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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依然嚴謹自律的模樣,視若無睹地穿越人群跟上前面的四人。一個女人抱著孩子提議要去坐海盜船,旁邊拿著冰激凌的青年還沒說話,已經被他身邊的男孩一把攬過去:“好呀好呀,慧姐照顧仔仔,我負責保護明玉!”女人笑了笑,由著他們胡鬧。青年推開男孩的懷抱,繞到前面去。男孩跟上,手不自覺又搭上去。青年再推,男孩又跟上。兩人繞著女人轉了一大圈,又追又跑,打打鬧鬧玩得不亦樂乎。周閔煒看到自家老板的臉又冷了幾分,周圍的人都退避三舍。他無奈地笑笑,心想唐明玉的膽子也太大了。他本以為男人在抓到他的那刻就立刻動手,然而跟了這么半天,男人也沒什么動靜。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總是很可怕的。唐明玉最終和莫云登上了海盜船,隔著遙遠的距離,霍家銘沉默地望著船上驚叫和歡笑的人群。在那里,模模糊糊有一張臉,被周圍的氣氛所感染,也震驚又興奮地叫了出來。一個大大的笑容,幾乎從沒在他臉上看過的燦爛無比的笑容,隔著重重人海,印刻在了男人的腦海里。周閔煒遲疑地問了一聲:“時間差不多了,霍總我們要不要先走?”霍家銘望著船上的人沒說話,心里仿佛燒著了一般。他到底有哪里不滿意?在他身邊,就那么讓他痛苦嗎?讓他不惜一切逃離他,和別人玩得那么開心?他想要跑,這是一個事實。霍家銘轉身就走:“這邊結束不要讓他離開,帶到清鄉(xiāng)來。”“是?!?/br>周閔煒應了一聲,送著男人出去上車。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消失在人群里。清鄉(xiāng)。清鄉(xiāng)的問題已經拖到不能再拖了,當地民眾因為長期斷電斷水開始上`訪,市委門口全家老小拉著橫幅搬著馬扎一坐就是大半天。張蓮花一家鬧得是最狠的,帶頭鬧,而且頗有謀略,分兩路作戰(zhàn)。一路坐火車去省里上`訪,一路堵市委門口,看見個干部就哭叫連天。張蓮花他兒媳婦八個月身孕,挺著大肚子將縣長堵傳達室里。張蓮花指著兒媳婦的肚子:“我這可是三代單傳!誰敢碰著我家這個寶貝,我就和他豁上了!劉縣長,我就問你,什么時候給我們這些人接上水電!”周圍一群姑嫂妯娌一擁而上,一個個橫眉怒目,膀大腰圓,把他堵在門里:“說吧,我們的房子什么時候量!我們也不是占著地方混賴,但是一輩子的心血才換三萬塊錢,租房子都不夠你讓鄉(xiāng)親們怎么活!你們賣的地呢?賺的錢呢?都讓你們吃了嗎?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答復,我們堅決不走!”張蓮花跳到桌子上:“呸!給我錢我也不走!多少錢都不賣!我一輩子就長在這塊地上,誰敢趕我走!鄉(xiāng)親們,別聽他們忽悠,先拿下這個縣長再說!”本來劉縣長一個勁在勸說安撫民眾的情緒,就是說破了嘴也沒人聽。結果張蓮花一煽動,更是火上加油,直接引發(fā)了暴動,鬧得人仰馬翻。等公安警察來的時候,劉縣長已經頭破血流送醫(yī)院了。霍家銘來到清鄉(xiāng)的第一天,就又是一場轟動全市的流血事件。這對霍氏無疑是雪上加霜。清鄉(xiāng)這塊地他是買了,然而當地的民眾矛盾非常激烈,清鄉(xiāng),地處偏僻,民風保守,老百姓們一輩子土生土長的地兒,就算拿千金來換也不一定會走。何況是地方上施壓,鬧得民不聊生。這怎么說都是一門賠本買賣,當時他買下這塊地,也只是不想它落入別人的口袋。這,終究是他的故鄉(xiāng)。第一天,霍家銘就帶著東西慰問縣長去了。這爛攤子最后還得他自己來收拾。二十四唐明玉玩了一天,莫云便sao擾了一天。男孩的熱情像個燃燒的大火爐,他去哪對方跟到哪。經常見唐明玉逃也似的和他轉圈,最后被糾纏得無奈了,也就任他胡鬧。他能夠感到莫云是在和他鬧著玩,并沒有多少真心。對待這種一時沖動的愛慕,唐明玉沒放心上。夜晚,城堡的天空綻放著絢麗的煙火,莫云趁其不備湊過去親了他一下。唐明玉目瞪口呆地回頭,在他身后,周閔煒無奈地微笑。唐明玉徹底傻了:“你怎么來了?”莫云道:“誰?。俊?/br>周閔煒走上來道:“霍總要我來接你?!?/br>唐明玉不安地往他身后瞧。周閔煒笑道:“他沒來?!?/br>唐明玉暗自松了一口氣,不知為什么又有些失落。“走嗎?”“嗯?!?/br>莫云拉著他的手:“你去哪???”唐明玉費力抽出手:“我要回家了,你也快點回去吧?!?/br>“喂!”唐明玉走出幾步,又回頭:“幫我和慧姐說一聲,我就不和你們一起走了?!?/br>“唐明玉!”青年沒有回答他,他就像只放出籠子的鳥,到了時間,就會又回到籠子里。男人派車來接他,想必是什么都知道了。等待他的不知道是一頓責罰還是繼續(xù)無聲的冷遇。唐明玉不知道。他有些迷茫。過了許久,窗外樹木的黑影往后飛速越過。唐明玉遲疑地問:“我們不是回家嗎?”周閔煒道:“霍總在出差,要我?guī)阒苯舆^去。”“哦,很遠么?”“還好?!?/br>“他說要帶著我么?”“是啊?!?/br>唐明玉心里又活過來了,蠢蠢欲動,不得安寧。男人要帶著他,男人要見他,他還是需要他的!唐明玉品味著這一絲絲甜,原本蒼白虛弱的臉上也似注入了神力,變得紅潤起來。他磕磕絆絆地道:“剛才、剛才的事,你能不告訴他么?”周閔煒笑:“剛才什么事?”唐明玉尷尬地不說話了。周閔煒猜了個大概,神秘地道:“放心吧。不過我可以保證我這邊,其他方面就不好說了?!?/br>唐明玉暗悔道:“早知道就不出來玩了?!?/br>周閔煒一笑,繼續(xù)開往清鄉(xiāng)。一路上唐明玉都焦灼不安,他一會興奮,一會失落,一會又害怕,胡思亂想,生怕男人會生氣。他想了許多種應對的方案,但每個都顯得那么拙劣,漏洞百出。在男人面前,他是連撒謊都不會的。隨著時間的拉長,目的地越來越近,他心里的焦灼就增加一分。到最后索性破罐破摔。算了,老實坦白吧,說不定認錯態(tài)度好還可以獲取原諒。這么想著,酒店也到了。凌晨,陌生的小鎮(zhèn)到處漆黑一片,酒店劣質的熒光燈閃爍著,隨時都可能在黑暗里滅掉的樣子。這座城鎮(zhèn),所有人家很早就沉入了夢鄉(xiāng),沒有任何娛樂活動