間到。嚴(yán)小刀的心情一頁一頁隨著琴譜書頁不停翻過,白花花地帶著跳躍的音符,水銀瀉地一般,他突然望著對方的眼:“我今天中午在咖啡館遇見麥允良,跟他聊了幾句?!?/br>凌河臉上毫無訝異,每一絲情緒都隨著細長的鳳眼與黛色眉峰緩緩流入額角發(fā)簾下面:“你隨意跟誰聊,不必向我打報告?!?/br>嚴(yán)小刀低音輕緩:“就匯報一下,不瞞著你唄。”凌河冷笑一聲,一記無形的刀剖開談話實質(zhì):“嚴(yán)總,你有什么事想問我吧?不必拐彎抹角,你問?!?/br>這就是凌式風(fēng)格,就這么咄咄逼人不給彼此留個轉(zhuǎn)圜余地,毫不遮掩其個性鋒芒和讀心之術(shù),都懶得跟你兜圈子虛與委蛇。嚴(yán)小刀注視對方:“沒什么可問。”“嚴(yán)總有什么疑問盡管問我?!绷韬有表砸暰€剮向他的面皮,極薄的嘴唇好像只是微微開闔就砸出一串,“什么明槍暗箭疾風(fēng)猛浪什么妖魔鬼怪虎豹貔貅我沒有見過?我不會被任何問題嚇?biāo)阑蛘咭溃瑖?yán)總盡管來,千萬不要憋著?!?/br>嚴(yán)小刀很確認地說:“我沒任何問題需要問。”就那么片刻,他再次確認了自己的判斷力和心情,不是逃避,而是釋然,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這個渾身裹著戾刺、光芒耀眼四射、脾氣又臭又硬誰都收拾不服的凌先生,跟麥允良或者盧易倫簡直太不一樣,身上每一片鱗片都扎手得不一樣!嚴(yán)小刀敲一下琴鍵,語帶討好意味:“你剛才那支曲子是什么,我就學(xué)那個。”凌老師不留情面地駁回了努力上進的學(xué)生:“,太難,你學(xué)不會,學(xué)仨月都夠嗆?!?/br>嚴(yán)小刀說:“就慢慢學(xué),仨月還算個事?”凌河垂下濃密的眼睫:“我教你個容易的,爭取三天就學(xué)會?!?/br>嚴(yán)小刀那晚并沒有太明白,凌河為什么就不教他個難點的曲子,慢慢磨,著什么急?非要三天出師?凌河拿曲譜讓他挑,選了個看起來還算簡單的巴赫。兩人效率真心不太高,因為彈著彈著就好像變成互相捉著對方磕牙斗嘴,基本就是小刀練指,凌河練嘴,把個學(xué)生批判得基本一無是處。小刀有時不自覺地被對方的眼睛吸住視線,默默地再調(diào)開視線,卻用眼角余光瞥見凌老師死死盯著學(xué)生一雙手看,像要吞了他的手指。兩人比較靠近的那只右手與那只左手,彈到某些音域不期而遇,卻又心有靈犀般的,無名指小指部位的掌骨就貼合上了……誰也不吭聲,誰也不拿開手,手都黏住了,于是琴譜就變成一副亂彈。彈琴彈過了午夜,真是捱到再不收攤手底下娃兒們要跟主子爺揭竿起義了,巴赫練習(xí)曲只彈成兩頁,約定明日繼續(xù)cao練。嚴(yán)小刀把凌先生拾掇洗漱上床,自己獨自走回客房,讓孤單寂寥的影子慢吞吞地拖在走廊昏暗的燈下,生生拖出幾分明明不想走、明明牽絆著的壓抑。他進浴室脫掉上衣,先就將腦袋扎到噴頭下面,用冷水狠狠沖刷清醒,然后面對鏡子。冷水毫無憐憫地打濕他的頭發(fā)、胸口和其它部位,水珠在濃密烏黑的睫毛上跳躍。飲鴆止渴式的強行冷卻,最終讓身體最后一塊遮擋布之下堅/挺的起伏變得無法掩飾。嚴(yán)小刀突然湊近鏡子,難得開竅似的轉(zhuǎn)過左右臉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皮笑了,任憑那甜美的心境往更深處一寸一寸沉淪,這是從來沒有品嘗過的心動……他以前都沒這么欣賞過自己的相貌。明明已經(jīng)過了最青春猖狂的年齡,反而自戀起來,再次刮干凈下巴,并且用漱口水去掉煙味。嚴(yán)小刀一丁點都不笨,十分敏感,凌河在得知他私下見過麥允良之后坦率地一句“有什么疑問你盡管問”,從某種角度來講,就相當(dāng)于承認,凌河確實早就認識麥允良,麥允良也沒認錯人。麥允良私下透露的關(guān)于凌河的陳年舊事,很可能真實地發(fā)生過。也正是這樣,他覺著沒必要刨根問底了。對待珍惜的人,是要抱在懷里疼的,而不是以逼問過去的狹隘方式推開對方。對有些事他根本不在乎,而對某個人他已經(jīng)太在乎了!……嚴(yán)小刀將額頭抵在滑溜冰涼的鏡子上,做出最后的負隅頑抗。片刻,他低頭摘掉腰間極少離身的黑色腹帶和所有的刀,覺著沒必要了,他對凌河不設(shè)防。他再將白襯衫穿回濕潤的上身,guntang的手指碰到自己著火一樣的皮膚。拖長的影子重新出現(xiàn)在走廊,也沒有再逡巡猶豫,大步去到主臥室,開門進去。開亮床頭小燈時,凌河也并沒睡著,眼神迷離地仰面看著他:“……嚴(yán)總?”嚴(yán)小刀站在床頭,白衫下的身軀挺拔而健美,頭發(fā)淌下的水珠才流到脖頸間就已燒至guntang溫度。“……你有事么?”凌河皺眉,突然現(xiàn)出警覺防備顏色,頭猛地往后一撤,像要掙扎躥高著坐起來。嚴(yán)小刀沒像往常那樣坐在床邊陪對方聊幾句,他是右腿跪上床頭,左臂楔進去抱住凌河的頭和后背,整個人弓身壓了上去……嚴(yán)小刀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凌河的眼因震驚而凝成墨玉色。在那兩顆瞳仁繚亂的光芒中,他化作一叢深色的大型貓科動物的影子,沉甸甸悍然壓上。他用額頭和鼻子壓迫住凌河的臉,鼻尖與鼻尖互相磨蹭,無比地鐘情,卻在幾乎吻上的那一刻疼惜地嘴唇戰(zhàn)栗而不忍。對方的嘴唇分明也陷入戰(zhàn)栗!凌河眼里瞬間被擊垮成一種精神渙散式的迷醉和迷戀,霎那間身軀的貼合讓嚴(yán)小刀整個人連同三魂七魄都炸開了。他身體聚焦在這一點上,心魂已沉醉地蕩在充滿祥云的天邊?;馃?,guntang,燒灼……以脆弱皮膚為遮擋的最后一層軀殼在如此甜美的碰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