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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他手上多了一濕一干兩條毛巾,見蘇逝川沒動,西法也不多廢話,扣著胳膊把人帶到里屋,將蘇逝川按在沙發(fā)上,再親自動手去解他禮服的紐扣,小心翼翼地將被血漿浸透的外套剝了下來。外面這件衣服的顏色較深,穿著的時候看不太出來傷得重不重,此時脫得只剩下里面的襯衣,西法被觸目的血色刺得皺了皺眉,手上動作遲疑起來,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才能保證不弄疼他。受傷的位置是左肩胛,表層皮rou被光劍灼得血rou模糊。因為延誤了治療時間,再加之可能進行過劇烈活動,眼下那處灼傷有了明顯的撕裂痕跡,破損的衣料被血液粘合在傷口里,有一部分已經(jīng)干涸結(jié)痂,處理得稍有不慎可能會引起二次撕裂。西法垂眸看向蘇逝川,注意到他的臉色非常蒼白,額頭沁著層薄薄的細(xì)汗,顯然僅是脫去外套就已經(jīng)非常疼了。然而對于現(xiàn)在的蘇逝川來說,這種**上的疼痛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有助于大腦冷靜下來。此時最要緊的并不是西法,而是正在搜查刺客的皇室禁軍,蘇逝川思維飛散,快速回憶過先前跟封塵正面交手的細(xì)節(jié)——經(jīng)剛才一戰(zhàn),他算是正式以“烏鴉”的身份出現(xiàn)在了軍部面前,盡管他本身只做了“劫持博士”這一項,但在軍部看來則是“烏鴉”策劃了今晚的一切。也不知道這個轉(zhuǎn)變帶來的影響究竟是好是壞……想到這里,蘇逝川深深換了口氣,抬頭看向西法,淡淡道:“怎么不脫了?”“怕你疼?!蔽鞣ㄕf。蘇逝川聞言頓時笑了,安撫道:“沒什么,你隨便來,老師不疼?!?/br>西法取過那條浸透了熱水的毛巾,展開后對折了一次,趁熱撫在了傷口上,打算先讓血痂化開。蘇逝川疼得身子僵住,脊背肌rou完全繃緊,兩片唇直接抿得失了血色。“傷你的是誰?”西法在蘇逝川面前單膝跪下,伸手撫開他汗?jié)竦念~發(fā)。“一個女刺客,”蘇逝川嗓音微微發(fā)顫,輕描淡寫地說,“沒看見臉?!?/br>他話音沒落,休息室門口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門把手被人“咔嚓”一扭。“這里鎖著!”外面那人道,“里面可能有人,快!通知上將!”休息室內(nèi),蘇逝川和西法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之間沒有交流,西法起身掀起他肩上熱敷的濕巾,蘇逝川自己解開襯衣扣子,也顧不上陷在傷口里的碎纖維,直接大力一扯,褪下右邊那條袖子。受到外力拉扯,傷口果然二度開裂,登時洇出了不少鮮血,沿白皙的肌膚蜿蜒而下,莫名帶著幾分凌虐過后飽受摧殘的曖昧味道。西法盯著蘇逝川胸前的血跡靜了幾秒,然后強行屏蔽掉腦中不合時宜的畫面,改拿另一條干凈毛巾按住傷口止血。這時,休息室的大門傳來“轟”的一聲巨響,下一秒七八個皇室禁軍破門而入。蘇逝川不疾不徐地抬眸看了眼來人,沒有開口。西法連頭都沒回,聲音冷得仿佛結(jié)上了一層冰,他說:“怎么進來的,給我怎么滾出去?!?/br>前來搜查的人萬萬沒想到三殿下會在里面,不然擱誰也不敢做出強行破門這種事來。帶頭進門的禁軍嚇得臉都白了,忙朝西法一躬身,匆匆解釋道:“是屬下魯莽,冒犯了三殿下,只是……這也是例行搜查,還希望——”“例行搜查到我的休息室里來了?”西法一哂,不慍不火地打斷他,“誰允許的?”此話一出,那名禁軍首領(lǐng)登時被噎得啞口無言。這兩邊一個是軍部上將,一個是帝國皇子,分量一個比一個重,都不是他這種小禁軍能惹得起的,一時也不知是該如實報出下令人的姓名,還是趁早滾出去,難免有些進退兩難。西法壓根不管后面站著的一排人,注意力全放在了自家老師的傷口上,壓了幾分鐘,見絲毫沒有止血的趨勢,這才不耐煩地開口:“愣在那兒做什么,沒看見蘇少將受傷了,還不去找個急救箱過來?”“哎……是!請三殿下稍等!”禁軍首領(lǐng)倏而反應(yīng)過來,趕緊朝手下遞了個眼神。隨著一名禁軍匆匆離開休息室,僵持的氣氛終于稍稍有所緩和。蘇逝川身子發(fā)虛,坐累了索性向后倚靠上沙發(fā)靠背,再抬眸看向一臉緊張的禁軍首領(lǐng),漫不經(jīng)心地問:“暗殺者不是已經(jīng)撤離了么,這時候不抓緊時間追捕,為什么還要反過來搜查鎏金大廳?”禁軍首領(lǐng)認(rèn)識蘇逝川,聽見問話也是松了口氣,朝他恭恭敬敬地一欠身,如實回答:“蘇少將有所不知,我們原本已經(jīng)在皇庭里控制住了殘余的暗殺者,但沒想到他們還有隱藏的增員,而且這伙人還擁有高級別機甲,所以被一個自稱‘烏鴉’的家伙帶走了兩名核心成員。”“在追捕過程中目標(biāo)機甲啟動了保護色,空戰(zhàn)隊跟隨坐標(biāo)反饋又回到了雙月殿,并且在外面的花園里發(fā)現(xiàn)了先前安插在女刺客身上的追蹤器,所以才會徹查鎏金大廳附近的區(qū)域?!?/br>蘇逝川平平“嗯”了一聲,總結(jié)道:“看來下達命令的指揮官是認(rèn)為,這伙暗殺者里面有潛伏在雙月殿的臥底了?”“是這樣的。”禁軍首領(lǐng)道。待兩人說完,此前一直默不作聲的西法朝側(cè)面移了一步,用身體堪堪擋住蘇逝川,然后伸手捏住對方下巴,稍稍用力,迫使他抬頭與自己對視。蘇逝川一臉事不關(guān)己的冷淡,任憑小混蛋做那個帶著幾分輕佻的動作,心平氣和地迎著他的視線。如此過了十來秒,最終,深諳自家老師的牙關(guān)有多難撬的三殿下率先敗下陣來。他松開手,就著剩下的人都看不見的優(yōu)勢,略帶懲罰地屈指刮了刮蘇逝川的鼻尖,嘴角揚起,笑得痞氣十足。莫名其妙就被調(diào)戲了一把的少將大人眉梢微挑,也不說話,而是干脆利索地起手直奔小混蛋襠部,摸上關(guān)鍵部位,施力一捏。這一下力道不大,但架不住位置過于敏感,西法從來不知道蛋疼原來這么疼!簡直疼得直擊靈魂!后勁兒還有那么點爽。于是,尚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的禁軍們霍然愣住,眼看著方才還怒氣值滿點的三皇子殿下就那么直接給蘇少將跪下了,當(dāng)即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西法疼得眼淚差點下來,不敢再跟老師面前造次,仰著頭,用只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十分委屈地說:“捏壞了老師用什么?”蘇逝川:“……”蘇逝川一個沒忍住笑了,伸手把人扶起來,說:“站累了就休息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