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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爸爸,再也不會記得這個家......一根煙抽完,煙屁股差點燙了他的手。隨著咔嚓一聲,房間的門開了。柏小涵背著書包腫著臉赤著腳問,“你,你說的是真的嗎?”柏沂不敢再說氣話了,蹲下身子哄他,“不是,剛才我是騙你的?!?/br>小孩抽了兩下鼻子,“那瞿晗什么時候回來,你們說好帶我去游樂場的!”柏沂想了想,終于咬牙道,“瞿晗,他不回來了,以后,這個家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了?!?/br>柏小涵怒瞪他,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他一把推開柏沂沖了出去,帶著哭腔大叫一聲,“你騙人!我要離家出走!”柏沂急忙去追,想起他沒穿鞋便快步進了房間提著鞋就跑了出去,卻正好打了個時間差,電梯正關(guān)著往下走。瞿晗參加完新聞發(fā)布會,整個人累的連根小指頭都不想動,癱在床上睡了一個多小時卻又被餓醒了,他住的還是大學(xué)時買的那套房,沒回瞿家,也沒和楚海夕一塊住。楚海夕倒是提出來讓他搬到他那兒去,但瞿晗自己住慣了,保不齊哪天晚上就要帶個合眼緣的打一炮,也就推了又推拒絕了。房子和八年前差不多,也沒落灰,干干凈凈的,卻沒點煙火味,他下床摸著黑開了燈,打開冰箱看了看,最新鮮的東西竟然是過期一年的一盒酸奶。靠。他隨手把冰箱門甩下,手機正好在這會兒響了起來,他摸出來看了看,是楚海夕的短信,說是公司有事,讓他自己定點外賣吃。外賣有什么好吃的?瞿晗努了努嘴,打開個定外賣的APP隨手滑了滑,選好了一家的麻辣香鍋剛要下單卻發(fā)現(xiàn)連支付的密碼也忘了。索性便披了件外套,帶上帽子墨鏡口罩打算下樓去覓食,還記得這邊上有家特夠味的小吃攤,什么臭豆腐,烤串,炸蟹鉗,爆肚菠蘿羹,據(jù)說還有蒙古哪兒傳來的綠豆奶酪和葡萄干酪。幾乎是吸溜著口水飄下了樓,飄到半路上突然看到有個小破孩在路邊燒紙,火光一明一滅的,時不時地干嚎兩聲。瞿晗聽著怪滲人,仔細一看小孩連鞋都沒穿,一臉的慘兮兮模樣和被家長揍了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年一模一樣,小時候經(jīng)常被揍的瞿晗一下子就有了共鳴,決定以過來人的身份好好教育他一番,離家出走有什么了不起的,男子漢就要氣的別人離家出走才算有本事。他走到小孩身后,小孩還在邊燒邊念叨:“瞿、瞿晗,明天是清明節(jié),書上寫要給、去世的長輩多燒點好東西,我沒有、沒有錢,只有趙老師、布置的作業(yè),可、可多了!”小孩想到這更是悲從心底來,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哇,你都不能幫我做了!我做不完柏沂一定會打死我的!哇......”“瞿、瞿晗,我總說你笨,你不要生氣??!我把作業(yè)都燒給你,你在那邊多作作題,對腦子好,還能開發(fā)智力。要是有不會作的啊,你就把我班主任帶走,讓她教你......”瞿晗越聽越不對勁,大晚上的遇見人給自己燒卷子實在是又詭異又好笑,他蹲下身子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喂——”小孩一回頭嚇得一個趔趄差點仰面倒在火堆里,瞿晗急忙拉住他,就聽?wèi)牙锇l(fā)出一聲尖叫,“鬼啊啊啊!”“鬼什么鬼?”縮在自己懷里的rou團子手感好的不得了,他本想拍這破小孩的腦袋一下最后落下去時卻成了輕輕地揉,堪稱溫柔。溫暖的想讓他在揉搓幾下,事實上他也那么做了。頂著雞窩的小孩把水汪汪的腫眼睛抬起來,“你是——瞿晗?”“所以說你剛剛真的是在給爸爸燒紙?”瞿晗做出要打人的樣子,不悅的問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我非要和你爸爸告狀不行!”柏小涵猛地撲在他的懷里,“柏沂是個大騙子,大騙子!我討厭他,你沒死太好了,哇哇!”瞿晗聽不懂他說什么,苦惱的抓了抓頭發(fā),這小孩怎么這么喜歡哭呢,還有柏,柏什么來著,聽著有點熟啊!柏小涵哭了一通也累了,見到了瞿晗也沒了哭的必要,便摟著他的脖子一直蹭直到把鼻涕眼淚都蹭在了他的臉上。瞿晗想揍他,但到底沒揍下去,一個大學(xué)生去欺負個小孩說出去多丟人,便把他抱起來板著臉問,“你是誰家的小孩呀,我要去告家長,在路邊給人燒紙,燒的還是作業(yè),多壞?!?/br>柏小涵揚起頭,不悅的翹起嘴,“我是你家的,媽!”媽?瞿晗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就這一個字這他媽信息量也大到頂天了好吧?自己結(jié)婚了這是早就知道的,難不成現(xiàn)在的社會已經(jīng)進化到不僅可以同性結(jié)婚還可以生孩子的程度了嗎?頓時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他僵著身子顫顫巍巍的問,“你不會是我生的吧?”柏小涵白了他一眼,粉嫩的嘴唇一張一合,“你是傻子嗎?”還好,還——好個屁?。?/br>被一個小學(xué)生罵傻子和種馬王被男人壓沒一個值得慶祝的好嗎?看他呆呆愣愣的樣子好玩,柏小涵便伸出了手揪著他的臉往兩邊扯,邊扯還邊哈哈的笑。瞿晗有點冒火但聽到小孩的笑聲卻又莫名其妙的熄了火,“別拽呢,再拽唔就打一了(再拽我就要打你了)!”柏小涵才不信他的,有恃無恐的扯了兩下覺得沒意思了才放開,哭喪著臉和他撒嬌,“瞿晗,我腳疼,特疼?!眲偛趴薜臅r候還不覺得,現(xiàn)在簡直覺得快要疼死了。瞿晗急忙低下頭看他的腳,果然有血流出來,大概是滿大街亂跑被什么東西給劃破了。“我記得這片兒有個私人診所,我?guī)闳タ纯窗?,破傷風(fēng)了就麻煩了,我說你也是,離家出走就離家出走唄,還不記得穿鞋!”他抱著小孩絮絮叨叨的像個老媽子,向前走了幾步又拐了回來在火堆上踩了幾下,本來火就不大還快燒完了,他踩了幾下就滅了。醫(yī)生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消毒上藥的時候,柏小涵都縮在瞿晗的懷里咬著牙都不吭一聲,老人家直夸孩子懂事,完了還要教育瞿晗一番。“小孩子年紀還小,大人要讓著點,我看你自己就和個小孩一樣,得學(xué)會怎么做個好爸爸啊,別動不動就和孩子鬧脾氣,萬一那天真把人逼走了,可有你后悔的!”瞿晗尷尬的咧咧嘴,“您誤會了,這不是我兒子,我不是他爸?!?/br>老人家抬頭看柏小涵,柏小涵點頭,“嗯,他不是我爸,是我媽?!?/br>瞿晗對上老人家一張無法形容的臉伸出爾康手,老子是男的!男的!不是人妖??!扯著這個小破孩出了診所,兩人無所事事的坐在馬路牙子上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