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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想到了什么,鄧翻云意味深長地一笑,“至于崔靜笏礙著孝恵長公主的面子手下留情……我就更是不信了,別的不說,孝恵怕是比誰都想看見江山易主呢。君不見蕭皇后之故事?”鄧驚雷一看火竟燒到自己身上來了,不禁抬眼看了鄧翻云一眼,“還請二弟慎言,我倒是不知,怎么二弟三弟去了一趟涼州,各個都變得如長舌婦……”小輩反唇相譏,鄧翔與鄧翱卻無任何阻攔之意,自顧自地品茗飲茶,眼神從頭至尾都未有交匯。鄧演猛然睜開眼,“夠了,別人還未如何呢,自家就先傷了和氣,你們這般,以后怎么做得成大事?”諸鄧心中雖然不忿,可還是閉了嘴。“軒轅昕已不足為懼,留著他,也只待最后那步,至于軒轅晥與軒轅晦……”鄧演猶豫片刻,“軒轅晥,咱們是看著他長大的,此人勇而無謀,也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來。至于這軒轅晦,先帝對他寄予厚望,咱們也一直對其多加防范,此人到底如何,見過的不妨說說。”鄧覆雨性情急躁,立時開口,“不過是個沉湎男色的妻管嚴(yán)罷了,我看無甚稀奇?!?/br>“我倒是不敢茍同,”鄧翻云斟酌道,“若他不過如此,為何先帝還要付出那么大的代價,讓他就藩?我以為,未必是他無能,而是他能耐大到遮蔽視聽,我們只能看到他想要我們看到的?!?/br>“你這可有些聳人聽聞了吧?”鄧覆雨搖頭,“他就藩之前,你我也去肅州看過,就算在隴右道也是貧瘠的,何況當(dāng)時本就配了最難纏的貪官惡吏,他在那里能成什么氣候?”“可你別忘了,他還有趙詡……”“原先不過一士族腐儒,現(xiàn)下又淪為禁臠,在后院之中又能翻了天去?”鄧演聽得實在頭疼,“行了!”見他動怒,鄧翔鄧翱一同起身,小輩們更是跪了下去。“咱們的時間不多了,四代之功,務(wù)必畢于今日!”鄧演眼中寒光乍現(xiàn),“那么,就從肅州開刀罷!”作者有話要說: 蕭皇后指的是隋煬帝的妻子是西梁皇帝的嫡女指的是先當(dāng)公主再當(dāng)皇后公主雖好但是哪里比的上皇后太后來的權(quán)勢滔天第63章八月十四,趙詡與軒轅晦在院中納涼,白蘇在指使著下人預(yù)備第二日中秋王府家宴。“你說今年會有宮宴么?”軒轅晦漫不經(jīng)心問。趙詡想了想,“按理應(yīng)是有的,然而近來乃多事之秋,鄧太后是否還有這個興致,卻是不好說?!?/br>軒轅晦篤定道:“不僅會有,而且她一定會大辦!”趙詡挑眉,“怎么,殿下有所安排?”“連累王妃這么多年都遠(yuǎn)離家人,中秋佳節(jié)與我一道在這苦熬,”軒轅晦端起酒杯,“可惜本王是個再窮不過的窩囊廢,送不起金銀玉石、古玩字畫,只好編一場戲送給王妃,權(quán)當(dāng)節(jié)禮,王妃不要嫌棄便好?!?/br>“哦?”頭上明月似圓非圓、似缺還滿,軒轅晦起身,用手指去勾那如練月光,“非盡族是,天下不安。”趙詡瞇起眼睛,那一瞬間,仿佛銀白月華都成了鮮血,沾在他白皙指上,讓人心驚。中秋宮宴,規(guī)格僅次于元夕。在京諸王、公侯、四品以上大員、三品以上誥命均承恩列席。四百余間回廊也盡數(shù)點上燭火,火色紅蓮擁著天上明月,整個太液池當(dāng)真猶如蓬萊仙境一般,美不勝收。身披錦緞的宮娥執(zhí)著各色宮燈穿梭來去,樂坊不知疲倦地鼓瑟吹笙,柔美嬌艷的舞姬赤足跳著霓裳羽衣……“堯舜之治也不過如此罷?”赫連覃奉承道,“有此盛世,均是先太皇太后鳳儀天下之功。”眾人紛紛附和,“正是。”“更有晉國公、宣郡王、輔國公之輔弼之功??!”也不知誰開的頭,一時間歌功頌德之聲連綿不絕,上首的鄧太后見娘家權(quán)勢煊赫,心中也是得意,看向身旁的李皇后道,“今日皇帝未來,你也不去陪他?”李皇后母家雖然清貴,卻無權(quán)無勢,被選中也只是因其聽話懂事掀不起風(fēng)浪,此刻正無比木訥地坐著,見太后問話,才局促道:“回母后的話,今日陛下大好,已能坐起來說說話,他便點了趙貴妃在一旁伺候著,讓兒臣代他前來在母后跟前盡孝。”“皇帝大好了?”鄧太后慈和笑道,那笑意卻未到達(dá)眼底,“那可是件難得的喜事,理當(dāng)普天同慶?!?/br>軒轅晥在一旁倚著那只白虎坐著,近年來他連進(jìn)宮都帶著那畜生,許是幼時那白虎甚是可愛,長成后又溫順的很,鄧太后等人斥責(zé)過幾次,見軒轅晥我行我素,只好讓他給這老虎套上如馬籠頭一般的罩子,封住它的利齒,也便作罷了。此刻那白虎正乖乖地趴在地上酣睡,時不時還打個哈欠,很是憨態(tài)可掬。正到了祝酒之時,軒轅晥先是敬了太后,又去敬鄧演。“敬祝外祖父松鶴……”他還未說完,就覺身旁一陣風(fēng)聲,那白虎竟直愣愣地沖著鄧驚雷撲了過去,盡管戴著籠頭無法撕咬,可猛獸的利爪也足以將rou體凡軀撕成碎片。變故橫生,就在眾人呆愣的短短幾息,白虎已生生割斷鄧驚雷的咽喉,后者圓睜雙眼,還來不及掙扎便咽了氣。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是孝恵長公主,只見她捧著已微微凸起的小腹,面色發(fā)白,嘴唇顫抖,最終眼睛一翻,直接厥了過去。她身旁的崔靜笏將她接在懷里,憂慮不已,沒有人留意到他嘴角的一抹譏誚。唯一能佩劍進(jìn)宮的鄧翔連站都站不起來,只看著鄧驚雷的尸首發(fā)愣。鄧覆雨卻已拔了鄧翔的佩劍撲了過來,軒轅晥并無劍履上朝之權(quán),只能左支右絀,毫無還手之力,就在此時,那白虎還嫌不夠添亂,幾個躍身便跳到了軒轅晥的身前,大聲咆哮,一副護(hù)主之狀。“魏王,老夫待你如何?”剛失愛子的鄧翔此刻雙目赤紅,猶如厲鬼,早沒了一身風(fēng)度。軒轅晥無比蒼白地解釋,“宣王,姑父,我與表兄自幼相識,對他素來敬重,如何會對他下此狠手?”“覆雨,愣著干什么?還不除了那畜生?”鄧翔嘶吼道。鄧太后也在此時開口,“來人啊,還不將魏王拿下!”軒轅晥此時已經(jīng)冷靜下來,這才注意到,鄧驚雷座上墊著的正是從前軒轅晦贈他的那張虎皮……心念一轉(zhuǎn),便已知其中關(guān)竅,心中道:“壞了,軒轅晦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